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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44:02 作者: 桑玠
    一個人的時候就更會胡思亂想,炸毛兔捧著一個公仔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中五味繁雜。

    自從有他之後,她就已經很久都沒有嘗過這種孤獨和寂寥,可笑的是,她曾在心裡百般祈禱害怕他的離開,現在竟一語成讖。

    她捧著自己僅剩的可悲自尊心,嘗遍度日如年的滋味,每天想著他在gān什麼,他有沒有和忻穎在一起,他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要她了。

    夜幕漸近,顧翎顏勉qiáng填飽了肚子,重新折返回當時自由活動前的集合點,希望好心的導遊能夠還惦記著她。

    她人還沒有走到那個公jiāo車站旁,遠遠就看見十幾輛漆黑的車子閃電般地從幾個方向分別朝她這個路口包抄過來,刺目的車燈都直直打在她臉上,她本來還在遊魂,現在卻被這安靜夜裡極響的車胎摩擦聲給嚇得汗毛倒豎。

    顧翎顏這個時候握著雙肩包帶子,看著明顯目標是她的車隊,抖得跟個風中的落葉似的,想跑腳上卻連一點力氣都沒有,502一樣黏在地上,而且周圍別提人影、連鬼影都沒有!

    我糙!她好好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在東京難道都能惹上黑社會仇家不成?!

    這時為首的一輛車「刷」地停在她面前,從車上下來了好幾個穿著黑衣面露兇相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仔細看了她一會,皺了皺眉,「你是不是叫顧翎顏?」

    炸毛兔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男人拿起手機撥了幾個號碼,面無表qíng地道,「找到了。」

    炸毛兔兩眼一黑。

    …

    醒過來的時候,顧翎顏下意識地先閉著眼睛胡亂摸了摸自己。

    嗯,還好,手和腳都沒斷,衣服也好好穿在身上,頭也在。

    屋子裡這時傳來一聲低笑,她慢慢睜開眼,入目處便是一個英俊挺拔的男人正靠在牆邊抱著手臂溫和地看著她。

    「你…」顧翎顏發現這人有點眼熟,仔細打量了一會,一咕嚕從chuáng上爬起來,「你是不是那個…衫妹?」

    陳淵衫閒適地轉了轉手上的車鑰匙,點頭說,「前面是我的手下來找你,你暈過去了他們才把你送回酒店的,你放心,你現在很安全。」

    顧翎顏頓時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哪個黑社會要把我撕票了。」

    陳淵衫勾了勾嘴角,半響慢條斯理地道,「唔…要把你撕票的估計不是黑社會。」

    話音剛落,房間門就被打開了,單景川黑著臉大步流星地走進房裡,她看到他渾身一激靈,掀起被子就往裡面鑽。

    陳淵衫嘴角笑意更濃,這時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十分好心地走出去關上了門。

    單景川握了握拳走到她chuáng邊,看著被子裡捲成一團的生物,沉聲道,「不出來我就把你和被子一起往窗戶外丟。」

    屋子裡異樣地安靜,他看著依舊縮在被子裡的人,蹙起眉一把就將被子掀了開來。

    顧小同學烏黑的短髮里,白嫩的小臉上已經全是眼淚,那么小一個人,就這麼可憐兮兮地趴在那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臉上山雨yù來的表qíng一下子全部都軟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他慢慢伸出手,一把將日思夜想的小姑娘從chuáng上抱起來,低下頭親她亂七八糟的小臉,「是我來晚了,顏顏不哭了,嗯?」

    最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顧翎顏這一個多月的憋屈一股腦地都涌了上來,甩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眼眶附近,「單景川你混蛋!誰要你來了!全世界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你快走!」

    他被打得倒抽一口氣,卻還是不說話,只摟著她的身子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找你的漂亮鄰居去!來找我gān什麼啊!」她哭得口齒不清,在他懷裡拳打腳踢,「我說分手你就真的走了,你就那麼狠心一個月都對我不聞不問啊,說什麼要娶我,都是騙人的!」

    單景川本來憋了多久的火,就等著把她胖揍一頓,可這會看到她又像以前那樣在他懷裡撒賴哭鬧,他又覺得雙手把自己奉上讓她揍都還不夠。

    真的是栽在她手裡載得連渣都不剩。

    他自嘲地想了想陳淵衫的眼神,小心地把她的小臉從頭髮里撥拉出來,把聲音放到最柔,「我不是不想找你,是不敢去找你,你明白嗎?」

    他下巴上胡茬凌亂,平時一向沉靜的眼眸里全是深深的疲憊和心疼,「你那次說分手的語氣那麼認真,我多怕一看到你已經和別人在一起,我會拿把槍直接把那個男人給斃了,你不知道我多怕你把我從你的生活里徹底剔除出去。」

    顧翎顏這時停下了打他的拳頭,窩在他懷裡小聲地抽泣。

    「顏顏,都是我還不夠冷靜,是我不會處理我們的問題,讓你傷心難過,都是我的錯。」他聲音像含了沙子一樣沙啞,「只要你不離開我,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這一個月他總在思索為什麼她總那樣對他患得患失,屢次把他從身邊推走,可如今再看到她時他才明白,那是因為實在太在乎。

    他一條腿屈起在chuáng沿,將頭慢慢靠在她鎖骨邊吻了吻,神qíng柔和而虔誠。

    他教她成長,她卻教他懂得從今往後應該給她怎樣的深愛才是不可取代。

    ***

    容羨把邵西蓓帶到上次肖安受傷時住的醫院時,已經悄悄地安排好人提前在等候,她們人一到,立馬就幫邵西蓓做驗尿HGC和B超。

    這所醫院的院長和容羨的爸爸是髮小,容羨媽媽身體不是很好,她從小往這裡跑,和一大半的醫生都關係很不錯,邵西蓓驗好出來時,已經有醫生直接熟門熟路地把她帶到一間安靜的休息室里了。

    容羨在休息室里來回踱步,看到她來了之後連忙迎上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小聲問,「你人還難受嗎?還想吐麼?」

    邵西蓓搖了搖頭,在沙發上坐下,「就是有點累。」

    容羨鬆了口氣,一把拉住剛剛送她進來的醫生,輕聲道,「我帶人來醫院檢查的事qíng你們幾個…懂的?」

    那醫生年輕得很,清秀的臉上掩著一絲賊兮兮的笑意,朝容羨眨了眨眼睛。

    休息室的門被關上,邵西蓓握著水杯溫柔地看著容羨,「六六你先走吧,你不是說今天晚上去見瞿簡的爸媽麼?你已經放過他們一趟鴿子了,這次別再遲到了。」

    容羨猶豫地皺著眉想了一會,「報告出來了我等會讓人開車送你回去,我晚上到家給你電話。」

    邵西蓓點點頭,淺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蓓蓓…」容羨走到門邊時回頭,擔心地叮囑,「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不舒服的你馬上和在附近的醫生說。」

    …

    一覺醒來天色都暗了,邵西蓓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蓋上了一件她早上剛剛幫他燙好的衣服。

    沒有開燈的房裡,傅政坐在沙發邊的一張椅子上,目色沉沉地靠著椅背,邵西蓓撐起手臂從沙發上坐起來時他才回過神,起身走到她面前。

    早上剛剛大吵過一架,她人也不舒服,靠著沙發不說話,傅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握著報告單的手有些不易察覺地輕顫。

    「蓓蓓…」他薄唇輕啟,聲音有些不同尋常地嘶啞。

    邵西蓓咬了咬牙,伸手想從他手裡拿過報告單。

    傅政一手把報告單甩在沙發上,將她輕輕拉起來,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黑暗中他眼眸不同尋常地亮而灼,她手心都微濕,躊躇了半響才輕聲問,「…報告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你懷孕了。」傅政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平靜地回答,「已經有三個星期了。」

    邵西蓓渾身一顫,震驚之餘心中又驚喜得不可言語,連忙彎腰顫著手拿起沙發上的報告借著外面的燈光細細地看了起來。

    傅政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和還尚平坦的小腹,目光愈加深沉複雜。

    他接到容羨電話的時候正在開一個很高級別的會議,後來他拋下會議一路飈車趕到醫院,好幾次都差點撞上別的車子。

    容羨那時在電話里說的幾句話他直到現在依舊還記憶猶新。

    他即將要成為一個由她孕育的小生命的親生父親。

    ☆、顫慄

    悶騷的男人深qíng起來簡直不是人類。

    平時從來打個半死也憋不出一句甜言蜜語的鍋子哥哥挖心掏肺的幾句話,瞬間就把顧小炸毛給秒殺了。

    炸毛兔雖然xing格確實是難搞了點,但哪個小姑娘要哭要鬧要分手,不是為了想他哄、想他無時無刻不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呢?

    無愛所以釋然,太愛所以痴纏。

    顧翎顏把自己一臉的眼淚鼻涕往單景川身上一抹,自認為十分厚道地給他台階下,「看在你閉門思過一個月的份上,我以後就勉qiáng不再嫌棄你,再也不出爾反爾和你提分手了。」

    單景川摸了摸她的頭髮,只好無奈地嘆氣。

    其實他根本沒指望她悟xing能那麼高,只盼望她鬧騰的頻率能稍微低點而已。

    「嘆你個毛線氣啊!」顧翎顏這時眼中jīng光一閃,兩手叉腰挑著眉,「說!你這一個月到底在gān什麼?為什麼一直不來找我!你那漂亮鄰居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他本來就是曲著腿靠在chuáng沿邊,頭就在她鎖骨的位置,她說話時呼吸起伏,衣領里一小半白嫩就在他眼前輕晃,單景川看得口gān舌燥,連忙側過臉低聲道,「等你洗完澡我再慢慢和你說。」

    「不好!」顧翎顏力大無窮地跳下chuáng,扯著他的衣領就把他拖到一旁的座椅上,抱著手臂靠在書桌邊斜睨他,「不說清楚我馬上就走。」

    從來都只有他讓別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的份,可現在他面對身前氣勢洶洶的小丫頭,卻灰頭土臉地像剛被抓回來的殺人犯。

    單景川越想越覺得不像話,一下子起身幾步走到她身前,雙手壓在她身體兩側的桌上,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你要是家bào我也馬上就走,而且打死我都不回來了!」

    她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卻覺得越看就越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這老男人長得可真好看啊…炸毛兔瞟著他的薄唇心猿意馬,不自覺地就想咬一口。

    他眼一眯,無比迅速地壓下頭狠狠地親了上去。

    顧翎顏發誓她從來就沒見過他脫她衣服那麼快准狠的樣子,她還抱著他的脖子親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身上就連小內褲都不見了,耳邊他粗重的喘息一聲接著一聲,聽得她也渾身發軟、輕輕扭著腰朝他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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