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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5:59 作者: 趙今
    姑父直接上火,「唰」地一下,腰部的軍用皮帶立馬給抽出來,話音落地,打了一個滾雷,「我抽你,你個混球!」

    別詫異姑父怎麼能那麼快抽皮帶,軍人身上的裝配都有用途的,擱戰爭時期,皮帶屬於武器之一,解皮帶也是經過訓練的,保證抽出來的速度要快,能夠攻擊到人。

    所以,話都沒落音,皮帶已經抽出,眨眼的功夫,即刻上手,要揍某個牛逼閃閃的人。

    見姑父是真的動手,伯伯他們紛紛攔著……其實,我覺著他們也挺想抽二哥的,只不過礙於他是小輩,今天又是年夜,那就有事好好說啦……動手不吉利嘛,要和家庭團圓,快快樂樂……

    「大過年的,你幹嘛呢!」

    「立武,你別跟小孩子計較啊,什麼都不懂,一毛孩子。」

    「今天年夜,你打孩子算什麼事?」

    大家又勸又攔,好歹是把姑父給勸住了,我見那架勢,姑父瞪個眼睛,嘴裡再吼二哥一通,這事就算完了。

    可是……不得不說,牛人就是牛人……走到哪裡都是牛……

    牛,就是他們的本質,是供咱們瞻仰和仰望的。

    今兒這事,要是換個人,估計也就平息下去了,可我二哥是誰吶?

    他是我二哥吶,什麼事擱到他那兒,他不樂意還好,他要樂意,平地也能起三丈三的波濤,那個洶湧澎湃就別提了。

    二哥相當的大膽,他根本是有意挑釁姑父這頭西班牙公牛,他是拿紅布巾在牛眼前抖摟的鬥牛士,以把西班牙公牛逗瘋為一種享受的樂事。

    還有一點,他吃准了大家會勸他爸爸,老話一句,今天年夜。

    二哥他居然有臉向首長爺爺抱怨,長吁短嘆地說:「姥爺,你說,我爸這脾氣,怎麼也不改改吶?一碰到真理性的問題,說不過,就要抽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動手的都是小人。部隊的血性漢子做什么小人嘛。」

    他那一臉倒胃口的樣子,外加裝模作樣地抱怨,別說姑父了,我都覺得他很可惡,他沒停,接著又說:「姥爺,您得做主,我爸老挑事,不是我的錯。本來嘛,我就和您說說改進一下槍,外加帶小楠去逛逛玩的,順嘴說的軍事演習,他還當真事地訓我。我都那麼大了,他可不是落我面子嗎?」

    於是,姑父又激動了……

    那個極力想要外抽的皮帶和手臂的動作,再加其他人阻攔的動作,起起伏伏地,就像海風吹大浪,一會上,一會下,關鍵是我聯想到一支老歌:風吹著楊柳嘛,唰啦啦啦啦啦;小河裡水流得兒,嘩啦啦啦啦啦……

    太好玩啦,我看得偷偷直樂,禁不住掩著嘴,不讓別人瞧出,我在應該嚴肅、擔憂家庭不和的時候,竟然發笑,那很不好誒。

    眼睛在姑父和二哥之間來回掃,瞧著有趣,突然,我就對上了一對笑眼,那是二哥的笑眼,他直勾勾地望著我,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樂吧,我激怒他,就讓你看著樂的。

    絕倒……

    我呸,牛人就是不要臉!

    我挖他一眼,然後,別過臉去,不看他。

    客廳即將釀成動亂的當口,首長爺爺發話了,不過,不是針對姑父的,而是針對二哥的。

    既然首長爺爺發話,那麼姑父那邊的大人們都停下來了。

    首長爺爺問二哥,嗯,我沒瞧出首長爺爺有生氣的跡象,相反,我看得出他眼裡是欣賞二哥的,「你覺得我們不打台灣,就沒有保衛祖國了?」

    首長爺爺問話,二哥是不敢造次的,他立刻收整了「調戲」姑父的表情,表明立場,「沒有,那是被我爸給逼的,我胡說呢,怎麼會。和平年代,要講究和平演變,以微小代價收回來是最好的。當然,要拿下台灣,也是分分鐘的事情,隨便來個轟炸,什麼都結了。不過,那是焦土政策,即使我們收回來,它的經濟價值也幾乎是等於零,我們這邊還要加大力度去投入重建工作,不划算。」

    首長爺爺微微一笑,點點頭,向著姑父那邊的大人們說話,點了一個人,「志君,你給你外甥透露點事兒,也讓他知道,咱們不是什麼都不做的。」

    爺爺叫到的志君,全名叫程志君,志君叔叔是可青的爸爸,曾與我爸爸是同學,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志君叔叔長得頗俊秀,原諒我對中年男人用俊秀這個詞,可他長得就是俊秀啊,沒有其他詞好形容,另外,他沒有可青的長相精緻,所以,離開漂亮這個詞,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志君叔叔是一個相當優秀的軍人。

    世界四大軍事學院,分別是中國黃埔軍校,美國西點軍校,英國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俄羅斯伏龍芝軍事學院,他就曾被派到俄羅斯伏龍芝軍事學院進修。

    國家選拔軍事留學人才,並不是說你有背景就能去的,還得看你的能力,這個是層層選拔。讀國防大學的軍隊領導,和他是沒有可比性的,志君叔叔前途一片光明燦爛。

    可青的樣子糅合了志君叔叔和袁丹阿姨的長處。

    那邊挨著姑姑坐的,就是袁阿姨,她妝容精緻,保留著以前待部隊文工團時特有的習慣,即便她目前轉到後勤部,也沒有改變。值得一提的是,袁阿姨是個冷美人,冷到都有些呆了,冷到不表露感覺,不和呆子差不多麼。

    志君叔叔和袁阿姨這次到北京,並不是單單過年,他們都是有工作任務的。志君叔叔要與外國來訪的軍事專家商討聯合演練,袁阿姨則是要進中央黨校學習一段時間,事情辦完,再回地方軍區,所以,也就是說,他們要在北京的程家住一些日子。

    不要是以為志君叔叔會因為我是故人之女,而對我多加照顧,那就錯啦。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十分的陰鬱,對我的態度是不冷不熱,我不可能得罪過他,我尋思著唯一的可能是緣於我爸爸的事情,是否覺得我爸爸是叛徒,背叛了他們共同的信仰理念呢?這個可能性最大,因此,我就被捎帶上了,誰讓我是我爸的女兒呢。

    袁阿姨是冷美人,對我是冷是熱就更談不上了,她對誰都那副樣子,好像別人欠了她八百萬,嗯,這是一種冷中帶怨的感覺,難以表述。

    假如說,對待故人之女不一定是熱乎的,那麼對待他們倆親生的孩子可青也冷冰冰的,那就很奇怪了,感覺他們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

    由此可以推導,當初並不是因為怕首長爺爺在北京年老寂寞,送可青到北京陪首長爺爺,而是首長爺爺知道倆夫妻不對路,可青長在那種環境下很可憐,才把可青帶到北京的。

    小孩子某些方面是很敏感的,所以,時年六歲的可青抱著我哭,說沒有人喜歡他,並不全是胡話,那是一個孩子對父母親情失望的哭訴……

    我拒絕深想,也不能深想,那太傷人了。

    有時生活在憧憬里,未免不是美好的事。

    第五十一章:有一樁事發生了……【下】

    聯想起近代史搞革命的這幫老爺子們,無論是國民黨,還是□,咱們不論黨派之爭和人品啥的,光評說長相吧,放到今天來,那都是一等一的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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