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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41:29 作者: 引筱兮
蘇即墨倍兒豪邁地舉了手:「我!」
蘇三那轉頭的速率和兔斯基一樣兒一樣兒的,不忍心潑她冷水:「真厲害,不然我們何年何月才能有幸得嘗如此美食」還有,我們何年何月才能「有幸」親自刷碗。
「好啊,那就崇拜的你」譚逸辰沖蘇三點頭,又轉向蘇即墨:「還有厲害的你一起吧」
這種反主為客的事也就他譚逸辰對這幫人做得順溜。
蘇即墨當真乖乖去刷碗了,蘇三抱臂晃悠著,一副監工的態勢。
「咣當」這聲響真悅耳。
「啊……」譚逸辰還沒反應過來,懷裡就空了,葉驍一個箭步飛了去,咆哮了:「死即墨,你最好祈禱摔得不是我最愛的那隻碗」
蘇即墨顫巍巍看著闖進來的驍驍,蘇三正在收拾殘骸,還好,不是。末了,蘇三瞥了即墨這丫頭,挽起袖子親自上陣。葉驍一眼就瞧見了他胳膊上的「小香蕉。」
蘇即墨當下有些支支吾吾,葉驍抱拳行禮,著實佩服這廝。繼而,笑嘻嘻地出去了。
「寶貝兒,以後要學點好的」
「有啊,剛剛那個不是挺好的麼」越說越小聲,最後gān脆躲被窩裡去了。
譚逸辰一時有些楞,不過立馬就反應過來。撥開悶著頭的滑被,葉驍不依,他又扯,她卯上了。
「來,乖,寶貝兒,說說,這哪懂的?」
「無師自通」
「乖,好好說」
「自學成才」
「那我倒要檢查檢查你自學的能力咯,來,我們試試一新姿勢」譚逸辰說著就往被子裡鑽,上下其手。
「好,好,停,我說……」小臉紅撲撲地,看在譚大神眼裡,癢在他心裡。
「前天,哎,撇撇,我說了你不帶生氣的」
譚逸辰調整了姿勢,恭候下文。
「你答應一個,不然我不敢說」
「嗯,好,不生你的氣」誘哄,絕對的誘哄。
「前天,王梓來巴黎的,然後,」葉驍小心翼翼地看譚逸辰的臉色。
「然後,他哥,就是跟你們公司合作的那個王奕,在叉叉叉場合」
「嗯」他細細聽著,「王奕?他們是兄弟,原來……」怪不得第一眼看了熟悉,「叉叉叉是什麼?」
「十八禁」
「寶貝兒,我們兩都過十八了,哦,順道提醒一句,明年你就到中華人名共和國法定婚齡了」
「不要離題,是賈六喜歡玩的那些,王梓qíng緒不太好,我當時不知道什麼事,就跟過去了,結果……也……欣賞到了」
葉驍說完就閉了眼睛,假寐。好久,譚逸辰都沒動靜,只有掠過她臉上的呼吸。一點,一點,慢慢睜眼。
「看來,不懲罰不行了」就勢吻將下來。
「唔……」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才得以說話:「說好不生氣的,你個騙子」
譚逸辰的唇上沁出點點鮮紅血滴子,「我說不生你的氣,但我生甲乙丙丁等等等等的氣,氣大發了」說完,向來靈巧的舌頭自唇上一過,吞噬了那滴血,再度朝她撲來。
哪怕只有那一點點,都在口腔里殘留下了氣息,兩人都嘗到血腥的味道。
纏綿,纏綿……
天大亮,chuáng里的兩人還未醒,手機響起來。
剛起chuáng的譚逸辰低血糖,看也不看就按掉了。不一會兒,復又作響。
「賀藍天」屏幕上一閃一閃的三個字。
接了電話回臥室,葉驍醒了,正在尋他。
「要不要出去走走,一起看展覽去?」譚逸辰開了暖氣,爬上chuáng。
「嗯」
到了賀藍天口中的展覽之後,譚逸辰無比後悔早上腦袋充血的時候所作的這個決定。
算盤(三)
土魯斯,法國。
Amold schonberg器官圖畫展。
土魯斯的城市建築始終保留著玫瑰紅磚瓦的特色。很典型的法國南部城市,古樸、寧靜、安謐。
然而舊城中心失修的大部分建築物已拆毀,取而代之建起了現代化的商業中心,與古老的建築風格很不協調。
賀藍天電話聯繫他的時候只說是個很有意思的展覽,他想當然地就帶上了百無聊奈的葉驍,從巴黎飛來土魯斯。
當譚逸辰領了葉驍一同進去,碰上賀藍天的時候,他並未表現出一絲異樣或是提示xing地戲謔,譚逸辰事後想想,果然搞藝術的就是和咱們這些俗人不一樣。
許多幅小畫面參差疊置,終形成某種器官的倒立圖。
牆上掛著的是各式人體彩繪。光影對比的斑點,彎曲摺疊的線條,整齊布列的條形底紋……諸如此類,卻共同突出了一種器官,譚逸辰邁出的步子一滯,忙捂了她眼睛,yù讓她別過身子,
「我已經看到啦」葉驍移開他的手,星子一般的黑眸亮閃閃,壞笑地挨上前去觀賞。
譚逸辰雙手無奈地cha腰,一巴掌拍在額頭上,他看到滿屋子十之七八都是,原來這個也有主打一說。那廂葉驍和賀藍天已然湊在一塊兒,圈圈點點,說說笑笑。
旁邊一個老先生買了好些幅回去,葉驍見了,攀著他:
「撇撇,我們買一幅回去吧,我特喜歡那張」
譚逸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心裡倒吸一口氣,好吧,那是藝術,可他偏偏要將大俗人做到底。
「看看就行,回去沒地兒掛」拱著她往眼睛那塊走。
「我擺書房裡」不死心地咕嚕咕嚕。
「gān脆置個台子,把它供起來,隔三差五地,不,你時刻膜拜」
賀藍天在一幅畫面前駐足許久,兩個人與他有段距離。葉驍看看那邊,跟譚逸辰面對著:「小聲點兒,怕人家聞不到醋味啊」
「我怕你鼻子不靈」譚逸辰此刻在葉驍眼裡就像個賭氣的孩子。
其實,每個人身體裡都住著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他們會在跟最親近,最安心的人一起時毫無顧忌地跑出來,然後再回歸到身體原宿里。
男人,也是如此。
在他孩子氣的時候,不妨釋放出潛在的母xing因子,順著他,哄著他,由著他。感覺到自己被在意,被稀罕,他就會滿足了。
「但願沒感冒」說話間鼻子配合地抽搭了兩下。估計是昨天在屋頂坐得久了,受了風的涼。
賀藍天抱走了兩幅作品,分別的時候,他很有風雅地問葉驍要不要挑一幅。
譚逸辰先她一步,同賀藍天握著手:「謝謝好意,怎能讓您割愛。我已經訂下一幅了」
等到賀藍天的車在視線內消失,葉驍得勁兒詢問:「你真買了?」
「假不了」譚逸辰微瞪了她,低頭撥電話。
「喂,郝辛,近期會有一份土魯斯的快遞,到時候你注意簽收」
「譚一撇,你又給我來yīn的」
「放咱家裡,你回來也可以看」
「yīn暗,你忒yīn暗了,你能陽光點不?」
「寶貝兒,老天都陽光不起來,我何德何能違背天意呢?」譚逸辰指指yīn著臉的天,憋著笑,狀若很無辜、很無奈地聳了聳肩。
「好,大不了以後經常跑蓬皮杜,那邊也有這個呢」葉驍說笑著從他眼前擦身而過,譚逸辰追了上去。
後來,賀藍天沒有再聯繫他,兩人各自搭機回國。
容氏與賀藍天的秘密接洽被天乙的股東之一,容弈的姑媽知曉了。容百川這個堂姐生xing要qiáng,既然在容氏家族裡沒有她一個女兒家說話的份兒,索xing脫離出來,好生拉拔天乙科技。當初賀藍天年幼,賀夫人不是行家,全靠了她佐持。
知天命的年紀,本以為可以順順噹噹地接了天乙的jiāo椅,沒成想險些跌足做了螳螂,忽略後面虎視眈眈的huáng雀,還是只家雀。
譚氏在譚父手裡的時候,是於內地上市的。到他創辦Yee科技,考慮到公司的長遠發展,譚逸辰直接以公司的名義向香港聯合jiāo易所提jiāo了發行、掛牌等一系列申請。因程序複雜,時間拖得很長,去年才正式在香港聯jiāo所上市。
容弈與賀藍天就併購方式產生分歧,頻繁接洽近一個月了,合併卻遲遲未決。容氏是本土企業,紮根於此,若以換股方式,那麼就涉及到發行股票。但商務部已暫停內地公司持有境外上市資產審批,兩者的合併勢必將推遲。
而譚氏和天乙同樣是在香港聯合jiāo易所上市,雙方合作不需要獲得商務部審批,換句話說,譚氏整個團隊現在的心思就是兵不血刃拿下這塊肥ròu。
推遲,對於賀藍天與賀夫人個人來說沒什麼不可以,但放在天一科技這個大環境裡就不一樣了。
當年賀昕為了上市,與摩根史坦利簽了對賭協議,期限就在六個月之後,天乙必須實現他們當初協定的那個數額。
眼下的天乙是靠著早些年積累的名譽在運行,利潤較之以前有一定下滑。如同一個轉動著的輪子,這隻齒輪若要想繼續旋轉下去,必是需要修補逐漸磨損的轉軸,需要注入新的力量。合併,應該是目前最好的一條路。
不過,容氏後面的紅色政權雖然不至於明目張胆地逆商務部而行,但就譚逸辰目前所知,容氏正積極籌備在香港借殼上市,間接上市成本低,花費時間短,審批程序也沒有直接上市複雜。
這事兒譚逸辰是怎麼確知的呢?一方面是儲跡從他爹那兒套了話,另一方面,很對不起容家,他們幕後那個紅色政權歸譚逸辰他舅舅管,這也是譚媽樂意看新聞聯播的原因。他當然沒有直截了當地跟自個兒外甥說,饒是這樣譚逸辰仍探出了點暗風。
容氏與天乙的談判沒有進展,陷入了僵局。
譚逸辰當下帶了特別小組飛去D省,撇了一桿子人,親自電聯約了賀藍天,那邊慡快答應了。
地點是賀藍天定的,D省的一處主題咖啡屋,全場花園的布置。
厚重的歐式落地大窗簾隔開每個小間,米色磚牆在別致盆栽的裝點下自然清新,牆上錯亂有致的圖畫在古老木框裡向外張望,木製書櫥上散置著各式外文雜書。這樣的午後,於此心qíng也會隨著花糙與咖啡的香氣漸漸彌散。
譚逸辰都覺得自己和賀藍天兩人好奇怪,打個照面,連寒暄都省了。坐定,
「我好像晚了些」
賀藍天抿了一口咖啡,吐氣如蘭:「呵呵,是我提前了,一直很喜歡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