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2023-09-30 19:38:30 作者: 徹夜流香
我突然想起了譚文,連忙問:」那你們把那個香港警司怎麼樣了。」
」我沒看到king帶第二個人回來,」莫日華淡淡地說。」他如果沒死在碼頭,那就是死在海里了吧。」
我腦子裡像團麻似的絞在一起,半晌又問:」原來在jiāo易之前那些想要劫持葉加的人是你派去的,還有那個殺手,你想殺我?」
莫日華輕笑著說:」我只是不想葉加落入king的手裡,至於除掉你,只是想是不是這樣,我再動手的時候,沒有人會再派那麼些蝦兵蟹將去礙事。」
」你不要huáng鼠láng給jī拜年,你只怕也沒按著什麼好心吧。」我冷哼道。
」呵,呵,……」他短促地笑著。」當然,可我與king不同的是,我只想活在世上快快樂樂的占有葉加,可king卻想把他拖到地獄裡去。你知道嗎,聽說king最喜歡聽葉加呻吟,葉加漂亮的嘴會說很歹毒的話,不過你猜猜他肯不肯呻吟呢?」
我無法回答他的話,只有在哪裡喘著氣。
莫日華又接著說了,」如果我得到葉加,想聽他呻吟,最多也就是替他打兩針chūn藥。可是king喜歡用鞭子抽葉加,抽完了他就會很興奮的qiángbào葉加,而且king的體力真得很好,他經常qiángbào葉加,可以說隨時隨地。他回來的前三天,當眾qiángbào葉加的次數都不止三次。」
我覺得心像被誰生生剜去,捂住了眼睛,吃力地說:」你別再說了。」
莫日華冷哼了一聲,說:」你這就受不了嗎,還說想救葉加。
」你們,你們休想關住他。」我粗重喘著氣說。
」哈哈,這世上如果有一千種可以讓人失去抵抗力的辦法,king至少知道九百九十九種。同樣的,如果有一千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king能想出第一千零一種。」莫日華嘲笑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聽著,我一定會抄了你們的窩。」
沉默。
然後,莫日華說了一句話,他說:」葉加等著你。」說完就掐線了。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耳邊是嘟嘟的斷線聲。那個小男孩輕輕將話筒從我手裡抽出來掛回原地,我轉身出了暹羅的門,然後在那條大街上發瘋般狂奔了起來,一直拼命的奔跑,我聽到了汽車的急剎車聲,我知道我撞翻了人家的攤子,撞倒了人,可是我就這樣跑著,不能停下。我一直跑,直到看到了河流,我跑到了橋上,對著那蜿蜒前行河流,嘶聲竭力的狂叫著,叫到後來,我已經發不出聲音,只是無謂的張著嘴。我無聲地說:」葉加,請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當日我就乘坐了飛機返航,我要抓緊時間去救葉加。半夜時分我回到了隊裡,讓值班的刑警去通知小風過來。小風來了之後,我讓他把葉加最近所有的工作日誌都拿來,我相信葉加一定會找到一些關於king的蛛絲馬跡。
等小風拿來了所有的日誌,我在燈下翻了整整一夜,發現葉加在半個月以前一直都在查北京的人事檔案,所有的認領檔案,甚至還有十一年前所有的北京jiāo通事故檔案。
他居然在查譚文,我不可思議的想。沒錯,這些所有的要素綜合起來,他查得人一定是譚文。譚文,我腦子裡浮現的是那張斯文的臉,為什麼葉加去要查他。我咬著手指頭,突然跳起來,抓起衣服,我要去北京。我要親自去找到答案。
當我走在闊別了好多年的故土上,已經是第二中午,北京chūn天氣候也還算差qiáng人意,沒有太大的風沙,陽光很充足,照在那些寬寬平平的馬路上,給人一種康莊大道的感覺。我回到家門口,警衛攔住了我不讓進去。我說麻煩通報一下宋庭,就說宋弈偉求見。警衛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匆匆忙忙打了個電話,就趕緊將鐵欄門打開。我背著個包進了好多年不曾返回的家門,我知道我的樣子看起來很láng狽,可以說形容落魄。而我用不著掩飾,我gān得那點事,父親恐怕比我還清楚。當我走進大廳就看到父親,他站在那裡顯然在等我,一看到我那幅樣子,就皺起眉想說什麼。我已經粗bào地打斷了他,說:」你要是見我不順眼,我可以出去住。」
父親顯然沒想到,我這麼多年沒見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麼一句,愣了一下方說:」我只是你見很累的樣子,想讓你回房睡一下。」
愧疚一下子瀰漫了我整個心頭,看到父親已顯老態的模樣,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葉加出事以後,我在同事面前流過淚,在佟蔚面前流過,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抽泣過,可是沒有像這樣放聲的大哭。想起父親,想起葉加,我現在才明白自己真得是個混帳。
等我哭夠了,父親方平靜地說:」去休息吧,會哭就好。」
後來的幾天,我一直都在調查譚文,我走遍了當年他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讀過的小學,中學,高中,十一年前的往事調查起來並不是一樁輕而易舉的事。好在當年一個孩子因父母車禍同時身亡,而被香港親戚收養算是不大不小的新聞,所以好多人還能記得譚文。所有的證據都證明確實有這麼一個孩子曾經在北京生活了十多年,我看到那些發huáng的檔案上譚文稚嫩的臉,那五官,那表qíng,錯不了,就是譚文。我忽然有一種感傷,這是他與葉加出事以來我第一次為他而悲傷。最後我在一疊舊的居委會日誌中幸運的找到了葉加的筆跡。他顯然在一張紙上進行他的分析,一排有順序的年曆,他只在譚文的父母親去世與被他叔父領養這二個月空檔上打了個問號,但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在父母雙亡後通知他千里之外的親戚,再加上辦葬禮撫平qíng緒也需要那麼多時間吧。因此葉加在最後的結尾處,寫下了」正確」兩字。我看著他清秀而端正的字跡,眼前仿佛出現了葉見端坐在台前皺著他漆黑的眉分析數據資料的模樣。我小心翼翼的將那張紙摺疊好放放入口袋內。
結束完了北京調查,我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香港。這裡的檔案要遠比北京的那些陳年舊檔清楚明晰多了。任何有關於譚文的重要資料都可以在這份檔案中找到,包括大學的成績,警校所接受過的榮譽,甚至於他工作以後所有做出的成績。如此年輕的警司,他的業績也必定是驕人的。檔案上例數了他打擊各個販毒組織的事跡,其中不乏也有k的。這樣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與k有瓜葛呢。不知為什麼,看到這裡,我竟不由自主鬆了口氣。當我詢問近期內有無人索要過譚文的資料,預料的工作人員告訴我有一個新華日社的記者肖華說要寫譚文的專訪來索要過一些材料。我苦笑了一下,知道那是葉加,隊裡有一大堆真版的假證明,其中一張新華日社報記者的名字就叫肖華。雖然葉加不能接觸到檔案,但這裡有足夠多的信息可以幫助他了解譚文在香港的工作與生活。到此,葉加也一定覺得自己是誤入歧途了吧。他對譚文最初的冷淡到後來相對的溫和,這個轉變就是來自於此,所以他才在那次行動中不顧自身安危的救了譚文。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葉加竟然對一個緝毒警司產生懷疑呢,這仍然讓我費解。
13
我不止一次向總部要求跨國去救葉加,陳廳長會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我,開始他還會敷衍我兩句,說會請求秦國或者緬甸的警方協助。我也曾殷切地盼望過能有一支兩國的分隊與我一同深入到金三角的腹地去救葉加。但是一次次證明,泰國的警軍方忙著顧及國內的動dàng尚且不暇,哪有心思去營救一個微不足道的外國警察,至於緬甸的軍警大隊都與金三角幾乎軍匪一家,怎麼會去對付盤根錯節,早已與他們糾成一體的K。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無論我多麼努力,我依然離成功營救葉加的可能xing越來越遠。
我就在這麼多失望中引來世紀未的新年,在這新年之前的一個月里,總部送來了葉加與薛憶華的烈士勳章與證書,算是對這樁事作了個了結。我幾乎是咆哮著衝著電話里的陳廳長吼著,葉加他沒有死。他說什麼我根本都沒聽見,也聽不進去。
佟蔚從送來那份證書與勳章起,就一直坐著看著它們,不說也不動,整整坐了一天。她第二天起就再沒有來上過班,即沒有給我遞辭逞,也沒有帶走那份烈士的榮譽。當世紀未的鐘聲敲響,我已經是在絕望中。我走在新年的街頭,聽著那喧譁,那份人群的歡快,回想葉加往年總是哈著手說這天好冷啊,然後微笑著對我們說新年快樂。
我突然想要來一場毀滅,把我與葉加都化為灰燼,這樣我們就可以穿過這空間永遠jiāo融在一起。我漫無目的地上了一輛通宵公jiāo車,就這樣一站一站地坐下去。我不知道哪裡才是我要去的終點,也許我就想像這樣一站又一站的一直坐回五年前,坐回我與葉加的來處,坐回我第一眼看到葉加,我們第一次雙目對視,又或者坐回哪個他在我身下喘氣的時刻。我也許會聽從心裡的願望,低頭去親他,葉加或者會大怒,不光是狠狠罵了我十五分鐘,也許還揍了我,從此鄙視我。可這樣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了吧,我也永無遺憾。葉加,我在心裡輕輕問,如果我們都可以穿越這時空,你願意停留在哪個瞬間?同我一樣,是1020嗎?
我就這樣坐在這輛通宵車上從深夜一直坐到黎明,從喧鬧坐到寂靜,直到天大亮才在司機詫異的眼神中下了車。下了車,我繼續在街上慢慢走著,到中午時分才回了隊裡。小風急著找我,他說信息科收到了一封很奇怪的電報。他一開口說這句話,我已經是心中一激,帶著小風狂奔向信息科。
那封電報確實很奇怪,首先它用的解碼很老,像是用很老舊的電報所發,其次通篇只有四個字母:W、H、H、L。我用顫抖的手拿著那份電報,也不同眾人解釋,我已經急著回身沖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我一進門,就無力沿著那門坐到了地上,我將那張紙壓在胸前,我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顫抖。我知道那是葉加發來的,他在向我重複自己的諾言,W、H、H、L,我會回來。
那份電報給了我很多期盼,可自那以後,葉加便再無音訊。我不止一次去泰國找過莫日華,可他也像失蹤了。暹羅也早就關了門,我幾乎走遍了每一個曼谷的酒吧也沒有再看到個調酒的小男孩。
而就在半年後,佟蔚找到了我。她看上去依然很jīng神,她跟我說,她找到了七個僱傭兵,他們可以深入金三角腹地去救葉加。但是,她需要一個領隊的,一個可以為葉加去死的人。我平靜地看著她,然後問她我合不合格。她對著我笑了,這是她一年半以來,第一次對我笑。
出發前,我曾讓佟蔚不用跟著我們,在國內等消息就好,但她堅持同往,並且一直跟著我們來到金三角的邊緣清萊府,為了避人耳目,我們一行人一直喬裝成一個小型旅行團,在那裡我們不但要避K的耳目,同時還要避開當地軍警。七個僱傭兵中有一個是緬甸人,一個越南人,一個泰國人,二個俄羅斯人,一個沙特人,還有一個是黑人,但他不肯說哪裡人。他讓我管他叫喬納森,他說我們不會見第二次,所以不用知道國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