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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伯伯他們也表示不贊同，都說可青小，怎麼能夠送出國。

    其中，奶奶甚至還冒了一句說到我心坎里的話，「要真去，楠楠陪著去，照顧可青。」

    不過，奶奶這句話一出，立馬把二哥給惹了。

    二哥自動自發站在首長爺爺那邊，嘴裡唧唧歪歪說國外如何如何好，留學又能怎樣怎樣，更主要是培養獨立意識，帶個小姑娘去算什麼回事云云。

    首長爺爺自宣布消息後，默默聽著大家的意見，而可青他爸志君叔叔不說話，整個飯廳就聽見二哥站在支持可青出國的意見那邊嘰里呱啦。

    這簡直是站到了大家的對立面那邊。

    姑姑忍無可忍，吼了一嗓子，「何凌，你給我閉嘴!這是大人談正事，沒你插嘴的餘地，一邊去。」

    罵得真好，活該!

    姑姑罵完二哥，轉而對志君叔叔說：「志君，可青是你孩子，你給說說。」

    志君叔叔笑得和煦，在我看來卻很淡漠，不想看他虛偽地演戲，不想聽他的那些託詞，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可青身上。

    他坐在首長爺爺的身邊，吃著面前的東西，就好像沒吃一樣，眼帘垂著，不知在想什麼，臉色不好，仿佛一夜沒睡的樣子。

    仿佛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可青微抬著頭向我這裡望了過來。

    隔著人，隔著桌，我與他倆倆相望，他嘴角一動，想笑，可是沒成功呢，那黑琉璃般的眼底便緩緩浮了水光……

    可青，你別哭，我也不哭，分別又怎樣，我們總有再見的一天。

    昨天翻來覆去想了一個晚上，我想通了，何必擔心一些有的沒的，何必去悲觀，我得堅信他一定會回來見我的，我的可青又聰明又伶俐，他肯定是最出色的情報員，讓我為之驕傲的情報員!

    假如混得好的話……

    哼哼，說不定還能取代那個國安部的死老頭鄭部，成為國安部的老大呢。

    想棺材真是晦氣，我呸!

    面對可青的淚眼，我緩緩報以一笑，用唇語告訴他，說：可青，你別哭啦，我知道你怎麼回事，等會咱們屋裡見。

    不愧是我的可青，他讀出我的唇語，開始有點吃驚，然後，馬上就鎮定了，眼淚給眨了回去，潤紅紅的唇兒給我泛出了笑花。

    我一下推開了椅子，椅子摩擦地板發出了稍微刺耳的聲音，給吵得熱火朝天的飯廳來了一個嘎然而止的聲響，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目光裡帶著問號。

    我對姑姑大聲說：「姑姑，我肚子疼。」

    姑姑還沒來得及答話，倒被二哥搶先問了，「你肚子怎麼了?」

    關你屁事!

    我不理會二哥，只看著姑姑，捂著肚子，重新說了一遍，「姑姑，我肚子疼，想先上樓去。」

    姑姑先是一愣，然後立刻反應過來我說的肚子疼是什麼意思，她狠狠地盯了一眼還想插話的二哥，「沒你事，一邊去!」

    轉向我時，姑姑的臉色可和悅啦，她說：「那上樓去歇著吧。誒，對了，你這孩子，以後肚子疼這事，可得小聲點說，這是咱們的私事，不能高聲嚷嚷的。平常沒人給你叮囑著，你可不知道有些事情的忌諱，等今兒晚上，姑姑給你說說。」

    我知道姑姑會說什麼，還不是那些和女子有關的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規範，我聽是聽，但是從來不往心裡去，覺得怪束縛得慌，我表面答應，實際上並不會去遵守。

    我點頭，表面一副很乖巧的樣子，「好的，姑姑。」

    「那去吧。」

    我轉身想離開，猛然想起早餐過後，還要洗碗的，於是，我裝作不經意地對姑姑說：「姑姑，二哥昨晚在廚房裡嚇唬我，把我嚇唬哭了，後面他給我道歉，說是春節期間家裡所有的碗，他一個人包幹洗啦。所以，等會你記得提醒他去洗碗哦!」

    姑姑大驚訝，望著二哥，「喲呵，你小子轉性了?」

    「我沒……」

    姑父哈哈大笑，拍著二哥的肩膀，對姑姑說：「昨晚你教訓他果然管用，還想得出用這個方法給他妹妹道歉。」

    你行!二哥的眼神如此告訴我。

    小意思!我涼涼地回敬他一眼。

    不再搭理他，我上樓等可青去了。

    坐在臥室里沒有三分鐘，可青跟著進來了。

    我早在門邊候著，他一進來，我立刻將門給鎖上了。

    他從我背後抱住，手伸到我的小腹上揉，「楠楠，你是不是痛得很難受?剛才說話那麼大聲。我昨晚不是有意不來的，爺爺和爸爸找我談話，我們談了一整個晚上。」

    我軟著身子靠在他懷裡，眼裡莫名有濕意，進來第一句話就關心我是不是來月經肚子疼，除了我的可青，有誰能夠做到呢?

    「楠楠，不是我願意出國的。」可青以為我不知道，急著給我解釋。

    「我知道。」我牽著他的手，「咱們到床上躺著聊天去，你看你眼皮下方黑黑的。」

    嘆氣，我倆一沾床，該談的正事都忘了個精光，睏乏乏的，只想互相抱著睡覺……

    蓋著被子，我窩在可青懷裡，躺著可真舒服，不覺半眯著眼說：「一被你摟著，我就想睡覺，昨晚我一夜沒睡好，困死了。」

    他側身抱著我，與我並頭躺著，眼睛已經閉上了，「楠楠，我也是。」

    「去國外的事情，你不用瞞我，我昨晚路過小間，聽見爺爺和志君叔叔談話了。」悄悄的，我兩隻腳伸到可青的雙腿中間。

    「哇!」這下，他瞌睡蟲跑了個精光，整個人彈著坐起身。

    我樂得哈哈大笑，「我嚇到你啦?」

    「什麼啊，你的腳太凍了，我被你給凍的!楠楠，你又欺負我!我給你提意見好多次了，不要突然把涼冰冰的腳放在我兩個腿的中間，你凍壞我了!」他控訴。

    我「哼」了一聲，翻過身子背對他，「你不讓我放，那別抱著我睡覺。」

    兩隻手帶著被子，撲到我的身上，他哇啦哇啦說：「楠楠，我認罪，我讓你放，你不能撇開我一個人睡覺的。」

    「那還差不多，給我擺好姿勢。」

    「是。」他無奈地背過身去，側躺，兩條腿併攏，擺出我倆之間經典的人肉電熱毯造型姿勢。

    我嘿嘿地笑，從他身後摟住，兩隻腿擠到他雙腿的中間，果然是我御用的小火爐。

    才剛擠進去呢，他全身過電似的一哆嗦，不過，他忍耐力很好哦，堅強地夾住了我冰塊似的雙腳。

    嘻嘻，真乖!

    吸著他身上的熱乎氣，我心滿意足摟住他。

    我倆靜靜地躺在被子裡，過一小會兒，身前傳來他輕輕的聲音，「楠楠，最後這幾天，咱們不要不快樂，我要記住和你高興的事兒，你也一樣。能答應我嗎?」

    頃刻間，眼角有淚滑落，經過鬢邊，浸入枕巾……

    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我擦掉那些多餘的水，拍他一下，咕噥道：「睡覺，就你話多，這麼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