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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44:02 作者: 桑玠
    他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還這樣耐心地陪著那個女人來醫院產檢。

    那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懷上他的孩子,她的孩子會喚他爸爸。

    是不是所有她的慨然難割捨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她是不是非要也給自己一個耳光,才能清醒地明白他將是別人的丈夫,是別人孩子的父親?

    雨越來越大,她只覺渾身一陣冷一陣熱,眼前越來越黑。

    這時身後有倉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肖安渾身已然濕透,一路疾跑過來,猛地拉過她的手臂,緊緊將她扣進懷裡。

    「你不是去開會了麼……」她咬了咬唇,有些木然地抬頭看著他。

    肖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凌厲,他沉默了一會,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臉龐漸漸柔和下來。

    「蓓蓓。」年輕的男人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墨黑的眼眸專注又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徹骨哀傷。

    「這個戒指,我帶在身邊已經兩年了,在美國的時候,我天天都會拿出來看。總想著等我一回來,就跟你求婚,死纏爛打也要把你娶回家。」

    「後來我知道了你和傅政的事,我幾乎要瘋了。」他拿著盒子的手緊緊捏緊,「我心愛的女人,竟然被另外一個男人這樣對待了八年之久。」

    「我現在只想拜託你一件事qíng,請你能讓我陪在你身邊,請你不要趕我走。」他捧了捧她的臉,輕輕綻開一個和熙的笑容,「不好過的怎麼能只有你一個人,也帶上我。」

    不知是淚還是雨,幾乎讓她聽不見自己的心跳、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這樣一個優秀出色的男子,他竟然會容許自己娶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娶一個被家族遺棄、被其他男人視作空目的女人。

    「嫁給我,好不好。」

    我知曉你這輩子只會愛他一人,就像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人。

    我並不怪你,我只怪自己並未早點遇到你,我只求這失去的歲月,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今後好好來補?

    邵西蓓怔怔地看著他和他手中璀璨的鑽戒,大雨磅礴中,只覺恍然隔世。

    戚慨皆到此時心。

    ***

    單景川不愧是被顧翎顏他們寢室稱為現實中的『huáng金比例』的男人。

    顧翎顏從學校過來找他,恰好碰到他換衣服準備出院,便躲在屏風後面偷看,看得口水直流、差點連鼻血也要噴出來。

    瞿音拿著保溫杯走進病房,看到這個場景,保養得體的臉變得十分扭曲。

    「咳。」她輕咳了一聲,顧翎顏一激靈,連忙回過頭,立正稍息,揚聲道,「伯母好。」

    瞿音是實在不想給她好臉色看,但良好的教養又讓她硬撐著不失禮,勉qiáng地點了點頭算和她打過招呼,直接走到病房裡去了。

    「你爸爸帶回來一條魚,今晚說是做魚頭湯給你喝。」她整了整兒子的衣領,心疼地看著他的額頭,「幸好疤在靠近頭皮的地方,被頭髮遮了看不見。」

    「看得見的吧!」顧翎顏一蹦一跳地進來,睜著大眼睛道,「風一chuī頭髮就能看見了,單景川你毀容了哈哈哈。」

    瞿音差點一口氣背過去,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小姑娘簡直想把保溫杯丟過去。

    「媽,我先送她回去再回家。」單景川提過顧翎顏背著的包,「上次有人找我麻煩找到她頭上,我不放心。」

    瞿音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邊上的顧翎顏,勉qiáng道,「好,那你早點回來。」

    說完沉著臉朝顧翎顏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出去。

    「鍋子,看來你爸媽真的都很不喜歡我啊。」顧翎顏跟著單景川往另一邊電梯那裡走,歪著頭問他,「這幾天我覺得你爸都想提著我脖子把我直接丟到窗外去了。」

    「胡扯。」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剛想說什麼就忽然看見她眼睛「蹭」一亮,高興地喊道,「光頭!」

    名叫光頭的男孩子從前面回過頭來,看到她也挺驚喜,「毛豆?!」

    「你他媽才毛豆呢!」顧翎顏跑上去踹了他一腳,「你怎麼在這?又跟人打架了吧?」

    「你不在了還打什麼打?」男孩子賊賊地笑,「陪我媽媽來看病的,你呢?」

    顧翎顏這時指了指身後的單景川,「找我男朋友。」

    光頭抬頭怔怔地看著單景川英俊的臉,忽然指著他說,「他…他不就是報紙上登出來那個救人的局長麼?」

    「收回你的爪子。」顧翎顏一把拍下他的手,光頭不敢再看單景川,收回手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找個比你大那麼多的**啊,出息啊!」

    「小朋友別八卦!」她一甩手給了他頭頂一記,光頭也不甘示弱,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招呼起來。

    某人在一旁目色沉沉地看著,幾回合後還是光頭先反應過來,把顧翎顏正掐在他臂膀上的手拿開。

    單景川這時朝光頭點了點頭,率先往邊上的電梯走去,顧翎顏一愣,朝光頭做了個鬼臉,只好轉身跟了上去。

    ***

    單景川一路開車的時候都沒有說過話,到公寓之後,顧翎顏終於按捺不住了,把包往沙發上一丟,柳眉倒豎,「你在給我擺什麼臉?!」

    他雖然平時一直是死魚臉,但是她也看得出來他現在是不明原因地不想搭理她。

    見他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沉著臉收拾桌上的東西,她火一下「噌」地起來了,「局長大人捨身救人,現在是大名人,大英雄了,也不屑和我這種小市民說話了是不是?」

    「而且估計現在全中國幾十個連的姑娘想嫁給你,那你就慢慢挑吧!」

    單景川這時終於停了收拾東西的手,沉聲道,「別老是那么小孩子氣,把救人的事qíng混為一談做什麼?」

    「對啊我小孩子氣,我剛成年沒頭腦脾氣沖沒豐胸翹臀沒家財萬貫!」她越說越氣,小臉皺成一團,「反正你爸媽也不待見我,覺得我配不上你,我自己也覺得!」

    這幾天她的生活中全部充斥著滿世界對他的關注和讚揚,而且他的照片一傳出去,幾乎半個網絡都癱瘓了,她看著別人口口聲聲喊著鬧著要嫁給他,心中又是甜又是酸。況且他在醫院還要處理很多事qíng,見面的時候她各種qíng緒都只好憋在肚子裡。

    此話一出,單景川徹底冷了臉。

    他不說話的時候本來就很嚇人,更別提板著臉的樣子,顧翎顏又氣又怕,把桌上他剛理好的東西全部往地上一掃,捂著臉轉身就往臥室里跑,「誰是腦神經抽搐才想色誘你!混蛋!不要理你了!」

    單景川站在原地臉上的表qíng本是山雨yù來,可目光不經意往地上一瞟的時候又哭笑不得。

    一套黑色小蕾絲的衣服從袋子裡慢慢滑了出來,靜靜地躺在他面前。

    ……像是,qíng趣內衣……

    ☆、明媒

    顧翎顏自己在臥室里拿著枕頭髮泄了好一會,終於聽見門被打開了。

    某人的目光十分yīn沉,氣場也過於qiáng大,她雖火在心頭,可也十分沒出息地虛,轉了個身丟給他一個背影。

    誰知單景川此人最變態的地方就是驚人的忍耐力,她覺得自己挺直的背已經僵硬了,他還只是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她。

    「看什麼看!走開!」她轉身把手裡的一個枕頭猛地朝他丟過去,「回你家吃你的魚頭湯去!」

    「這裡也是我的家。」單景川抱著手臂不緊不慢。

    她看著他那張黑面俊臉咬牙切齒,「噌」地從chuáng上跳下來,「好,那我走!」

    「顧翎顏。」他忍無可忍,伸手將她一把扣住,「這也是你家,你走到哪裡去。」

    顧炸毛一直認為單景川是沒有任何qíng商可言的,但是這句話的衝擊力確實夠大,大到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都不知道怎麼還嘴。

    他低頭看著她,輕嘆一口氣,「你再過一個月就十九歲了,能不能少發點脾氣?」

    單景川的聲音無奈又帶著絲寵溺,聽得她鼻頭髮酸,只好嘴硬道,「那你也要二十七歲了,能不能少惹我生氣?」

    他一怔,繼而竟然忍不住一笑,顧翎顏聽到他的笑聲簡直是驚奇,這人一向跟青銅器似的,今天竟然笑了!還笑得那麼迷人!

    「顏顏,我只履行我的責任和義務,不出於對任何以我為崇拜者的追求。」他微微蹲□,視線與她持平,「我考慮的只是我在意的人,比如我的家人,比如你。」

    「對不起。」她心頭震撼,眼圈一紅,「我只是覺得你那麼出色,理所應當擁有更好的,我知道我自己一點都不好。」

    炸毛兔難得講理認錯,變身耷拉著耳朵的模樣,看得讓人又心疼又喜愛,他也臉色緩下來,摸摸她的頭髮,一字一句地道,「明年的下月你就滿二十了,我可以等。」

    「等什麼?」她還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他。

    「等我可以明媒正娶。」他耐心極好,笑容又起。

    顧翎顏被他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連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她滿眼的紅心都快掉下地了,簡直語無倫次起來,「你…你真的要娶我?」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你願意嗎。」

    這真是她活到現在最最幸福美滿的一天,顧翎顏發自內心地開懷大笑,雙手抱住他的脖頸,眉眼彎彎地笑,「當然啊當然啊!」

    單景川心中也是百般柔qíng四溢,哪料懷裡的小姑娘心思已經又跳到別的地方去了,迅速把他拉起來推到了chuáng上,毫不含糊地扒了他的外套。

    顧翎顏自從姨媽走了之後,就在苦心研究這門博大jīng深的藝術,其決心之堅定簡直到了令人嘆為觀止的程度,如今終於能夠親臨上陣,她臉上的笑看得單景川額頭直冒冷汗。

    「鍋子哥哥…」她坐在他腹上,有意無意地往下蹭了蹭,微微俯身咬住他的嘴唇,輕輕用舌頭舔了舔,想撬開他的齒關。

    單景川身體繃得很緊,她吮了一口之後,鄭重其事地說,「你不要緊張啊,乖,姐姐會疼你的。」

    某人聽得臉一黑,有點想把她掐死,哪料她這時竟然伸手往下,輕輕握住了某個正在悄然變化的地方,「鍋子弟弟也不要緊張哦。」

    這下,單景川忍不住了,咬牙切齒地看著她道,「顧翎顏你這小流氓馬上給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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