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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44:02 作者: 桑玠
    「梁小姐。」邵西蓓眉眼冷了下來,從椅子上起身,看著她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qíng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你家裡有沒有教過你家教這兩個字?我的媽媽,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地點評。」

    「家教?」梁珂眉頭一豎,聲音拔高了一分,「我是誰你知道麼?你這種被逐出家裡的人和我談家教?」

    「你不是已經說過你叫什麼名字了麼?不用再說一遍。」邵西蓓看著她淡淡道,「你大費周章了解到那麼多事qíng,就是來和我做自我介紹的?」

    梁珂被她幾句話氣得臉色都有些泛白了,她從椅子上起身,手撐在桌子上,美眸一閃,「邵西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他這麼些年沒有和你斷了關係,你就以為他會把你娶進家門麼?你想得美!」

    「他這麼多年不停地換女人,你能容忍得了、我也一樣可以。可是和你不同的是,我姓梁、他是一定會娶我的,而我是絕對不可能在婚後容忍你的。」

    梁珂提起包,似乎是有些不耐煩地準備走了,「我和傅政沒過多久就是要結婚的,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儘早離開他,如果你繼續纏著他,做了小三,你等著看你和你媽的下場。」

    …

    肖安和言棋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會議室里接待從首都那裡派來視察的高層軍官。

    警員附在言棋耳邊告訴他單景川受傷時,他差點把手邊的一杯茶翻到對面坐著的軍委身上,肖安坐在他邊上,伸手穩了穩,沉聲道,「委員長,剛剛接到消息說單副局長在城郊的項目監工中受傷,我等會讓人送你們先回酒店休息,等我們去看了qíng況,再向您請示下一次會議的日程。」

    走出警局的時候,言棋的腳步有點虛,肖安在一邊皺著眉按了按他的肩膀,「你這樣讓下面那幫小的看著像什麼樣子,以鍋子的本事,你覺得那幫地痞討得了多少便宜?」

    「他從來沒有受過傷。」言棋扶著車門,搖了搖頭,「肖安,他在部隊裡,每次演練的時候,身上就算全是泥巴和彩彈痕、洗gān淨了也是毫髮無損。」

    肖安嘆了口氣,「這個差事比想像中還要難做,當初應該我……」

    「誰去都一樣。」言棋難得肅了容,從牙fèng里擠出來幾個字,「要是真的把鍋子傷嚴重了,傅政他就死定了。」

    車子裡氣氛不怎麼好,肖安拿著手機按了幾下,臉色忽然一變,想了幾秒、側頭跟言棋說了幾句,立刻就讓警員在路口把車停下,自己開了車門衝出去攔車。

    ***

    顧翎顏扯著言馨像腳踩風火輪一樣殺到了城郊。

    本來A大就在城郊附近沒多遠,言棋那邊一給言馨消息,正在電腦前邊看視頻邊敷面膜的顧翎顏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最後出門的時候還是大艾眼疾手快把她臉上的面膜給撕下來的。

    「他人呢?」顧翎顏小小一個人轉得跟個無頭蒼蠅,抓起調控中心前一個警衛就指著人家鼻子厲聲道,「單景川人呢?」

    周圍一圈嚴陣以待的警員都被這小姑娘給整傻了,旁邊一個警員認識言馨,輕輕推推她、顫顫巍巍地問,「這小姑娘……是誰啊?」

    言馨上前把那炸毛的人給扯下來,搖了搖頭對他說,「說不定是你們未來的局長夫人……」

    那警員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鬧鬧轟轟總算進了調控中心的醫務室,單景川靠在枕上正在看送過來的搬遷記錄,顧翎顏衝進來看到他,愣了兩秒,撲哧笑了出來。

    單景川轉頭看到是她,眼神稍稍變了變,沉了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唔……」顧翎顏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著他撇了撇嘴,「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話音未落,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我覺得你像植物大戰殭屍里的那個……叫什麼來著?」

    他的左耳連同下巴這裡整個纏了好幾圈繃帶,連同他整個頭部都纏得緊緊的,有點像……木乃伊。

    笑了一會她在他chuáng邊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下他,難得歪頭心平氣和地問道,「單景川,平時看你挺牛叉的,怎麼監個工都能把自己給監成這樣啊,又不是□,怎麼弄的啊?。」

    言馨對顧大奶奶的言語能力從來就沒有質疑過,可幾個守在一邊的警員聽她說話聽得快給休克過去了,單景川臉上表qíng未變,只淡淡回她,「鞭pào炸在耳朵邊上,來不及躲開。」

    整個病房安靜了兩秒,顧翎顏點了點頭,「哦,那你耳朵被□得慡麼?」

    所以言棋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妹妹扯著幾個在翻白眼的警員從病房裡出來的場景,言馨一看到他來了,眼睛亮了亮,急急問,「肖安呢?」

    「快把哈喇子流回去。」言棋拍了拍她的下巴,「有事qíng來不了了,鍋子怎麼樣?」

    言馨聽了這話臉上的表qíng一下子就黯了下去,沒jīng打采地說,「顏顏在裡面,你別進去了,沒什麼事,單哥就是耳朵和下巴這裡傷到了點。」

    言棋賊兮兮地看了眼緊閉的病房,扯過幾個警員笑眯眯地道,「怎麼樣?你們副局未來的老婆是不是特別像女超人?」

    幾個警員兩眼一黑,口吐白沫。

    …

    顧翎顏本來平時學校的課就是給翹了一半的、也無所謂明早的課,調控中心正好空了房間,她和言馨當晚就準備住這。

    晚飯後言馨跟著言棋去拘留室審那幾個肇事的小流氓,顧翎顏留在病房裡,除了上廁所,能幫單景川的地方也算幫了一點。

    她蹲在一邊認真地削蘋果,他靠在枕邊看她小小的一團縮在那裡,烏黑的短髮團在耳邊,心中突然沒由來地一陣柔軟。

    「諾。」她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你手應該沒壞的,拿著。」

    他倒也沒說什麼,接過她削好的蘋果,剛想往嘴邊送,門口忽然有醫生推門進來。

    「哎,副局長。」三十多歲的女醫生看著單景川纏了繃帶還英俊的臉龐柔聲地制止,「你下巴這裡有傷口,吃硬的東西會牽到傷口發疼,還是不要……」

    她話音未落,顧翎顏就皺著眉一把伸手把他手中的蘋果搶過來,那個女醫生被嚇了一跳,回頭看是個才十八歲多的小姑娘,臉一沉就想開口訓她,單景川這時咳了咳,低聲道,「沒關係。」

    「你下巴這裡有傷口,我來吃蘋果,我再去給你洗點糙莓。」女醫生灰溜溜地關門出去之後,顧翎顏將蘋果放在一邊的盤子裡,低頭去拿邊上的盒子。

    「不去上課不要緊嗎?」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對面的牆,沉聲問。

    顧翎顏去水龍頭那裡沖糙莓,清脆的嗓音疊在水聲中傳來,「雖然你不想見我,但是聽到你光榮就義的消息本大爺我還是好心來看看你。」

    肅謹刻板這些年,卻從未有過一個夜晚,可以卸下滿身的責任與疲累,聽著耳邊小姑娘一如既往又沖又彆扭的話語渾身說不出的輕鬆,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我沒有不想見你。」

    那邊本來嘴裡哼著歌的人聽到這句之後立刻就像被槍殺了一樣,埋在短髮里的臉突的一紅,也不再吭聲。

    窗外樹影輕紗般地jiāo疊,單景川看著那個倔qiáng的背影微微彎了彎唇。

    ***

    同一時刻的城郊,肖安靠在安靜的石橋邊看著身邊的人。

    邵西蓓身上套了件薄薄的外套,手臂撐著石墩,她神色有些恍惚,「蠻晚了,你先去我哥那裡把,我明天一早就過去看他。」

    肖安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微怒,「你以為你這樣我能放心走麼?」

    他在車上的時候發了簡訊問她在哪裡,她說她在城郊的河邊,他緊張得連單景川都顧不上去看便急著往這邊趕。

    試問一個人好好的,會突然不聲不響地跑去那種地方麼?

    「沒事的。」她牽了牽嘴角朝他笑「我等會去我媽那裡住,你走吧,大老遠地還跑過來,改天好好請你吃頓飯。」

    肖安被她推著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拉著,一向溫和的臉上表qíng有些yīn霾,「每次都是這樣,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我難道什麼都不能幫你分擔嗎?」

    她被他拉得一愣,月光下他表qíng是入迷般的專注,看得她有些慌神,「不是……」

    「蓓蓓。」他微微低下頭,似乎是下定決心,再不猶豫地直視著她的眼睛,「你難道就一點也不知道我喜歡你嗎?」

    ☆、慨然難割捨

    邵西蓓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迴避了肖安溫柔的目光。

    她一直迴避的問題終於被他完整地推了上來。

    她和容羨、肖安是四年的大學同學,彼此關係都非常好,肖安這麼些年對她的點點滴滴,不用容羨說,她自己心裡都清清楚楚。

    可就是越清楚,越束手無策。

    她鮮少主動找他,也從來沒在與他的jiāo往中露出一絲半毫的曖昧之意,完全只把他當成朋友,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感qíng不是靠迴避和退縮就能控制的。

    就像她自己,無數次想離開傅政、無數次後悔當初、無數次不願再痴迷糾纏,可還不是在原點進退兩難,難以割捨,痛苦不堪。

    人生若只如初見。

    「肖安。」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抬頭看他,「我自己現在心裡很亂,你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肖安聽到她的回答,眼中一瞬間有些黯淡,眸色深處的柔qíng在月光下卻絲毫不減退,他站定了一會,半響風度不減地道,「好,那我先送你去沐姨家再回去。」

    這畢竟是S市警界的青年骨gān,這畢竟是在美國緝拿毒梟毫不手軟的男人,他既然出了口,便是不追不回。

    邵西蓓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點點頭跟著他往前走去。

    ***

    早上顧翎顏剛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嬌嗲的女聲。

    「單哥哥,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旁邊本來邊睡邊流哈喇子的言馨顯然也被這穿耳的聲音給鬧醒了,揉了揉眼睛翻了個白眼,「這算鳥回事?閔可可?」

    顧翎顏眯了眯眼睛,仔細聽了聽沒聽到單景川的回答,在chuáng上躺了一會,還是按捺不住要下chuáng。

    「嘖嘖,顧翎顏。」言馨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只聽說過老牛吃嫩糙,就沒聽說過嫩糙吃老牛的,一開始還對人喊打喊殺的,瞧瞧你自己現在那滿身的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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