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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手一翻，握住我的手，微磁聲低喃，「壞寶……」

    陳莉雲買好了筆，叫我一道走。

    老男人牽著我的手，緊緊不放，說是要送我們去聚會地點，我和陳莉雲都不樂意。

    連推帶掙，外帶撒嬌發嗔，我把老男人送進駕駛座，只許他背地裡跟著，這才交代過去。

    坐在計程車上，陳莉雲回頭望後面，說：「跟得真緊，好像怕咱們跑了似的。」

    我伸懶腰，無所謂地說：「他愛跟就跟吧，你就當多一保鏢，有人跟著保護你，還不好啊?」

    陳莉雲嘿嘿地笑，「我能當他是保鏢，你能麼?這心意吶……嘖嘖……」

    「哼，只要我不喜歡，心意再好，對我來說也沒用。」我嘴裡說著不在乎，心裡可一陣又一陣地抽疼得厲害，為了掩飾真實情緒，我不著痕跡地揉揉心口，轉移話題，「陳莉雲看不出來，你看著是個粗神經，那感情神經居然還蠻細的，說起話是一套套的。怎麼著，今晚我幫你捅破窗戶紙吧，省得你吊著難受。」

    出乎意料，面對我的打趣，陳莉雲卻回了我一句貌似挺有道理的話，「去你的，他鐵定拒絕我，我喜歡他，但我不送著自己去難受;我喜歡他，做些讓他高興的事兒就行了。你好好幫我把鋼筆送給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打哈哈，順她的心，「明白啦，你別正兒八經地說那麼嚴肅嘛，搞得人怪緊張地。我當然會讓他今晚高高興興的，你就放心吧。」

    吃飯聚會的地點是比較有名的一個飯店館子，平常，我們這些學生不會沒事跑去吃的，一般都是贏了什麼比賽啊，同學聚會啊，大家湊點錢，跑進去吃一頓，樂呵樂呵。

    我和陳莉雲坐車到的時候，沈東傑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不斷看表，看樣子是等著有段時間了。

    車子湊巧停在他跟前，沈東傑視線一低，立馬迎了過來，給我們倆開車門。

    沈東傑尚算還行的五官染著點紅暈，嘴裡和陳莉雲說話，眼睛卻盯著我，「莉雲，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剛才，我以為你們會遲到，叫小六先不要點菜，等你們倆來了再說。」

    陳莉雲鑽出車子，像男孩子一般，粗喇喇地說：「哥，你等多久了?我還以為你們早吃上了，我和夏楠楠過來，都有心理準備了，罰酒三杯呢。」

    「沒多久，一小會。」說著，沈東傑輕聲責備，「莉雲，你少點喝酒，一個女孩子喝那麼多做什麼?」

    「哥，你放心吧，他們喝不過我，我能把他們喝趴下嘍。」陳莉雲意氣十足，一副酒國英雌的模樣。

    沈東傑搖頭，「你即使能喝，我也不讓你喝那麼多。」

    「哥，你們八個男的，就我和夏楠楠倆女的，小六他們又愛起鬨，等會他們肯定催著我們喝啊。」

    沈東傑皺眉，「夏楠楠怎麼能喝……」

    「哥，你放心吧，我給你看著小仙女，有什麼酒，我都幫她擋……」

    沈東傑和陳莉雲在車外唧唧咕咕說個沒完，我懶得聽，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師傅，結算車資。

    也不知沈東傑說著話一心二用怎麼的，還是夜間飯店門口的燈光過於明亮，我遞錢付車資，他瞧見了，立刻躬身進車，擋了我遞向前方的錢。

    「我來給吧。」沈東傑說。

    我無所謂，沈東傑樂意幫子辰叔叔省錢，我也隨便他。

    沒和沈東傑爭著付款，我開了另一邊車門出去。

    計程車開走，沈東傑領頭往前走，我和陳莉雲跟在他身後。

    兜里裝著包裝精美的英雄鋼筆，我隔著衣兜摸摸盒子，想趁著沒什麼人，把禮品鋼筆送給沈東傑，完成今晚陳莉雲交代的任務。

    陳莉雲眼睛尖，瞧出我的意圖，反應快地按住我的手，我詫異地望著她，小聲問：「怎麼了?」

    陳莉雲注視前方領路的背影，低聲問：「你想幹嘛?」

    「把鋼筆送給他。」

    「不行。」陳莉雲一口拒絕。

    「為什麼?」不抓緊時間送，等會眾目睽睽之下，哪裡找得出機會送啊?

    陳莉雲狡黠地望我一眼，聲音很輕，但不容我拒絕，「你得給我哥長臉，等會他們吃到興致高的時候，你把東西送給他，還得說好聽的，讓他高興。吃完飯，我會提議去蹦迪，小六愛起鬨，又愛熱鬧，我的提議，他肯定同意。小六一同意，會慫恿大家一起去玩，那會，你就正大光明地跟著我們去蹦迪。一群人熱鬧去玩，你『叔叔』應該是拿著沒辦法的。還有哦，你和他是師生，也就意味著我哥認識他，他顧忌自己的身份，不能出來攔著你去。等大家到迪廳，我去豪哥那裡，幫你要東西，這事就算是成了。」

    我大感意外，笑著說：「陳莉雲，虧你能想。」

    陳莉雲嘿嘿地笑，「那是，我腦袋瓜也有靈光的時候。」

    可能是出於用餐環境的考慮，飯店管理方把大餐廳內的各個桌用了點花花草草的裝飾架子隔開，具有半隱蔽性，一桌子的人坐下來，假如不是特意要去看隔壁桌的話，基本注意不到附近坐了什麼人。

    包廂比較貴，所以，聚餐的位置選擇在了飯店最外面的大餐廳，偏角落的地方。不過，視野倒還好，抬頭可見門口和門旁邊的落地窗。

    席間惟我和陳莉雲是女孩子，很自然的，我挨著陳莉雲坐，不用多想，我另一邊坐的是沈東傑，我被這倆「兄妹」給夾在中間了。

    聚會的氣氛是挺熱鬧的，大餐廳里屬我們這桌最有活力，也最鬧騰，男孩子多，大家吃吃喝喝挺放得開，唯一讓人不自在的是他們的眼神溜到我和沈東傑身上，全化作了曖昧，

    為了吃好、喝好、玩好，什麼曖昧的目光，我一概視而不見，吃自己的東西，讓別人看去吧。

    那個外號小六的男孩，果然愛起鬨，愛熱鬧……同時……也愛敬酒……

    他敬酒的名目挺多，還有好幾次招呼到我身上，幸好，陳莉雲都幫我喝了。小六人不錯，敬酒不強求，大概有人喝，他就高興，陳莉雲幫我喝酒，他沒有死纏爛打非要我喝，而是轉去敬別人的酒。

    籃球賽勝利的戰果，熱騰騰的飯菜，再加幾杯馬尿的啤酒下肚，男孩們的情緒高漲了。

    「來，咱們全體起立，來個總乾杯，為了咱們沈老大的勝利!」小六舉著啤酒杯子，站起身，高興地嚷。

    喝得酒酣耳熱，小六帶頭，其他的男孩跟著起立，沈東傑爽朗地笑，嘴裡沒忘自謙，「這是大家的籃球賽，沒有大家的通力合作，我們怎麼能戰勝附中的王宗揚他們?這不是我的勝利，是大家的勝利。」

    既然大家都站起來要乾杯，我干坐著是不像話的，我亦跟著站起來，拿起面前的酒杯，準備隨大流乾杯。

    突然，這時候，小六指著我的酒杯，笑嘻嘻地說：「大嫂，酒杯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