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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41:29 作者: 引筱兮
吃飯間,葉驍一直有簡訊進來,只是瞥一下屏幕,並不點進去看,索xing關了機。
「沒應酬嗎?」
「想和你一起吃。」看葉驍不說話,又添上一句,「你也說了,那是應酬,這才是吃飯。」
快到學校的時候才想起來開機,趙鏡電話進來。
「你出來吧,來市中心吧。」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
「學校不讓出去,門禁時間到了。」有點不耐煩。
「來嘛,我想見你,求求你。」葉驍最不能容忍這種軟趴趴的男人,動不動就把求字放在嘴上。
「你看看現在幾點?我們不過見了一面而已」語氣冷了下來。現在已經近十點了。
「來嘛,要不我過去接你。求你了。」
譚逸辰豎著耳朵,聽到了電話里的無賴,頓時有股子火湧上來,在葉驍接電話的耳邊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喚她:「寶貝兒。」
葉驍冷不丁地一驚,手機掉在了腿上,他接過去,斷然按了掛機鍵。沒有開車頂的燈,她卻看到他黑亮的眸子,一個字都不說,就是望著她。
「好吧,我說。」葉驍服軟了,一五一十地告訴他。譚逸辰聽了覺著一口氣順不上來,這個傻丫頭,這個笨蛋。「以後誰都不要給。把他拉拒聽,明天給你換個號。」想反駁,但看著他yīn沉的臉,知道他是關之深,責之切,退一萬步講,他算半個長輩,於是把話咽回肚子裡。譚逸辰嘆了口氣,拿起她的手機,翻到通話記錄,記下了號碼。
「以後要出去就告訴我,女孩子到底是不安全。」手指順著她烏黑的頭髮,不是很細的那種,但也不粗。以前聽說過頭髮越粗越硬,脾氣也越犟。看來,這是個小倔的丫頭。以後的日子裡,譚逸辰完全認同了這個不完全歸納推理的正確xing。
放她下車,看她的背影,怯怯的樣子,難道是剛剛自己語氣重了?撥了電話給任道遠,「老四,給你發個號碼,幫我查一下這個人。」車尾已然侵入夜幕,消失不見。
任道遠他老爹是公安廳一把手,自是要為這個兒子多拉拔一些,無奈任道遠沒有那所謂的保衛國家和人民財產和安全的「崇高」思想境界,他不破壞就不錯了。自己捯飭了個翻譯公司,他爹給他扯來扯去,居然掛國務院名下了。不過,查人這差事他容易。
譚逸辰剛開了公寓的門,電話就響了,簡明扼要的,歷史、混哪、背景,不需要什麼烏爾不鬼的身高年齡之類。趙鏡,一假斯文的小混混,坑蒙拐騙的事做得不少,在東區開了間酒吧,親自打理的是他弟,也不是什麼好鳥,規模適中,東區區長的小舅子。「嗯,咱叫上哥幾個去喝一杯?!」不用問是咋回事,聽這口氣,不善,看來是那小蝦米哪惹到他了。「好叻。大伙兒樂呵樂呵去。」
譚逸辰最先到的,「把招牌的都擺上來。」未等服務生開口,他大手一揮,在最中央的那圈沙發中坐定,松松領口。閃爍的燈光在大廳里游弋,每每碰觸到譚逸辰那yīn沉冰冰的臉,都逃離般四下躥開。任道遠進來後不久,蘇恪、花期前後腳的工夫到了,剩了在溫柔鄉里纏綿的雷老大晚些時候趕過來。瞧了瞧桌上的架勢,最誘人的莫過於那杯下半層透明,上面紅得很妖冶奔放的液體,杯沿倚了朵藍色妖姬。花期忍不住伸過手去,卻在譚逸辰投過來的刺剌剌的目光下縮了回去。
「咱就嘗個鮮,每樣滋點。」譚逸辰率先拿過桌上最大的那杯,入一小口。花期忙不急地送到嘴邊,含下一口,「恩,雖說比不上俺家的,但還算有點小意思。」
在放回桌上時,「砰」尖銳的一聲,那張帶了一絲笑的臉上尋不出丁點有意無意的蛛絲馬跡,饒是音樂大分貝,周圍的一些人還是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服務生聞訊迅速趕來,「先生,發生了什麼事?」譚逸辰很優雅地把右腿疊到左腿上,左手手指彈了彈褲腿,右臂撐在腿上,另一隻手摩挲著下巴,一臉無害地看向服務生。「把你們管事的叫來。」任道遠cha了話,他們沒必要為難一個不相gān的服務生。
發飆(下)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走到氣氛凝固的這邊,「幾位,我是這兒的經理趙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手有點癢了,沒抓祝」譚逸辰大幅度向後靠到沙發背上,玩味地朝著經理說道。那人打量著他們,看這打扮跟氣場,不簡單,摸不清他們的意思,陪著笑:「這樣,這杯免單,讓我們的首席調酒師給您重新調一杯。」指頭一動,叫來一個服務生,jiāo代完又耳語了幾句。
花期心想八成是要給他們老闆報信去,有好戲看了,不由得興致大漲。
「麻煩你把這些收拾了。」譚逸辰指了指那一堆每杯都只動了一點的酒。經理立馬要叫服務生。「聽不懂麼?!我說的是你。」譚逸辰那暗黑凜然的雙眼斜向他,「這樣」隨手拿起一杯,舉高、鬆手、自由落體,破碎的玻璃濺起來,他眼睛都沒帶眨的,那經理連著退後兩步。
旁邊有喝多不嫌事多的人跟著砸了杯子起鬨,其餘多是靜觀,音樂聲漸出漸小,燈光稍稍亮了些,「該gān嘛都gān嘛去,有毛好看的?!音樂,今晚的錢不想拿了?1趙鋒轉頭遷怒於駐唱的樂隊。「幾位成心的?」
「大伙兒誰想一起痛快痛快的,我譚某人今天做東。」譚逸辰沒答理這人的話,反倒去煽動一屋子的人。此話一出,真的就有人在座位上摔起東西來。趙鋒也不是個軟茄子,加上仗著區長的勢,怎忍受得下,脾氣冒上來,丟出狠話:「怎麼著,敬酒不吃是吧?到這地兒了就得隨規矩,敢砸趙家兄弟的場子?!也不打聽打聽」
譚逸辰是什麼人,何時有人這麼跟他說過話,就算是黑白通吃、yīn詐狠絕的雷霆也得讓他幾分。不咸不淡地覷向擺出架子的趙鋒,「哼~這是什麼地兒?我倒想了解了解。」
「N市誰不知我趙家兄弟」還真當面前這幾位是外地的了。
「我不知道。」花期快人快語的。
譚逸辰順勢攤手,一副現實如此的表qíng,蘇惲任道遠也是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這當口,得了信兒的趙鏡風風火火地踏了進來,「誰?是誰?在哪呢?」無頭蒼蠅似的亂嚷,瞄到自家弟弟之後,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確實長得挺斯文,怪不得那小傻帽誤信他,現在這副嘴臉,真該讓她來見識見識,了解了解人世險惡,看她還敢不敢再亂跑。「唷吼~趙哥氨蘇恪很「上道」地站起來上前勾著他脖子,搭著他肩,這一招把趙鏡、趙鋒兩兄弟具是搞糊塗了,前者在想他明明沒見過這號人物,後者則是想莫不是大哥的什麼要好的朋友?
「兄弟們甭愣著啊,咱整點啥歡迎歡迎趙哥。」話音剛落,就見一腳踹翻了桌子,稀里嘩啦,聲音那叫一個清脆。趙鏡反應過來,原來他被擺了一道,顏面何存?呼著身後三個穿著相當犀利的人:「弟兄們,上。」
蘇恪的身手可不是chuī的,任道遠的兩下子也不是蓋的,譚逸辰的招式更不是耍著玩的,只有花期是個繡花枕頭,花拳繡腿,招架不了,被譚逸辰護著向他家男人SOS:「親愛噠,救命啊~立馬到東區鏡子酒吧,不然今晚就甭想上我的chuáng。」電話那頭的男人敏銳地捕捉到最後一句,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即刻讓司機掉頭,呼馳而去。
蘇恪,任道遠在前面對付著三小混混,權當練手了。花期看的過癮,還不忘招呼大家:「怕的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怕的就留下,今兒酒水全免單了啊~」人群被這話給震動了,有chuī口哨的,有跳上桌子的,怎一個「亂」字了得。趙鏡yù衝上來揪住在沙發上歡騰地蹦著的花期,被譚逸辰擋了,一個擊腹別臂,就收拾妥當,花期直拍手叫好。雷霆到門邊的時候,看到哥幾個正忙活著,調頭轉身,打算回家。卻被眼尖的花期喊住:「雷老大,這兒這兒。雷霆,雷霆……」看樣子不理他他就不會安靜下來,撫額,只得進門。掃視全場,yù求不滿所散發的怒氣加上天生的那種非凡氣場,一切詭異地定格了。然後,在眾人的注目下,雷老大找了個殘存的沙發坐下來,「繼續。」
趙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驚了。雷霆這個在N市無論黑道白道都響噹噹的人物,看來這些就是「城中七少」中的幾位了,心下趕緊盤算著怎麼收常
「死纏爛打不是?坑蒙拐騙不是?」譚逸辰揪起那人,「大晚上的想見我媳婦兒是不是?要我去給您接過來給你見?見了想gān嘛?」勒住趙鏡的下顎,手上的力道隨著每個揚起的尾音而加重。這句話就一炸彈,「澎」一聲把包括雷霆在內神遊的那幾位爺的魂魄給拉了回來。
「沒,沒,我這不是不知道她和您的關係麼,當開個玩笑,玩笑。」趙鏡哆嗦著。
「玩笑?!很喜歡開玩笑是不是?」yīn測測的語氣讓人發毛,蘇恪都不清楚譚逸辰究竟要怎樣。
「沒,哪能啊,不敢了不敢了。」
「別慌啊,搭訕的時候不是挺遊刃有餘的麼?1放開趙鏡,環視了全場,「大家隨意,撐開了肚子喝。」
花期家的男人此時闖了進來,身材高大的他鎖定躺在沙發上看熱鬧的花期,旁若無人地開始安撫,抱著他全身檢查,「哪個王八羔子惹你了?」
「哇塞,親愛的,你又會說一個詞了哦」花期腦袋裡的弦都是亂搭的,根本不在點上,沒抓著關鍵,反驚異於他家純義大利血統的男人用了個地道的漢語詞。
譚逸辰的氣場完全被這對活寶給破了,想想罷了罷了,自己也就是來警告趙鏡,倒真沒想想砸了人家的生計。其他人他管不著,也不稀罕去管,只要葉驍沒事就好。於是,吆喝了幾位爺:「回了。」率先走了出去,蘇恪經過趙鏡旁邊的時候,拍了拍那位兄台:「我二哥也很喜歡開玩笑的。」那人神經鬆動以為譚逸辰可以不計較,冽了嘴臉。意料中的反應,補上:「如果你還有玩笑要和他開的話,他不介意封個酒吧,捧個新區長啥的。」撂下這話,威懾力足夠。
出了酒吧,譚逸辰車門剛打開,那幾人就圍了上來,「什麼時候的事?」譚逸辰掂了掂手裡的車鑰匙,作不明所以狀:「什麼?」眼角一絲狡黠。
「甭擱這兒裝傻充愣,咱幾個這麼大排場,你好好jiāo代。」雷霆左臂架在車門上,閒閒地看向他,蘇恪和任道遠雙手抱臂,願聞其詳的樣子,「這種小事叫手下人擺平不就得了,你可得給我們làng費的,哦,五十七分二十秒一個jiāo代,咱看看值不值。」譚逸辰這廝和他們一起的時候玩歸玩,卻從來沒聽說過有女朋友,現在一下子蹦出個媳婦來了,不免惹得他們好奇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