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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2:15 作者: 妖都
    只是她忽略了,已經五年未走過這條路,為什麼會如此清晰的刻在腦子裡。就連神志不清,都能安然無恙的走到他家門前。

    「對了,卿之,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卿之將思緒從回憶從抽出,疑惑:「風聲?」

    「看樣子你也不知道哦。」秦雪湊近卿之的耳邊:「告訴你個可靠的小道消息,丞景建設最近有個大項目要做,聽說要買下秋祁山的那塊地呢。」

    「秋祁山?」卿之有些驚訝。

    秦雪十分肯定的點頭:「應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卿之,秋祁山那裡不是你爸……呃,花平仁現在住的地方嗎?」想了想,又說:「不管怎麼樣,花平仁也是景丞修未來的老丈人。姓景這男人果然太禽shòu了,連自己的老丈人都想轟出家門呢。」

    對於景丞修的人品,卿之沒有置評。反倒是質疑秦雪的這個可靠的『小道消息』是否準確。花平仁雖然現在已經退休,但在A市還是多少能說得上話的,秋祁山一直是花家的私有產業,是祖上傳下來的。這麼多年,多少人動過這塊地的心思,最後都不了了之,景丞修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會顧忌花平仁在政壇上的影響吧。

    從飯店裡出來的時候,秦雪提議去喝幾杯,可卿之覺得有些累了,畫展雖接近尾聲,但善後工作仍繁瑣複雜,是個累人的活。

    告別了秦雪,卿之乘車回到公寓。剛進門,門鈴就響了,她的身體一僵,半天沒有所行動。可討厭的是,門外的那人耐心極好。

    輕嘆一聲,轉身把門打開。然而站在門外的雖不是她以為的那人,卻更加令她吃驚。

    「卿之,怎麼見到爸爸是這幅表qíng?」對面的中年男男人揚起偽善的笑容。

    陌生的男人,更加陌生的稱呼。

    「爸爸?」卿之皺起纖眉,語氣帶著譏諷:「那我該用什麼表qíng?高興的手舞足蹈?還是該跪下謝主隆恩?就因為那個傳說中和我有著血緣關係,卻從未負起過撫養義務的父親破天荒的出現在我的門前?」

    她承認,她極少會這樣尖銳,眼前這個男人總是能發掘出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但恐怕無論是任何人站在她這樣的角度面對花平仁,沒有歇斯底里的使出梅超風的九yīn白骨爪,就已經很有教養了。爸爸?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未免太可笑。除了在電視上見過他之外,卿之的印象里,這樣和他近距離面對面似乎沒有幾次。就連母親那晚徘徊在生死關頭,他都不曾出現過。

    她仍記得那時候年幼的自己,是如何面對即將失去母親的恐懼。她更加記得,當她找醫生借來手機撥通花家的電話時,那邊是怎樣一片歡聲笑語。

    一邊天堂,一邊地獄。

    而天堂的歡樂,更加映襯出地獄的悲涼。

    花平仁的臉上出現片刻慍怒,但沒有立刻發作,畢竟在政壇上經過大風大làng的人,花平仁扳起威嚴來還是有些唬人的。

    「長輩來了,你難道不應該請我進去坐嗎?」花平仁一副理所應當。

    而卿之卻看著他,一動不動,平靜又緩慢的道:「你不是也從沒讓我進過你花家的大門?所以禮尚往來,你有什麼事還是在這裡說吧。」

    第二十三章 父女相見(下)

    作者:妖都 發布時間:2011-11-28 00:05 字數:1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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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母親就是這麼教育你的?怎麼一點教養也沒有?」他什麼時候吃過別人的閉門羹,尤其還是吃自己最不受重視的女兒的?

    「抱歉,我母親只教育我,我的教養和禮貌都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你!」

    看著花平仁隱忍怒氣的模樣,卿之眼底升起了一抹沉思。這男人心高氣傲,很少向別人低頭,更何況這樣被她頂撞卻不發怒,更是讓卿之覺得奇怪。但既然他不說,她也不會主動開口問。

    然而,花平仁顯然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是要讓你做一件事。」

    瞧,剛說他心高氣傲,立刻就擺出這幅唯我獨尊的臉孔。

    卿之的黑瞳深處划過譏笑,很快隱去。

    「景丞修。」花平仁說出一個名字:「想必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吧?」

    「你放心,我這次來找你並不是讓你和他保持距離。我老了,你們小孩子們的事qíng我也管不了,也不想管。」見她表qíng平靜,花平仁說出此行的目的:「你,不是和秦家的那個千金是好朋友嗎?她父親曾經是市規劃局的局長,消息肯定靈通,你也應該從秦家千金那裡聽說了有關我的事。」

    「秋祁山?」卿之簡單明了的點破。

    花平仁一愣,然後點頭:「果然已經傳出去了啊……」

    卿之不知道花平仁大駕光臨是為了什麼,畢竟無論是秋祁山,還是這次丞景建設的項目都和她無半點關係。

    可花平仁卻不這麼認為:「卿之,你和丞修也算是舊識了,花家就留給我這塊地,我萬不能在晚年連這唯一的產業都保不住。卿之,你去和丞修說說,讓他想想辦法,能不能不要動秋祁山。」

    卿之揚起羽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花平仁被卿之盯的有些不自在,可笑吧,他這一個在政界打滾了幾十年的中年人,竟然被一個丫頭片子的眼神給震懾住了。也許,她這眼神頗有些神似景丞修那男人。

    「你為什麼不去找你的愛女花敏之?」半晌,她才開口問。

    花平仁囁嚅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他總不能告訴她,敏之在景丞修那裡根本得不到半點的另眼相待。雖不想承認,但他還是明白,景丞修這個打不倒的男人,唯一的一個不為人知的弱點,就是面前他的大女兒。

    「總之,你別管這麼多。我讓你去找他說qíng,你就去,這次的項目牽扯到咱們家祖輩的基業……」

    卿之不動聲色,心底卻在冷笑。怪不得他會這般低聲下氣,原來是遇到了搞不定的事。想必花平仁之前已經找過不少渠道疏通,因為若不是沒有辦法,他是絕對不會來求她這個私生女的。

    卿之不想再繼續聽下去,於是出聲打斷:「第一,秋祁山是花家的地,你不該用『咱們』這個詞。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遺囑里一定不會有我的名字,所以秋祁山最後會屬於誰,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卿之冷靜的打斷他:「第二,景丞修和我分手已經五年了,他現在是花敏之的未婚夫。更何況,這次的項目是丞景建設提出來的,我不認為我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間公司整個高層的決策。我自認,還沒這麼大的影響力。」

    說完,卿之就要關上房門,卻被花平仁擋住了門板。

    卿之面露不耐,只聽花平仁語出驚人:「若是你母親也不希望失去這塊地呢?」

    她怔住。

    第二十四章 一生所願

    作者:妖都 發布時間:2011-12-01 00:40 字數: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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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之很慶幸自己從未對所謂的父愛抱有過幻想,所以當花平仁用她母親來作為要挾時,卿之並沒有表現的很激動。

    花平仁離開後,卿之開始做惡夢。

    一直都是那個噩夢,持續了那麼多年----

    一片蒼茫白色的浴室,氤氳著水霧,模糊的視線辨識不清方向。小女孩走近,弄濕了鞋襪。空氣中瀰漫著腥氣,噁心得讓人作嘔。隨著接近,小女孩終於找到了自己母親的----屍體。

    孤零零的躺在浴缸中央,那枯瘦如柴的女人,面色已經開始發紫,唇瓣毫無血色,除了這些,她看上去很安詳,就像是疲憊了很多年終於得到機會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可是,她還是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鮮紅,染紅了浴缸和地上的毯子,像是綻放的玫瑰般冶艷,每一片花瓣向外蔓延著。旁邊放著很粗的一把刀,真納悶這樣鈍的兇器是如何割斷了手腕上的動脈……

    汩汩外冒的鮮血,染紅了小女孩的眼睛。

    砰的一聲,發出很大一聲動靜,卿之從chuáng上坐起,黑瞳深處還有驚恐未來的及散去。這麼多年的夜晚,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這個夢魘,可每一次都那麼清晰,甚至連夢中飄散著鹹濕的血腥味都仿佛能夠聞到。

    她看了一下chuáng頭的腦中,凌晨三點。隨意摸了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赤著腳下了chuáng。腳剛接觸到地板的時候,頓時打了一個冷顫,而此刻的她十分需要這樣的刺激來讓自己清醒。

    她想,若不是礙於母親的緣故,她很樂意瀟灑的將花平仁從公寓裡趕出去,就像那時候她跑去花家求他來見自己母親最後一面,被他們一家轟出去那樣。可惜,花平仁太清楚她的弱點。

    他說的沒錯,母親這一輩子的心愿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花家的人。只可惜,那時候太年輕太不安穩,不適合結婚,然而到了適合的時機,新娘卻已經換了人。然而直到死,這個心愿最終變成了永遠不可能完成的奢望。

    「如果你幫我這一次,卿之,我可以答應你,讓你母親瞑目。我可以立刻就派人,將你母親的墳遷到花家的祖墳。」

    卿之閉上眼睛,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多迷信,多庸俗的執念。生是花家的人,死也要做花家的鬼麼?

    只可惜,這卻是母親一生唯一的心愿。

    客廳里的始終滴答滴答再響,窗外的天際漸漸泛白,隨後又被橘紅色的光芒所籠罩。卿之已經在沙發上很長時間,她的逆光側臉、濃密而卷翹羽睫,都看的十分清楚。

    終於,短細的時針指向數字七的位置,她就如初醒般回過神,盯著手邊的電話很久,才撥通一組數字。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方是那男人的助理。他總是有很多助理幫他打點,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工作上的。她此刻甚至有些玩笑的想,是不是資本家都是這樣?

    真是……萬惡的資本家。

    第二十五章 資本家很辛苦

    作者:妖都 發布時間:2011-12-04 18:21 字數: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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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隔不久,再次踏進這間老舊的辦公大樓,卿之沒有特別的感覺,甚至連上次如臨大敵的緊張感都消失了。秘書還是上次見過的那位,看起來年紀不算大,但很專業。見到她時也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想必,這之前上面已經知會過了。

    卿之推開有些厚重的大門,卻在聽到裡面的討論聲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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