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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38:06 作者: 維生素ABC
習季然這時候就顯得有些幼稚了,像宣布主權一樣摟住季禾,把她整個人帶進自己懷裡,看都不看路皓程一眼,只朝著唐雲歌打招呼:「雲歌,好久不見。」
唐雲歌那天在酒吧里等了他整整一夜,偌大的酒吧除了服務人員之外,空無一人。從暮色四合的憧憬,到最後晨光熹微的絕望,都成倍成倍的放大,變作一個個面目猙獰的妖怪,在空曠的大廳里,肆無忌憚的嘲笑著她的自作多qíng。
而他,此刻竟然還言笑晏晏若無其事地跟她打招呼,說,好久不見?
路皓程看著唐雲歌隱忍而痛楚的表qíng,頭一回失控了起來,掀開習季然懷裡的季禾,拳頭就不長眼地往他身上去了。
習季然正chūn風得意馬蹄疾,哪裡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只懷裡一空,隨之而來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他被揍得踉蹌了幾步,站穩的時候第一眼就是確定被他掀走的季禾有沒有摔傷。當然,只看到臉色通紅怒氣沖沖的小女人,三步並作兩步地就沖了上來,也狠狠給了路皓程一拳。
習季然那一瞬間覺得解氣極了,當然,更大的感受時,他媳婦兒真是帥呆了!
當然,同時呆掉的還有路皓程。
季禾此刻氣勢磅礴,完全沒顧忌到眼前人是自己頂頭上司兼曾經盲目暗戀過的白馬王子,叉著腰將習季然護在身後:「路皓程你瘋了也不帶這麼亂咬人的!」
要是以前,她樂得隔山觀虎鬥,最後還能每人補一腳。可是現在,雖然昨晚上實質上是她被吃gān抹淨,但是季禾心裡卻自定義為習季然被她吃了,以後就是她的人了,誰動了她的人,就是跟她季禾過不去!
習季然樂得躲在身後,眯著眼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
唐雲歌見他們倆這樣,心下明了幾分,拽著路皓程的袖子,黯然離開。
直到上了車,唐雲歌才幽幽問道:「你剛剛一拳是為了誰,我,還是季禾?」
……
季禾事後才覺得剛剛自己有些護犢心切了,尷尬地揉著他的臉:「路皓程一向穩重的,這是gān嘛呢?」
習季然十分享受的坐在她的辦公椅上,任由柔嫩滑膩的小手在自己臉上揉搓:「誰知道,反正媳婦兒你替我打回去了,我也不覺得虧了。」
季禾大抵也明白了,他這麼處心積慮地把自己往外調離就是為了撮合唐雲歌和習季然的,現在他竟然大老遠追著她跑Y市去了,他計劃落空自然氣急攻心。
可是季禾又有些想不通了,難道他不能趁著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拿下唐雲歌?愛得這麼窩囊,真是讓人唏噓。
走神了手就不受控制了,直到感受到指尖的蘇麻,她才回神,習季然早已經不懷好意的把她的手指頭塞進嘴裡半啃半吻了。
「死德xing!」季禾臉紅得像屋外的晚霞,忙回顧四周,見沒了旁人,才開口斥罵,語氣卻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甜蜜。
……
季紫已經在書房門外徘徊了好幾圈了,始終提不起勇氣進門。打定主意一進門就開口的,可是拖著拖著就拖到睡覺前了。
她昨晚上做出這樣的決定,私心裡希望季弈城能夠反對她,能夠阻止她的,哪怕最後的結果仍然是要坦白要快刀斬亂麻,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怯懦而沮喪。然而他一句話都沒有留,接了電話直接就轉身離開,一晚上再也沒回來。
她後知後覺想起昨天他房子裡那個擅自穿著她浴袍的女人,心裡更加擰巴。她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那裡,為什麼需要洗澡換衣服?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難道他真的只是拿她當侄女,只是每次她都太過熱qíng以至於他盛qíng難卻?可明明昨晚上他又這樣一反常態,不顧她的反抗,做出於理不合的事qíng。
季紫覺得自己一點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踟躕了又踟躕,她終於邁進了那扇房門。
桌子後面的人頭也沒抬,略顯不耐:「說吧,是不是生活費又沒了?直接打電話給張秘書就成。」
「媽……」季紫背後的手絞擰在一起,泄露出她的緊張。季紫深吸了口氣。終於接著開口:「你打我罵我吧,我不孝,我愛上堂叔了。」
沈久月這才擱下筆,抬頭,取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犀利的眼神深深沉沉地望著她,默不作聲。
季紫之前是緊張恐懼的,完全不敢想像最後的結果,然而現在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她突然就不怕了,直直地對上怕了二十幾年的眼睛,大義凜然。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季紫是感qíng里最勇敢地孩紙
瓦為毛給孔雀的船小一點呢是打算讓他多甜一會兒的……
ps:大家猜猜季媽媽神馬反應猜中有香吻喲~~~
☆、幼稚的習二貨
沈久月最終只是站了起來,語氣清淡的讓人聽不出qíng緒:「你跟我上閣樓來吧。」
季紫心裡一驚,閣樓常年上鎖著,是季家的禁地。她小時候曾經出於好奇,想從外面的大樹上爬窗戶翻進去瞧瞧,後來被發現了跪了一整天,最後連那顆大樹都遭殃地被砍了。其實她親眼見過季父和堂叔一塊兒進去的,只是再也沒膽子跟著了。
雖然一直鎖著,可是裡面竟然沒有落灰,像是一個小套間,古老的紅木桌椅是上了年代的秀澤,被擦得晶亮,沒有沙發,家具擺的位置像是九十年代的風格。最高的柜子上擺著一個牌位,季紫眯著眼看過去,故友舒良生之位。
舒良生?
這個名字在季紫的印象里是沒有任何痕跡的,可是沈久月又淡淡開口:「跪下。」
季紫突然就腿一軟,鬼使神差的就真跪下了。
沈久月只是一言不發的在一旁站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季紫開始的時候還是懷著敬畏而虔誠的懺悔之心的,想著季媽媽的懲罰這麼輕,肯定是想要給自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做好今天之後放下屠刀,重新做人了。至少要離開堂叔,要保持距離,要qiáng迫自己不再動心。
可是兩個小時之後,季紫腿麻了的時候思維就呈放she狀了。這舒良生到底是誰的故友啊,為什麼她大逆不道還得跪他呢?還有,不過是這樣一個普通的閣樓,為啥她們以前都被禁入呢?難道是跟鬼片裡一樣,牌位上那個人就是在這個閣樓里死於非命?!
這麼想著,季紫才發現窗戶外yīn沉沉的天氣,黑雲壓頂,掩蓋了一切光芒。她突然覺得後背有些yīn測測的了……
拖著發麻的腿躲到角落裡縮著,季紫覺得身上總有嗖嗖的涼意竄過,讓人忍不住發抖。可是她卻沒想過逃跑,跑到樓下安全溫暖的房間,這樣的心思,她一點都沒動過。該她承受的,她責無旁貸。
季紫從下午,一直跪倒晚上。
膝蓋和腿早已經失去了知覺,季紫覺得,自己好像被整個世界遺忘了。
直到匆忙的腳步聲響起,她才微微轉頭,門被人大力推開,白熾燈的光芒突地從頭頂灑下,刺得她本能地伸手擋住。
接著就是她被抱起,季紫驀地睜開眼,赫然發現近在眼前的面孔,竟然是季弈城!
她登時目瞪口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季弈城並沒有把她抱回房,而是依舊放到最初始的跪拜的地方,然後,跟著在一邊也跪下了。
「你也被我媽罰跪了嗎?我去找她,這事錯全在我,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季紫撐著地面就想爬起來。
卻被他一把扯住,季紫一個不防,撞進了他懷裡。
耳邊響起他沉穩堅定的聲音:「不是罰跪。」
季紫眨了眨眼睛,想掙扎,可是腿腳酸麻根本無力動彈:「那你這是gān嘛?」
季弈城臂力一收,將她圈得更緊,如蟬翼拂過般的輕吻悄悄落到她的額頭。閣樓里他的聲音暗啞而深沉:「這是來見家長的。」
……
季禾下班回家就看到某人長腿擱在她的茶几上,百無聊賴地換著頻道,做慵懶閒適少爺狀。
果然,男人都這麼犯賤,太容易到手的就不會珍惜了。以前每天屁顛屁顛地做飯還陪著笑臉刷碗,最近除了裝大爺就是裝少爺。
季禾極力忍住往他頭上摔包的衝動:「打電話訂外賣!」
「外賣太難吃,不要!」某人開始擺譜。
「不吃啊,不吃就給我滾回去!恕不伺候!」季禾沒好氣地癱在沙發上,揉著眉心。
他也不生氣,陪著笑臉湊上來殷勤地給她按摩:「要不,咱們出去吃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准讓你大開眼界流連忘返。」
「桃花源?」她睜開一隻眼睛打量。
「還真讓你說著了,世外桃源!」
……到地方了季禾才真覺得自己有點半仙體質了,半山上的間老房子,有點台式風格,名字就叫做--桃花源。
整個屋子不大,就四個房間和一個後院,後院有個小廚房,大老遠都能看到最原始的炊煙裊裊。四間房子裡一間是主人臥室,其餘的三間做包房,各有特色。
習季然帶她進的包廂取了個詞牌名,叫聲聲慢。
她隨意掃了一眼,旁邊的倆一個是釵頭鳳,一個是武陵chūn。
倒是各有qíng調。
包廂里已經有人了,模樣雖然不夠親昵,但是感覺得到兩人關係親密。男人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表qíng清淡如水,眉粗目深,渾身散發著一股隱隱迫人的威力,卻不覺突兀,仿佛氣質天成。旁邊的女人更是風姿綽約,宛如冬天裡的一樹寒梅,冷清高貴。
見習季然領著季禾進門,那兩人也站起身相互寒暄介紹。
因為在婚禮上早已見過,之後也吃過好幾頓飯,所以只剩下季禾一個人誰都不認識了。
習季然介紹完的時候席阮眼裡都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正常。顏培雲笑得不動聲色:「素聞季小姐姿容曼妙,傾國傾城,今日得見,果然是國色天香。」
「顏總謬讚,顏夫人才是月容花貌天人之姿。」季禾不知道這頓飯的目的,只能先按兵不動,回答得中規中矩。
席阮笑得典麗:「今天頭一回跟季小姐見面,竟是有些一見如故的熟悉感,習總跟培雲素來jiāo好,不介意的話喊我一聲嫂子喊他一聲大哥吧。」
季禾看向習季然,見他微笑點頭,才咧開嘴,露出米粒大的酒窩:「嫂子,顏大哥。」
飯桌上的氣氛因為這親昵的開場,變得和樂融融了,仿佛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老友聚餐。飯後席阮提議邀約季禾去外邊散步,季禾早已決定真心相待,便欣然應允,留下兩個人談飯後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