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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5:59 作者: 趙今
他這樣子真欠揍,我心裡暗暗磨牙,直想撲上去,沖他一通狂咬。
冷不防,手邊一熱,側頭看,原來是可青牽住了我的手。
不知他怎麼插到了我和姑姑的中間,他一手握著我,一手攬住姑姑,笑眯眯地說:「別耽誤時間,咱們吃早點。」
早餐解決得相當迅速,我基本不喝粥,啃了倆饅頭,不吃其他水份多的東西,比如水果一類的。箇中原因很簡單,我不像這些身體有「外部導管」的男人,想方便了,可以背著人就地解決。我得找一個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才能方便,這找來找去,花時間,讓大家等著我,多不好。
因此,我做好打算,車子到中途指定點的時候,再去方便,不耽誤大家的功夫,時間也比較充裕。
吃完早餐,該去坐車,我雀躍啊,可以出發咯。
警衛員小鄭叔叔早早坐在了軍用吉普的駕駛位,等著我們出來。首長爺爺肯定是坐后座的,我打算坐副駕駛座,這樣不會錯過一路的風景,讓可青和二哥陪著首長爺爺坐去。
這輛軍用吉普是上面新撥下來的,我不大會看車,但也知道這車看著就絕對威風,當然,絕對威風的不僅是車,還有車子的軍用車牌。能夠掛類似首長爺爺車上的軍用車牌,整個北京市不會超過五十輛,北京的交警見了這樣的車牌,絕對不會多管事的。
二哥挺稀罕這車,和首長爺爺、可青坐好后座,他就開始說:「姥爺,您這車借我出門逛兩天吧。」
首長爺爺沒呼喝二哥,而是笑呵呵地回絕他,我看著比呼喝還管用,因為一說完,二哥臉都蔫了,「你這小子,往常偷開我的車,我沒說你,你倒是蹭上了。這車,你跟著姥爺我坐坐還可以,想開,那是絕對不成,影響不好。」
首長爺爺說「絕對不成」,那就是絕對不成,說什麼也不會管用的。
我瞧著二哥的蔫臉,心裡怪樂呵,順著首長爺爺的話,跟著上去擠兌二哥,「爺爺,二哥想開您的作戰指揮車,上馬路對別人作戰指揮呢,他有逞惡的念頭,您可得好好治他。」
首長爺爺的軍用吉普車,一旦是去檢查部隊的,那就得叫作戰指揮車,因為那是首長坐裡面坐鎮指揮的,還能叫別的名頭麼,嘻嘻。
被我一擠兌,坐我後面的二哥連身子都不用起,他身子前傾,手臂一伸,神准地照著我臉蛋上捏了一把,嚇得我哇哇亂叫。
這個壞人嚇完我不算,他還道理十足地說:「我能逞什麼惡?還不是帶著你們倆個小的,出門逛逛。」
他不提還好,一提,我就想起了他把我和可青撂在北京城某個角落,最後才姍姍來遲接我們的事兒。
我呲牙,涼涼地說:「不敢勞您大駕,我和可青去壓馬路,兩條腿亂走,都坐不起您開的那車,您開車的范兒忒高貴了,您還是自個搭好了自個吧。」
話落音,不僅是可青笑,連首長爺爺和小鄭叔叔都是哈哈大笑,顯然,他們也想起了那事。
笑聲中,二哥終於是鬱悶了。
嘻嘻……
作戰指揮車開出了小院子,駛到大院子的操場,那邊已停了四輛同型號的軍用吉普車。今天不會只有我首長爺爺一個人去的,院子裡還有其他的幾位首長跟著去。
田叔叔是參謀長,是負責這次拉練的指揮官,他早跟著部隊出發了,小田弟弟田繼戎和我們一樣是隨同觀摩,田叔叔不能帶著他,所以,他坐在另一位首長的車上。
見到了我和可青,田繼戎扒拉個車窗,猛對我們招手,我和可青也笑眯眯地對他回招。
坐車上的,都是爺爺輩的,老爺爺們下車,原地碰了個頭,交談幾句,隨後回到各自的車上,分頭出發。
天上掛個大太陽,風大幹冷,我們坐車裡還好,有暖氣嘛……
呃,我想說的是,野戰部隊的兵真厲害!
作戰指揮車開到了路上的一個預定點停住,好幾百號人從我們車前經過,軍容軍紀無一可挑剔,行動嚴整,步調一致,不見散亂。
他們身上穿著軍裝,徒步運動的緣故,內里不見穿得有多厚實,每個人臉上都淌著汗,表情沉穩,像山那麼剛毅,給我感覺北京的寒冷已經被他們火熱的身軀融化了。
不一會,有下級軍官來匯報情況。
聽完匯報完情況,首長爺爺很英武地說:「繼續前進,一定要完成任務!」
下級軍官行軍禮,領命而去。
我看得暗暗發笑,憋得肚子疼,好難得見到首長爺爺這麼英武的一面,更關鍵的是,這個任務八百年前制定好的,以走路為主,怎樣都會完成這任務的啦。
看了一會,車子開動了,去另外一個路線視察。
估計是剛才的情況讓首長爺爺比較滿意,他開始在車裡那一通侃啊、扯啊,那勁頭兒,我直接給聽暈啦。
首長爺爺先是說為啥部隊要拉練,現代化戰爭不能沒有徒步拉練,想當年紅軍那個兩萬五,爬雪山,過草地……扯完這個,開始話當年……
說什麼當年他腿上中了散彈槍啦,要不是有行軍綁腿,人就站不住了啊,所以,軍人要堅韌,要有軍事素質等等……
我聽著首長爺爺像是在闡述行軍綁腿的重要性,後面,越聽越不對勁,我咋麼著,細細一品,那話的主旨貌似在於他自己很堅強來著。
我腦袋一歪,正好對上可青的笑眼,我倆抿著嘴互相在心裡嘿嘿地笑,然後繼續聽首長爺爺扯當年。
首長爺爺興致奇高,開始有交流地提問了,「你們知道東北軍嗎?」
東北軍,這個中**事史上的東東,我其實不太曉得,我對它唯一的印象來源是電影《西安事變》里,提到關於它的一個評價。
為了活躍氣氛,讓首長爺爺他高興,我搶在可青和二哥的面前回答,「爺爺,我知道,東北軍如虎,西北軍如狼,兩個合著是虎狼之師。」
我一句話,又招二哥捏我臉蛋一把,捏完我,他還嬉皮笑臉說:「小丫頭不懂還裝懂。」
可惡啊!
側過身,望后座,我捂著臉,告狀,「爺爺,二哥又欺負我。」
首長爺爺哈哈大笑,拍了拍二哥,「沒事,你二哥那是對你友愛。」
屁個友愛,您不了解他的本質啊,您沒見他笑得多可惡麼?
我恨恨地剜二哥一眼,就聽見首長爺爺繼續說了,「以前東北軍縱橫的那塊地方,現在叫瀋陽軍區。我當年是東北軍當的騎兵,打過鬼子,咱們那會打仗厲害,還都是漢子,哈哈,用你們現在小青年的話說,那叫特別帥。咱們那會騎兵多半是東北軍和西北的馬家軍,那都是土匪給整改的,蒙古那邊的也是,所以,打仗有匪氣也有霸氣,那就是小楠楠說的虎狼之師,哈哈……」
聽著首長爺爺這話,我也忍不住笑了,感情那都是土匪來著。
這還沒完,首長爺爺又說:「咱們這些騎兵家底很厚的,步兵參軍,嘛都沒有,咱們好歹還有一匹馬,那時的馬可是值老錢了,加上糧草到位快,錢糧充足好餵馬,拖軍餉的事幾乎很少。不過,唯一不好的是,騎馬騎得我到現在都還羅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