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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44:02 作者: 桑玠
    現下這筆帳該怎麼還平才好。

    …

    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公寓裡似乎很安靜,邵西蓓感到全身舒服了很多,撐著手臂從chuáng上起來,拿起放在chuáng頭已經消毒好的溫度計量了量體溫。

    燒是退下去了,但是現在鼻子塞喉嚨痛,昨天的禮服裙已經不知去哪裡了,沙發上放著一套新的衣服。

    穿好後鼻息里聞到一點淡淡煙糙的香,就像往常他身上的味道。

    這時傳來了鑰匙開門聲,傅政手上提著一點東西走進來,冰冷的視線往她身上一瞟,她下意識地一顫,半響看著他輕聲說,「謝謝你。」

    他臉色更沉了幾分,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僵著,良久傅政把手中的東西往桌上重重一放,「不送。」

    邵西蓓咬了咬牙,拿起包朝大門走去。

    「謝謝你昨天晚上照顧我,我欠你這個人qíng,我會還的。」她經過他身側時頓了頓。

    「我不介意你身體力行來還。」他冷笑了一聲,「你最拿手這個,不是嗎。」

    她閉了閉眼,打開門走了出去。

    頭還暈乎乎的,她輕抖著手按下電梯的按鈕,眼淚「啪踏」掉了下來。

    她要怎麼樣才可以對這樣一個男人死心?怎麼樣可以不在高燒不退時還哀求他----

    別走。

    門關上的聲音像一記重重的耳光,傅政眉頭越皺越深,半響一手把桌上還泛著熱氣的粥和麵包全部推到地上。

    ***

    鄰省這次有一個比較重大的會議,單利昨天cao持舉辦單老爺子的壽宴有些疲乏,就讓單景川代表他去出席,言棋覺得鄰省的那個七星炒jī特別好吃,腆著臉硬要以公謀私地跟著去。

    飛機穩穩飛在上空之後,言棋坐在座位上拿了PSP出來打,打了一會抬頭看看身邊的單景川,眉飛色舞地開始調侃他,「鍋子,你是yù求不滿還是什麼?瞧你那眉毛擰的。」

    單景川沉默著沒有說話,言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翻了個白眼,「幾個大老爺們你看那麼起勁gān嘛啊?」

    「他們幾個不太對勁。」單景川低聲道,「從起飛到現在我一直注意著,你看他們的座位下面。」

    言棋悄悄探頭過去看了看,神色也變了,「他們…」

    話音未落,其中一個男人忽然「刷」地就起身扣住推著餐車的空乘小姐,另外幾個男人從座位下拿起長杖,一涌而出打暈了另外幾個空乘人員。

    「去打開駕駛艙門。」壓著空乘小姐的男人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回頭對同夥說,「你們幾個,跟著她去,把那裡面兩個解決。」

    這架飛機人不多,座位只剛坐滿一半,現在所有人都嚇得發抖,有一個小孩子忍不住「哇」地哭了起來。

    跟著單景川和言棋去鄰省的只有三個警員,加上前面的便衣空警一共才六個人,對方有十個人,而且個個手上有尖利的武器。

    單景川和另外三個警員對視了一眼,閃電般起身上前刷的一拳拳揮了過去,對方沒料到竟然有人敢上來,大聲怒吼著讓駕駛艙里的人來幫忙。

    言棋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模樣,起身對著後面的人大吼,「是男人的現在就上來幫忙!要麼他媽大家一起等死,要麼制住他們還能活下來,快啊!」

    駕駛艙里的人持著棍子這時都加入進來,單景川就算能以一敵三也漸漸有些吃力,對方是練過的,下手又狠又辣,他背上已經吃了好幾棍,臉頰上全是汗。

    言棋喊了幾聲,終於好幾個男人站了起來,其餘的女人老人全體後撤,抱著孩子的媽媽還幫忙一起把被打暈的空乘人員抱到后座上。

    「去駕駛艙,把所有跟飛行相關的按鍵全部關了!」那群人中為首的男人一腳踹上同夥的腰。

    有一個警員頭上吃了一棍,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言棋正扭著兩個男人斗得難解難分,單景川眼一眯,一腳踹開面前擋著的兩個人,快速跟著跑進駕駛艙,反手鎖上門。

    那人正要按下按鍵,見他一來,眉目猙獰地反身撲上來,單景川一招一式格開他的手和腿,最後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倒在地。

    單景川這時停下來才發現身上一陣陣地痛,他眼角一跳,發現自己身上的一個東西因為剛剛的打鬥掉落在地上。

    顧翎顏前天姨媽剛走,就從學校翹了半天課跑到廟裡幫他求了個平安符回來,小丫頭知道他要出差,笑眯眯地纏著他硬要他把平安符貼身帶著不許拿走。

    他一米八五一個大男人,掛個樣式小巧jīng致的護身符在身上成何體統,可看見她嘟著嘴不高興了,他又只好心軟,割地賠款地戴上。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平安回到她身邊?

    他彎腰拾起護身符放好,剛剛直起身來,突然被人從身後狠狠一棍敲在頭上,額上鮮血緩緩流下,他伴著一陣劇痛瞬間暈了過去。

    ***

    邵西蓓坐在公車上,渾渾噩噩之間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顧翎顏恰好上完吉他課,不願意回家所以再折返回學校,剛剛上車的時候看到像是她的背影,便試探xing地叫了一聲。

    「蓓蓓姐。」她背著吉他坐到邵西蓓身邊,「你是不是發燒了?臉好紅啊。」

    邵西蓓扯了扯嘴角,「沒事,已經退了。」

    她臉色蒼白,眉宇間全是yīn霾,顧翎顏瞧著有些擔心,「我等會陪你去醫院吧,你這樣晚上燒還會起來的。」

    「不要緊。」邵西蓓轉頭看她,笑著摸摸她的頭髮,「我哥不來接你?」

    「他去鄰省出差了。」顧翎顏翻了個白眼,「忙得不得了,這個星期只見了一次,那個悶騷狂說不定在外面養了個小三。」

    邵西蓓忍俊不禁,對這位小嫂子簡直佩服到不行,掩著嘴直對她豎大拇指。

    「真討厭他。」女孩子嘴上說著和心裡完全相反的話,嘴角卻忍不住地往上翹,「出差之前還管這管那的。」

    「我很羨慕你。」邵西蓓目光閃了閃,「顏顏,我哥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

    顧翎顏上次過年已經吃過虧,單景川那邊也不肯鬆口告訴她邵西蓓的事,她看著身旁的人沉靜黯淡的側臉,覺得感嘆之外,突然深感自己的幸運。

    不是每個人第一次愛上的人都可以值得託付一生,緣分有好有壞,你避之不及,也只能甘qíng所願。

    無論今後如何,她只知道她絕對不會捨得放開單景川。

    …

    下車之後顧翎顏堅持要把邵西蓓先送回家再回學校,到家的時候邵西蓓把包里上次買了放著的一張慢搖CD送給她,小丫頭開心得嘴也合不攏,恨不得狠狠親她幾口才好。

    上樓打開門的時候她嚇了一跳,陸沐拿著一壺茶正站在玄關門口,直直看著她。

    「你去哪了?」陸沐淡淡開口。

    邵西蓓從小是陸沐一手教導的,陸沐xing子有些淡漠,平時話不多,但是什麼時候動了脾氣她是看得出來的,她下意識地移了目光,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你說實話。」陸沐眼神更深了幾分。

    母女面對面站著,邵西蓓更覺無處遁形,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呯----」很響的一聲,陸沐把手中的茶壺摔在了地上,轉身往房間裡走去。

    「媽。」邵西蓓幾步追了上去,「媽…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陸沐背對著她,「你沒有做錯什麼。」

    「媽…」她眼神黯淡,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好失敗,我什麼都處理不好,我只會一刀刀給自己添傷疤。」

    無論是單家,還是傅政。

    「他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罵我是野種,除了哥,沒有一個人會來幫我。他們希望我回去,卻根本不會認我這個孫女。」

    「媽,我很恨他,可卻不知道在恨什麼…」

    陸沐的目光落在窗外,薄暮之下竟覺帶著一絲淒涼。

    她回過身看著自己的女兒,那張酷似她的臉上全是絕望和膽怯。

    邵西蓓慢慢蹲□,抱著自己的膝蓋,聲音悶悶地帶著哭腔,「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盛怒

    言馨上次聽說了顧翎顏出師未捷姨媽死的事跡的時候,直接把還吃在嘴裡的飯噴到了對面大艾的臉上。

    這件事qíng後來成為了403寢室笑話榜第一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顏顏,要不我們幫你從淘寶上弄點qíng趣內衣什麼的?」串兒好心地建議,「等你家鍋子哥回來了,整一身直接撲上去就地正了。」

    「噗」大艾嗆了一口,瞄了瞄顧翎顏的身板,「後翹麼勉qiáng,這前凸…」

    「都給我閉嘴!」顧翎顏挑了挑眉毛,急急拿了點東西往包里一塞奪門往公寓趕,「我走了。」

    「別太猴急了寶貝兒,cao之過急他有可能會Ed…」言馨拋著爆米花揚聲道。

    「滾----」炸毛兔差點絆倒在樓梯上,難得臉頰紅了紅。

    到了公寓之後顧翎顏洗了洗手準備好好下廚做點東西,誰料連青菜都沒拿起來就被急促的手機鈴給震到了。

    「你快點過來,鍋子受傷了!」言棋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急,她聽了之後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連聲音發出來都是顫的,「他在哪?!」

    ***

    這所市中心的公立醫院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被圍起來,門外還有很多記者,要不是一個熟悉她的警衛員在門口等著,顧翎顏估計連門都進不去。

    「他怎麼樣了?」她一手死死抓著那個警衛員,鼻翼邊全是汗,「他有沒有事啊?!」

    「姑奶奶我快被你掐死了。」警衛員把她的手拉開一些,「副局吉人自有天相,沒生命危險,就頭部受的傷稍微嚴重點,已經醒過來了。」

    顧翎顏總算緩了口氣,迎面看到肖安一身警服玉樹臨風地快步走過來。

    「你先別進去,他們一家人都在。」肖安稍稍制住火箭飛彈一樣的人,「他沒事的,晚點我再帶你進去。」

    「憑什麼啊?!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看自己男朋友都不行嗎?」顧翎顏理所當然地炸毛了,「他們急我就不急嗎?」

    肖安好脾氣地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小姑娘就已經一跺腳直接往左手邊那間病房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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