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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38:30 作者: 徹夜流香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說:」你把那條閹狗的想法弄得那麼清楚,恐怕你的心態和那條的閹狗是差不多的吧。」

    譚文微笑了起來,他說弈偉啊三年不見,你的嘴巴比以前利害多了。他的眼光開始注視著葉加,然後說:」我想也是的吧,所以我每次qiángbào他的時候,他都用那種看那條閹狗似的目光看我。可是,我可以占有他,每次都是實實在在的。」聽到這裡,我加重了呼吸,恨不得可以抽他一巴掌。

    他不理我的反應,又去看窗外。」你知道葉加為什麼不喜歡喝酒,因為那條閹狗喜歡把酒倒在他的身上,然後通過吮吸他的肌膚去喝酒。他最後將酒都倒在葉加的嘴裡,狂吻著葉加去喝他嘴裡來不及咽下的酒。葉加第二天連chuáng都起不了,身上的傷,那些酒jīng弄得他頭痛yù裂。我拿著身上僅剩的錢,在門口的推車上買了一碗酒釀,然後央求廚房給我加了一個jī蛋,我就端著那碗酒釀jī蛋去看他。他好高興,眯著眼跟我說好喝極了。那是葉加給過我的唯一一個微笑。」譚文看著躺在chuáng上的葉加,輕聲地說:」其實我最想要看你的微笑,你對我的微笑。」

    這一次我們倆都沉默了許久,譚文才緩緩接著開口:」葉加喜歡帶著福利院的孩子玩官兵捉qiáng盜,他的夢想是要當一名警察,所以那麼大個人,每次都要與五六歲的孩子爭得面紅耳赤的,因為他怎麼也不肯當qiáng盜。他有得時候就會在cao場的槓桿上給我們表演節目,他總是穿著長袖長褲,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那下面常常是傷痕累累。他給我們做過的其中一個姿勢就是你在遊輪上看到的,葉加說它的名字就叫振翅高飛,他說我們以後會都會像這樣飛過這圍牆,飛過叢林,飛向藍天。沒多久,我的父親就來找我了,我當時對他流露的已經全都是憎恨,他倒好像對我開始滿意起來。他說,我可提一個要求,無論是什麼他都可以滿足我。我不知道在心裡多想提我想要葉加,可是直覺告訴如果我提了這個要求,我將永遠也得不到葉加。於是我提了另外一個,我讓七八個男人輪bào了那個院長,直到把他活活弄死。我走得時候連招呼也不敢跟葉加打一個,我生怕被我父親看出我對葉加的依戀。回到香港,我開始跟組織中的另一個人一起生活,這個時候我開始會有一些自己的勢力。因為K的繼承人不止我一個,我必需殺掉其它的二個人,才能得到這個位置,他們也一樣。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再回頭去找葉加,我費了好多功夫才在以後的三年時間裡,殺了同為繼承人的我的一個弟弟和一個堂兄。我父親對我很滿意,因為我簡直看不出有人的感qíng。他不知道我的感qíng都在葉加身上,我把他藏得很好,誰也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誰也不知道我的弱點,我是無往而不利。等我料理好一些後事,已經是四年時間過去了,我終於找了個藉口回到了北京卻再也找不到那家福利院,它在兩年前被燒毀了,聽說燒死了很多孩子。我打聽了一些時候,也沒有打聽到葉加的下落。我直覺葉加不會被這場大火燒死,所以我也不敢太張揚的去找他。在那以後的六年裡,我一直在秘密地不斷地在找尋他,但是由於各種原因,我始終也沒有找到他。」

    譚文說到這裡,突然開始微笑起來,那個笑在窗外急明急暗的燈光下顯得如此詭異。」我在遊輪上看到葉加的第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他說。」他還是那麼漂亮,那麼迷人。所有的人都為他而傾倒。」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你有沒有嘗試過,你愛一個人,把他愛到骨子裡,整日裡念著他想著他,整整十年。你無時無刻不在想像你們的重逢,可是當他看見你時竟然完全不認得你,他不是將你忘了,所以你無論如何刺激他,他都無法記起你,因為你根本沒有被他收進他的記憶里。」他的臉開始扭曲,像是想要掉眼淚,可是無論他如何掙扎,也只不過是眼裡有一層薄薄的霧,卻始終無法掉下一滴眼淚。他嘶聲問:」是不是我還是忘了你的話,所以你懲罰我?」

    我聽了,只有默然,說:」何必,葉加的記憶其實根本沒有看起來這麼好。他很多時候糊塗的很。以前在他的家門口有一個老乞丐,他常進去的時候給他一塊錢,回去只不過拿個東西,出來的時候已經忘了給過他一塊錢,會再給他一塊錢。你在他心裡,就像這個老乞丐一樣吧,福利局裡那麼多可憐的孩子,他都不知道安慰過多少人,給過多少人擁抱,又庇護過多少人,他怎麼可能個個都記得。」譚文聽了這話,渾身一震。

    良久,他才道:」你有葉加比你藏得更深的愛,當然可以這樣淡然處之。可是我的感覺都說不上是恨,而是一種毀滅,想要毀滅他的一切,所有他對著笑的人,他在乎的人,連同我自己,通通都化成灰燼。你真得很遲鈍,你沒有發現我們經常湊巧撞一塊兒嗎。那是因為我一直在跟蹤葉加,pimpuk的女人也是我指使人殺的。」

    」Susan?」 我有些吃驚,問:」你殺她做什麼?」

    」有一次我跟蹤葉加,發現他和這個女人有接觸。那個下賤的女人也配用那種眼光來看葉加,葉加居然對她遠比對我要好,他給了她那麼多微笑,卻吝嗇給我一個。後來,那個女人發現我新發展的pimpuk經理參於販毒,我就讓人把她殺了。你知道嗎,她的喉嚨被割破了,還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給葉加留下什麼訊息,於是我在她背後問,你想寫什麼,不如讓我來幫你。於其說,她是因為被割破喉頭而死,不如說她是被我活活駭死的。」他說完發出一陣低沉的笑。

    我身上不由自主起了一陣jī皮疙瘩,忍不住問:」原來pimpuk的經理是你拖下水的。」

    」你們以前不是查佟蔚的父親失敗了嗎,我本來想幫你一把的。要不然那種不成氣候的東西,我怎麼看得上。」譚文淡淡的說。

    我咬著牙,一時都想不起來用什麼話來還擊他。

    」葉加很快就發現我跟蹤他,於是他開始跟我玩捉迷藏,我們經常在一條街上藏來藏去的。我也知道他開始查我,我刻意引他去查我,因為我想要他記起我,記起我們曾有一過的一段日子。」譚文微笑著說,」可笑得是,你那些日子和我稱兄道弟的,恨不得整天與我廝守在一塊兒。」他見我不做聲,低頭說了一句:」我也不是不快樂的。」他說完,很快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微笑,說:」可是像我這種人,註定是和快樂無緣。我很快發現葉加真愛的人是你,有一次你喝醉了酒,向我chuī說三年前你如何打敗了葉加,才讓他俯首稱臣這麼多年。」他的話一出口,我渾身一震,雖然我心中隱隱是這麼想的,卻總也不敢面對它。現在被譚文那麼清楚明白的說出來,心裡卻像被根刺狠狠扎了一下。

    譚文接著他的話往下敘述,說:」於是我想,葉加愛上你,是不是因為你比他qiáng呢。我找到了葉加,說了很多刺激他的話。我遠比你了解葉加,他是個很驕傲的人,雖然很聰明,可卻是個很要qiáng有的時候帶點孩子氣的人。後來,我雖然制服了他,可是發現他對我更加沒好感了。可笑得是,你居然自以為在幫葉加,而傷了他的自尊。我實在不明白,你有什麼值得他愛的。你花天酒地,私生活放dàng,他居然可以幫你簽保險套的快件。你整天一幅色迷迷的樣子看著他,一幅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同我的手下莫日華有什麼區別。他怎麼會跟我說,他說他這一輩子都只愛你一個人。他娶佟蔚,那是因為你想要他娶佟蔚。他愛你,所以他要按你愛的葉加那樣活著。你根本不了解他,他遠比你想像的要狠,絕,他明明是一頭小láng,你卻拿他當羔羊,圈著他限制著他。他應該是我的同類。」

    我努力壓制住心頭的澎湃,一字一字清晰地說:」他不是你的同類,永遠都不是,葉加有一樣你沒有的東西,他有一顆很善良的心。即使葉加知道我是塊水泥板,他也不會去你那個沼澤地。」

    譚文微笑道,你變多了,弈偉,比以前沉穩多了。」拜你所賜!」我說。

    譚文微笑著接著說:」我故意製造我們之間的曖昧氣氛,想藉此來讓他了解,你這麼個不專一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愛。他也確實上鉤了,我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有一種痛快,他如果不背叛我又怎麼會承受這種痛苦。我十年來只有他一個,這一生也都只會有他一個。」

    我對他不可理喻的結論不置一辭,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好像有過一個女朋友吧。譚文笑了,說:」深愛一個人的人會有兩種,一種像你這樣,完全不了解自己所愛的人,還有一種會將自己所愛的人看得很清楚。很不湊巧,我的那個女朋友是後一種,我只好親手將她殺了。五年,還是有些難受的。」他看我的嘴動了動,在我還沒開口之前已經微笑接著說:」像我這種毒販子怎麼會有感qíng對吧。還是有的……」他看著葉加,」都給了那個隔著柵欄給過我擁抱,說想哭就要哭的林葉加。」

    他看了林葉加有許久,才閉上眼睛說:」葉加,我愛你。」

    我眼圈忍不住紅了,咬著牙說:」你這也叫愛,我沒見過比你這種更殘忍的愛。你不配說這個字。」

    譚文輕笑了起來,說:」是啊,我也曾想要成全一段偉大的愛。如果葉加那天沒有拼命的抓住我的手,如今掉在海里死掉的不過是譚文,多的是個king,我也曾想過,不如就這樣放手,以後或者我死在你們手裡,又或者讓你們死在我的手裡。可是我是毒販子,我沒有愛,只有恨,只有占有和摧毀。所以最後我還是決定要將葉加帶走,就在我決定給你留一張我們三人照片的時候。」

    我雖然忍耐,淚水還是滑落了臉頰。他看了我一眼說:」弈偉,你流淚了,真好。」

    他輕嘆了口氣,說:」我早就發現,葉加如此拼命維護莫日華是有目的,我跟你說過他是我的同類,所以有的時候我看他的想法就像看自己那麼清楚。我按著他給我的設的套反過來給他設了個套。他應該是有察覺的,他那麼聰明,可是他想要保護你們,想要除掉我的心太切了,明知道那是個陷阱還要往裡跳。你不知道他足足帶了六個替換彈匣,他打算跟我拼了呢。」他的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笑,說:」可是他沒有這個機會。你還記得我讓你給你送去的啤酒嗎,我在裡面放了藥。」我死死盯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早就該是一俱死屍。他無視我的目光,接著輕笑說:」我知道他雖然證實我的材料是真的,也基本排除我的可疑點,可是這麼重要的關口,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喝我送進去的東西。可是你不同……」他看著我,竟還帶著一絲得意。」他一定會喝你送進去的東西,更何況他做好犧牲的準備,怎麼會不喝你遞給他的最後一杯酒。」他又轉過頭去看窗外,說:」當時間到的時候,我很奇怪那藥力怎麼會不發作。有一些時間我甚至懷疑葉加沒有喝那罐啤酒,我只好裝著與自己的人開戰,可是不過五分鐘的時間,我才回過頭來,發現葉加已經不見了。原來他一直在忍著,他從來也沒有完全相信過我。我快速解決了自己的那些香港的老部下,忘了告訴你,我的槍法也很好,不亞於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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