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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4:13 作者: 顧西爵
    江安瀾說:「沒有對外宣傳,沒有外人觀禮,就部分親朋好友及爺爺的一些戰友來過過場。我們只是用了人家一處空置的地盤,我也承諾之後會出錢修繕那裡。而這錢是我自己賺來的,gāngān淨淨,潔白無瑕,就如果我跟你,以及我們的婚禮。」

    gāngān淨淨,潔白無瑕,就如果我跟你,這一句他說得緩慢,說得含沙she影,說得姚遠一時語塞。

    姚遠最後自bào自棄地說:「師兄,到底怎麼樣你才肯手下留qíng?」

    江安瀾聽到這句,眼睛裡有東西一閃而逝,他靠近她耳畔輕聲說了些話。而這些話讓姚遠聽得耳垂如滴血般通紅。

    此刻兩人又是睡在同一張chuáng上的,雖然相擁而眠已經很多次,但都是單純地眠而已。姚遠有些láng狽地想爬起來,一隻手卻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帶進了懷裡。江安瀾在她耳邊輕聲笑道:「我現在又不會動你。不過,你知道等婚禮結束後,我們的第一次,我想要什麼,那麼害怕嗎?」

    「實在是……你太流氓了。」

    江安瀾的額頭親昵的貼著她的,「因為我想你對我投懷送抱,跟我求歡,想太久了。」

    因為兩人距離太過接近,彼此呼吸jiāo錯融合,驟然升高的溫度燒得姚遠天旋地轉……

    「考慮好了嗎?到底要不要我手下留qíng?」

    活了二十多年的姚姑娘,第一次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包藏禍心。

    婚禮到故宮辦什麼的,根本就是給她下的套吧?為的就是……

    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這麼過分的人呢?

    但最後姚遠還是不得不跟惡勢力低頭。對著他一個人丟臉,總好過當眾丟臉。

    第二天清晨,江安瀾擁著剛睡醒的姚遠說:「你昨晚半夢半醒時說我詭計多端、用心險惡、綿里藏針?」

    「你別一大早就來冤枉我,綿里藏針什麼的,一定是你自己在夢中自我反思得出的結論吧。」剛醒來的姚遠還沒徹底清醒,對於犯上作亂什麼的毫無壓力。江安瀾哭笑不得地嘆息了句:「對別人,我哪用得著藏?」

    姚遠爬起來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江安瀾順手拿過看,是山西太原的號碼,他想了一秒就接了,對方的聲音有點小激動:「我是莊小威,我說,你真要跟君臨天下結婚了?你真考慮清楚了?作為朋友,我忠告你一句啊,他對婚姻怎麼看都忠誠不了幾年,你看他遊戲裡就一波波換人。我是為你好,我跟你說啊,遊戲裡玩玩可以,現實中就別那麼沒心眼了,你玩不過他的!餵?怎麼沒聲音啊?餵?」

    「我是君臨天下,我們的婚禮我不邀請你,但我允許你來參加我們的金婚紀念日。」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直接拉黑。

    後來但凡妄圖想要破壞「瀾遠戀」的人,都被江安瀾或遊戲中或現實里給出了紅牌警告。據說被恐嚇的最嚴重的那兩位都去看心理醫生了,當然,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按照江安瀾的脾氣,確實做得出那些常人做不出來的事qíng。

    好比,婚禮。

    婚禮最後因為姚遠的自我犧牲、慷慨就義,終於跟故宮說了拜拜,而正式確定的地點是在京城某王府----明文規定可借用的地方。

    大神真是鐵了心要選古色古香的地方結婚了。

    姚遠覺得,雖然去某王府舉辦婚禮人身安全有保障了,但依然太過於高調吧?

    婚禮前這一段時間,姚遠真心是「心力jiāo瘁」,不光jīng神,還有身體。婚禮前兩周她就開始被帶去量體裁衣,據說給她做禮服的人是曾經給大人物誰誰誰做過服裝的某大師的女兒,年過四十的高級服裝設計師,繼承了其母親的衣缽,接單不看背景和金錢,只憑她看人家順眼不順眼。而她看到姚遠的第一眼就說了:「年輕,漂亮,有生命力,美得不搶眼卻有深度,就像那香山上的松柏,傲立,長青。」

    姚遠摸著汗表示感謝。

    站一旁的江安瀾未置一詞,不過從北京城曲徑通幽的胡同里出來時,他說了句:「她要是男的,我都要以為她看上你了。」

    「您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江安瀾淡淡否定,「我是看得起我的眼光。」

    大神,你一天不冷艷會死嗎?

    「您說得在理。」

    「嗯。」

    姚遠笑著搖頭。

    他們定製好禮服後,就要忙著挑選婚禮上要用到的各種東西。按照江安瀾的計劃,婚禮第一天是在北京舉辦,邀請男方的親戚以及江家往來的一些世jiāo友人,第二天則是去江濘市辦,邀請女方的親戚鄰里以及一些網友前來參加。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唯獨姚遠,不知怎麼的,越近婚期,越發茫然起來。有一次她跟姚欣然打電話說了這種感覺,後者答:「說得學術點,你這叫婚前恐懼症。」

    在姚欣然邊上旁聽的大伯母接過電話:「小遠,沒什麼好擔心的,大伯母在這邊給你大氣。別怕,婚禮就是一道門,推門進去就好了。」

    姚遠笑出來,「謝謝大伯母。奶奶最近好嗎?」

    「好,身體硬朗著呢,你就放心吧,老太太如今就寬心地等著喝我們家小遠的喜酒了。」

    姚遠輕輕應答:「嗯。」

    第十九章別開生面的婚禮

    婚禮倒計時第三天,要當伴娘的姚欣然飛了過來。

    這天試禮服,姚遠站在矮凳上,設計師圍著她做最後的調整。

    南天朱色蘇繡的廣袖上衣,袖口鑲著金線,絲絲蔓蔓地纏成攢枝千葉海棠紋,下身配以同色的軟煙羅裙,後拖一襲曳地大氅,大氅上以暗金線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設計師還很符合當今cháo流得將大紅蓋頭改成了石榴紅蟬翼面紗,以jīng美的頭冠固定在頭髮上,華麗優雅。時光仿佛回到千年前的繁華盛唐。

    江安瀾在一旁試穿他的那套中式禮服,禮服的式樣倒不複雜,黑紅色暗龍紋直襟長袍,衣服垂感極好,腰間束著四指寬的純黑色玉帶,還很風雅地掛上了塊玉佩,猶如一身貴氣的皇家子弟。

    前來圍觀的姚欣然表示,真是要閃瞎她的鈦合金眼了,「我就說嘛,中國人就應該穿中式服飾,這韻味,真是刻畫入微、入木三分。」

    但畢竟一套禮服是不夠的,所以江安瀾另外還訂了新娘的婚紗、晚禮服和他的兩套西裝,都已在前天送達了設計師的店裡,他們今天都要試穿下,如果不合適,還可以讓設計師修改。姚遠在換婚紗的時候忍不住感慨,「結婚好麻煩,一天要換那麼多套衣服,為什麼不能只穿一套呢?」

    靠在帷幕旁等待的貴公子說:「三套禮服中的三是吉利數,三星在天,可以嫁娶矣。」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忽悠我呢?」姚遠有點不信。

    設計師微笑道:「兩套,三套,四套都有人穿的,五少大概喜歡『三』這數字吧?新娘子就配合下吧。」

    「嗯。」江安瀾目光波動,「三生有幸,能遇佳人。」

    姚欣然哀號,「刺激沒對象的人是吧?!」

    帷幕後面的姚遠也gān咳了兩聲。

    姚遠換好婚紗出來,這一套西式婚紗比之前的中式那套要簡潔得多,白色鏤空蘭花曳地婚紗、白色面紗、蕾絲手套,大方素雅。

    姚欣然道:「好吧,果然天生麗質難自棄,穿什麼都搶眼。」

    設計師點頭道:「新娘子出挑,新郎選衣服的眼光也不差,王薇薇的婚紗還是不錯的。」

    之後的紫色晚禮服,姚遠一上身就被設計師夸道:「典雅。」

    新郎淡淡地說:「我選的人,當然。」

    「……」

    姚欣然忽然想到什麼,「話說,你們婚紗照還沒拍吧?什麼時候拍?」

    江安瀾看著新娘,「蜜月時,我拍。」

    「咳咳!」新娘子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最後姚遠要將衣服換下來的時候,設計師帶姚欣然去外面品茶了。

    江安瀾走進帷幕後方,讓兩名助手出去,他來就行。兩小姑娘嬌羞地走了,姚遠回身看到他,微微愣了下,江安瀾走到她身後,「累嗎?」

    「呃,還行。」

    他雙手搭放在她腰上,低頭吻了吻她露出的白皙頸背,「小遠。」

    「嗯?」

    「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突然這樣煽qíng,姚遠有點hold不住,「怎麼了?」

    「我很高興。」

    「既然這樣……那你就別咬我的……脖子了……吧?」

    江安瀾略帶同qíng地看著姚遠,隨後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真想吃了你。」

    姚遠一抖,悶聲道:「禽shòu。」

    不管姚遠如何恐懼抗拒,婚禮這天還是如約而來了。

    6月24日,宜嫁娶,宜行房。後來姚遠回想起24號、25號這兩天,都有種驚魂未定之感。

    24號那天,某王府的正殿裡,所有賓客分列兩旁,微笑地看著新人進場。外面的陽關照進大殿,細小的微塵在空氣里飛舞著,給這年代久遠的殿堂增添了幾分朦朦朧朧的溫qíng。有一束光灑落在新娘的中式禮服上,那鳳凰如血似火般閃耀,幾yù展翅而飛。他們站在大殿的最前列,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宣讀聲中,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最後夫妻對拜。

    禮成後,所有人都鼓掌,有幾位老人還說,這一場婚禮,很好,讓他們想起了半個世紀之前的歲月。這些人,都是江老爺子的戰友,戰場上走過來的人,妻離子散的不少,20世紀五十年代,那會兒他們結婚的時候,雖然沒有這樣的排場,但那紅桌紅燭卻是相似的。

    近兩個小時的儀式完了之後,所有人坐車轉去了最近的五星級酒店。

    姚遠記得後來就是敬酒、敬酒、敬酒,以及新郎好帥。那件中式禮服貼身的設計配合他略消瘦的高挑身材,在那金碧輝煌的酒店宴客廳里,襯得他越發丰神俊朗。

    姚遠終於醍醐灌頂般的意識到自己真的嫁給了江安瀾,哦,不,應該是秦安瀾。

    不管什麼安瀾,反正,她確實是嫁給了他。

    三帝王綜合體,噗。

    「笑什麼?」新郎問。

    「沒,沒。」姚遠舉起酒杯對他說,「師兄,小女子三生有幸能與你共結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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