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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5:59 作者: 趙今
假如說,沒有那個「強」的能力,我勉強自己去「逞強」,那對我有什麼好?只能是栽跟斗。我依賴童春曉的答案,是在「逞強」,假裝自己很厲害,看見高分就心喜,久而久之,我忘了,我實際上並沒有那個能力。
我那個樣子,和童春曉崇拜特權有什麼分別?
本質是一樣的!
「逞強」會吃苦頭,不如認清自己的能力,走最適合自己的路,才是最正確和最好的自我發展道路,我又何必去盲目崇拜比我厲害的那些人呢?
一雙鞋子,即使再漂亮,只要不合腳,一樣得丟掉。
我的其他科目不差,好歹是這個重點班的中上水平,高考衝刺的最後四個月,多練一下數學,想必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我去年高考落榜,是沒進重點,普通二類分數線是到了的,我收到一個二類本科學校的通知書,學校所在地要出北京市,二哥不許我出去,他的意思要我耗一年讀北京的重點大學。有些事,我不會和二哥強爭的,他的出發點總是為我好,他怎麼說,我聽話就是了。
北京市的重點大學,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進,分數比外地考生低老大一截,外地考生拼死拼活,得了什麼高考狀元,進J大、Q大就讀,北京考生麼……呵呵,那分數線說出來,能氣死全國的考生……
我好好努力一把,未必不能擠進去。
所以,童春曉,你死一邊去吧,我再也不信你,不靠你!
我何必為了一隻魔,遷就他,讓他傷我,變成自己也不認識的樣子?
該是怎樣就怎樣,我還是原來的夏楠楠,童春曉你既然背叛我,以後我不會把你當朋友的……反正你也不稀罕……
「小魔,小魔,小魔……」,我的身後,傳來童春曉一連迭聲的叫,聲音很快逼近了。
不想被他嘲笑,我袖子一擼雙眼,迅速站起身,我要回教室。
腳下還沒來得及動,卻被身後一隻手給扯住,童春曉呼呼喘氣的聲音傳來,「好了,今天咱們把話說清楚,反正我也憋好久了。」
我可沒有耐心聽他的什麼屁話,反身一把甩開他,他雙手一捉,又抓住我的手臂。
童春曉的聲音急切,「小魔,你聽我說……」
「滾開!」我不要和一個拿我耳朵廢了的事當玩笑的人說話。
「我只是氣不過……」
「滾開。」我推他,他抓得我越緊。
「你怎麼老是那麼愛玩……」
「我說了滾開,你沒聽見嗎?」
「你的眼睛怎麼老是放在別人身上……」
「你煩不煩,我看誰,管你什麼事?你鬆手,給我滾遠點,我不要見你。」
童春曉根本不聽我的,他自顧自地說:「我不想你盯著周老師看,我不介意和可……」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清朗微磁的聲音,插入了我和童春曉的糾纏之中。
我和童春曉扭頭一看,周子辰老師正站在拐角處,清貴俊雅的面容嚴正地望著我們,仿佛他是一尊俯瞰下界小魔們廝打的神祗,高高在上,令人討厭。
哼,用那種目光看什麼看,我沒有做任何見不得光的事!!!
童春曉的臉色緩和下來,換上一副優等生的嘴臉,可噁心透我了,「周老師,我正給夏楠楠道歉,我不應該說她耳……」
狗東西!
你還有臉拿我耳朵來說事!
你給我去死!
體隨心動,我雙手拿住童春曉的一隻胳膊,順著動作和力道,我的肩膀頂住他身體的一側,瞬間,力量一走,一移……
「嘭!」
童春曉摔地上去了,摔得老結實,我保證他老半天起不了身。
動作緊跟上,我一腳踢中他的腰側,他立刻捂著腰大叫,身子蜷到一堆去了,嘴裡不斷呻吟。
腰部是人體柔軟的要害之一,二哥給我講解過,踢腰的話,力道重會致人死命。我下腳不至於那麼狠,真要童春曉的命,為這麼個玩意,我進局子才划不來呢,我出的力道只是讓他不好過,疼個小半會就沒事的那種。
我讓你裝大爺!
你該成孫子的,也給我成孫子去,別裝大爺了!
再側頭望周子辰老師,他驚詫地瞪著我,貌似是看呆了,又好像是不敢置信的震驚,他從神變成了凡人,染上人間煙火的氣息。
哼,您就優雅去吧,您就高貴去吧,我就一野丫頭,你能耐我何?!
我唇含冷笑,挺胸立正,用做報告的聲音,大聲說:「報告周老師,您看到了,我剛才在揍童春曉同學。要沒什麼事,我去上第四節課了。」
不管這周子辰老師反應如何,說什麼話,我都不會理會他的,我是打定主意去教室。我用「做報告」的語氣,僅僅是要出胸中一口惡氣,我讓你童春曉裝乖,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個能力,多跟我的可青學學吧。
我沒期望驚呆的周子辰老師能有什麼反應,揚頭,打算從他面前經過。
不過,他貌似是被我唬住了,居然愣愣地給我飛來一句,「好,你去上課吧。」
啊哈哈……
真爽!!!
進教室,坐定沒一會,我即刻感覺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匯聚在我身上,那是一種小心翼翼、打探、明明想很知道、又沒好意思問的眼神。
我最煩這種眼神了,磨磨唧唧的,不就想知道我耳朵到底聾沒聾一隻麼!
前排座位的倆女生陳玉珠和張欣,小動作不斷,不是偷偷偏頭瞅我,就是胳膊肘,你頂頂我,我頂頂你……
我坐正,乾咳一聲,「有什麼事就說吧。」
倆女生你來我往,推了一小會,終於還是陳玉珠轉過頭問了,她小小聲地問:「夏楠楠,童春曉說你那事兒,是不是真的呀?」
教室里悄然安靜,我知道大家都豎著耳朵聽呢。
我是復讀的插班生,和他們沒什麼同學交情,即使是在原來班級,我也是那種獨來獨往的人。我沒有集體歸屬感,不愛與人套近乎,拉交情,我那點子交友的熱情,全用在童春曉那狗東西身上了,他說了我耳朵的事,我剩下不多的熱情也完全蒸發掉,沒了。
平時在這班級,我沉默寡言,除了值日、收數學作業會稍微逗留,其他時候,放學走人。既然與同學們沒什麼交流,我有背景的事兒,他們背後風傳得厲害,可能還挺邪乎,總之,一個兩個對我好奇著呢。
我無意滿足別人對我耳朵打探的獵奇心理,知道又能怎樣,最多是換來或同情、或憐憫的目光,那對我有什麼個毛用處?
我的耳朵,你們盯幾下,就能盯出一朵花來?
哼,統統滾一邊去吧。
心裡的想法越是乖佞,我表面笑得越是啼笑皆非。
我掩住嘴,「噗嗤」一聲笑出來,「童春曉幫我躲開老師責問的,他說我耳朵聾一隻,你們就相信啊?他要說我耳朵全聾了,你們是不是要信以為真,當我平時上課在這裡充木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