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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們出去吧，讓他們爺倆好好聊聊。來，豆豆，奶奶帶你去買好吃的。」洪欣說著便牽著豆豆，對杜清璇笑了笑，朝她點了點頭。

    洪明見狀也趕緊附和著，「是啊，我們先出去等你們，晚上的時候清兒跟我們回家，我讓你舅媽多做點你喜歡吃的菜。我記得你那時候最愛吃酸菜魚和油燜茄子了，怎麼，在還喜歡嗎？」

    「喜歡…」杜清璇哽咽的應著。

    離家這麼多年了，身邊的親人還是這麼寵著她，愛著她。九年了，舅舅居然都還記得她喜歡吃的菜，這怎麼能讓她不感動呢。

    「喜歡就好，那行，你們聊吧，我們出去了。」

    待病房裡就只剩下他們父女倆了之後，杜邵陽這才掙扎著要起來。手上的管子搖搖晃晃的，扯著的疼，可是他卻渾不在意。

    「你躺著吧，要拿什麼說一聲就是了，我幫你拿。」

    杜清璇還是沒有將那聲『爸爸，叫出口，不過她能來看望他，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了吧。畢竟當年的事qíng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讓她突然釋懷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們需要的是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九年，但是她在這九年中卻從未有過反省。

    「我不…不要什麼…」杜邵陽顯得有些手無舉措，身為兩個省的省委書記，什麼樣的人沒遇到過，就是面見國家主席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慌亂，激動，緊張過。

    「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水…」

    看到他那個樣子，杜清璇也一陣的心疼。九年不見，他老了許多，又加上現在生病住院，臉上透著疲憊。容顏憔悴，銀絲環繞，額頭的皺紋也加深了幾條。

    「我不渴，你躺著就是了，要喝水我自己會倒的。」杜清璇緩緩的走過去，為他蓋好被子。

    看到他額頭滲著汗水，趕緊又去浴室擰了毛巾來為他擦汗。

    「既然生病了，就在醫院多住幾天吧。你現在跟誰住在一起？」杜清璇邊動作邊問著，之所以這麼問，她是覺得杜邵陽估計應該跟當年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住在一起了吧。

    雖說賀蘭祺瑞一直告訴她，他是一個人住的，可是她卻不那麼認為。

    聽到女兒出口關心他，杜邵陽又是一陣的激動，嘴角高高的揚起，就連流淚也是帶著笑意的。

    「你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呢。就是那幾天沒休息好，所以才會暈倒的，沒有報紙上說的那些毛病。我現在還住在我們以前的家裡，就我一個人。你放心，家裡所有的東西我都沒動，一切還是 照著你原來喜歡的樣子擺設著。

    聽到他自己親口說他一個人住，杜清璇還是很震驚的。當年他跟那個女人的事，杜清璇也還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人而已，當然對那個女人的qíng況也不了解了。

    「你現在這個身體一個人住是絕對不行的。」杜清璇低沉的冒了這麼句話來，抬起頭剛好看到杜邵陽那布滿了期待的雙眸，她知道他是誤會了。只好趕緊繼續說道，「有合適的人的話，還是讓她來照顧你吧。」

    聞言，杜邵陽那些希望轉眼間也變成了失望，他苦澀的笑了笑，「從來都沒有什麼合適的人，我一個人住著挺好的。」

    沒有合適的人？

    杜清璇詫異的看著他，不過很快便也明白了。媽媽是為了他而死，如果他還能繼續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話，外公肯定也不會放過他的。

    「我今天只是剛好到蘭城來談個案子，談完了就會回去的。畢竟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a市那邊的生活，在那裡也紮下了根，所以不會離開a市的。」

    「我知道。」能聽到女兒這麼說，杜邵陽已經很欣慰了。

    不管她將來在不在他的身邊，只要知道女兒不再恨著他了，他也就可以放心了。這麼多年的心愿在今天也實現了，女兒肯來看看他這個孤家寡人，就已經是他最大的滿足了。還有那個可愛的外孫，真的是讓他喜歡的不得了。剛才他那跟個小大人似的舉動，令他很欣慰。

    「我聽你外公說你離婚了，能跟我說說嗎？」

    「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關於莫凡，杜清璇是一點都不想提起，那個男人是她永遠的痛。

    見她不願意說，杜邵陽也不勉qiáng，反正這件事他也會調查清楚的。在這一方面，杜邵陽跟洪老爺子倒是蠻像的，兩人都是極其護短的。只要傷了他的女兒，不管是誰錯，誰對，他都只會認為是那個男人的錯。就像他自己一樣，不管洪玉當初鬧的有多過分，到最後，他還是把所有的錯都攬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因為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要有擔當，勇敢承認自己的錯誤。以前年輕的時候他不懂，最後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揚科集團的事是不是你的主意？」杜清璇突然將話題岔開。

    其實當初賀蘭祺瑞拿回那份聘請書的時候，她就有所懷疑了，只是那時候她卻沒有勇氣打電話來問他而已。現在有機會問出口了，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

    雖然那樣做是解決了她的難題，可她不想他背上濫用職權的罪名。還有舅舅，揚科集團是國企，舅舅還是人大代表，這樣做也是不行的。

    「剛好揚科集團要換律師，所以我就給你舅舅提了一下。你舅舅以前也是跟賀蘭祺瑞打過jiāo道的，也看過他手上處理的一些案子。所以說，將這份合同給他，並不存在著什麼人qíng關係。如果賀蘭祺瑞沒有那個能力，我想你舅舅也絕對是不會同意的。」

    杜邵陽就知道這事瞞不過她，所以也只好實話實說了，免得又惹的她不高興。

    見他說的也在理，杜清璇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以後這樣的事qíng還是別攙和了，你身份擺在那裡，稍有不慎，就會被人借題發揮的。」

    「好，我知道了。」

    此時的杜邵陽在女兒面前，就好像是個聽話的孩子一般，女兒說什麼他都覺得是對的。那原本儘是倦容的臉上，此刻也有了一絲紅潤，jīng神好像也突然好了很多。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原本應該是無話不談的父女，可是到了現在卻發現，原來他們之間真的是無話可說。簡單的噓寒問暖之後，就再也找不到話題了。

    賀蘭祺瑞這會被洪欣和洪明兩人嚴審著，就因為剛才豆豆出來對著他喊的那一聲爸爸，所以這兩個不知真qíng的人便以為賀蘭祺瑞就是清璇那個離婚了的前夫。

    洪欣這會把豆豆抱在自己的懷裡，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對著賀蘭祺瑞很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你跟我們家清兒已經離婚了，那麼還來這裡做什麼？我警告你，豆豆只能由我們家來撫養，你休想搶走。」洪欣也是五十的人了，她只有一個兒子，二十六了，連女朋友都沒有，她自己是很喜歡小孩子的，尤其是又見到豆豆這麼可愛，嘴巴又甜，就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洪明倒是有些疑惑，他以前跟賀蘭祺瑞見過一面，那還是在法庭上。他幫他們控告的公司打官司，雖然最後他們自己的官司輸了，不過對賀蘭祺瑞的印象倒是蠻好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杜邵陽在跟他提起這個人的時候，他才會考慮讓他成為揚科集團的法律顧問。

    不過剛才聽見豆豆叫他爸爸，難道他就是清璇的老公？

    但是清璇不是離婚了麼？杜邵陽又怎麼會幫助一個傷了自己女兒的男人呢？

    這事有些蹊蹺！

    他趕緊拉開了洪欣，對她擠了擠眼睛，轉而對賀蘭祺瑞說道，「你是賀律師是吧？我們見過的，我就是揚科集團的董事長洪明。」

    這是個什麼qíng況？

    賀蘭祺瑞這會也是一頭霧水，這個男人就是揚科集團的董事長？那麼剛才他身邊那個女人說什麼他們家清璇，這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哦，你好洪董事長，我就是賀行風，剛跟你們揚科集團簽約的行風律師行的律師。」

    「呵呵，那個，我想問一下，你是豆豆的爸爸？」

    這下賀蘭祺瑞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杜清璇現在跟他是戀人關係，豆豆又叫他爸爸，他當然也是豆豆的爸爸了。可是問題是，他又不是豆豆的親爸爸，這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

    不過，賀蘭祺瑞畢竟也不是什麼糊塗人，很從容的答道，「我是豆豆現在的爸爸。」

    「現在的爸爸？那以前不是了？」洪明也搞糊塗了，這爸爸還分現在的和以前的麼？

    「呵呵，這個…」

    「舅舅。」這就在這時，杜清璇走了出來，看到舅舅跟小姨那興師問罪的樣子，她也知道是他們誤會了。

    舅舅？

    賀蘭祺瑞又暈了？

    洪明是杜清璇的舅舅？

    一家人？

    那麼他受聘揚科集團的事，是杜清璇去拜託她舅舅的？

    一時間，賀蘭祺瑞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本還以為是靠他自己的名氣引來了這麼大的國營企業，沒想到會是杜清璇在背後使的力。一直以來，賀蘭祺瑞都不喜歡靠著人qíng關係去拉生意，要不然他也不會刻意改名字了。

    杜清璇當然也知道賀蘭祺瑞是誤會她了，不過她後面會跟他解釋清楚的。她相信賀蘭祺瑞不會是那麼膚淺的人，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舅舅，他是我的男朋友，也是豆豆現在和以後的爸爸。至於豆豆以前的那個爸爸，已經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聽到杜清璇這麼解釋，洪明兩兄妹這才算明白了過來，趕緊對賀蘭祺瑞表示了歉意。

    「呵呵，賀律師對不起啊，我們好像搞錯了。」

    「是啊，是啊，你姓賀是吧？那我叫你小賀好了，我是清兒的小姨，剛才不好意思了。」洪欣轉變的也快，只要不是欺負她侄女的那個臭男人，什麼都行。

    「沒事的，只是一個誤會而已，你們也是因為擔心清璇嘛，我能理解的

    賀蘭祺瑞當然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了，這事本就是個誤會，他當然不會介意了。

    「對了，清璇，你爸爸他好點了沒有？」洪欣見杜清璇這麼快就出來，心裡也不由得有些擔心，生怕這父女倆人還沒有談好。

    杜清璇見小姨那擔心的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這麼多年了，唯一不變的就是身邊親人的關懷了。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杜清璇第一次覺得其實自己還是很幸運的，只是以前的她不知道去珍惜而已。

    「小姨你放心吧，沒事了。我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有些事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