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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38:06 作者: 維生素ABC
季弈城嘆了口氣,脫下外套正準備替她蓋上。
「阿嚏!」季紫在睡夢中覺得鼻子痒痒的,猛地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季弈城臉色鐵青地半彎著腰,一臉不屬於自己的口水。
……
季禾出院的時候胳膊上其實還有淤青的,可任誰勸都不聽,偏要上班,習季然也只有讓她順心遂意了。
節目組已經拿到相關的文件和拍到視頻資料,所以以為這一周的欄目話題毫無疑問就是她拼了命換回來的假冒偽劣家具門事件了。
可一回了欄目組才發現變了天,昔日拿主意的組長早已經屈居下位,而真正掌舵的,都變成了拿著新聞學高學歷卻沒有任何相關實戰經驗的唐雲歌了。
一個選題會議就開得她快要內傷,藉故溜了出來。
組長接到她的眼色,也跟著出來了。
「向組長,現在是什麼qíng況?你被降職了?」
向凌雲人如其名,也是懷揣凌雲之志的人,可這時候也只能嘆氣了:「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准皇后空降,我們哪能真的就當使喚新人一樣啊,再者這個皇后想法也不算特別出格,我們欄目組哪有開口否決的勇氣。這不,才一周的功夫,就坐上一把jiāo椅了,我能說什麼,只能接受了。」
季禾不相信路皓程是這樣的人:「那咱們怎麼辦,原定的計劃豈不是全部都得泡湯。我去找老闆談談吧,他應該不是這種人。」
「別了,回頭撞槍口上了。路總最近有多寵她你是沒看到,都快成昏君了。」向組長一向挺欣賞路皓程的為人,現在也不忍扼腕。
季禾回辦公室的時候還是覺得憋屈得很,臉色不太好看。唐雲歌在會議桌的最中間,遞過一份資料:「我們最後商議訂的題目是一直都備受關注的食品添加劑,我負責請幾個相關專家座談,季記者,這是幾家具有代表xing的食品飲料公司,搜集資料和採訪方面,就jiāo個你了。」
說完不顧她的意願,將一沓資料扔在季禾面前,就繼續頤指氣使地下達著其它的命令。季禾看著眾多隊友敢怒不敢言的表qíng,心裡也嘆了口氣。本來往辦公桌的腳部掉了個頭,朝一扇厚重的木
門行去。
「季記者有什麼事嗎?」路皓程停下手裡的筆,靠在老闆椅上看著她問。
「路總,我覺得雲歌剛到欄目組,畢竟很多流程並不是特別熟悉,沒多少實際經驗,並不是十分適合做組長的。」季禾已經沒心qíng顧忌別的了,就直接開門見山。
路皓程眯著眼睛看著她,不只是大病剛愈還是因為氣憤,臉上有象徵著jīng力充沛的紅潤,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我只是讓她去學習的,你們作為前輩可以指導,但不是因為看在我的面子上有任何忌憚。現在你們整個組反倒被她一個新人引導,說明了什麼問題,不應該是你們組員和領導該反思的事qíng嗎?」他不僅不同意她,還反將一軍。
季禾愣了愣,才說:「但凡對台里,對我們欄目組有感qíng的人,都沒那膽量得罪准老闆娘的。」
「准老闆娘?你聽誰說的?」
「您親自把她領到我病房當著全節目組的人慎重介紹,難道還怨我們多想了嗎?」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齒,可是季禾,你們這是求實調查欄目組,不是電視劇節目組,需要的不是豐沛的想像力。我介紹一位新組員給你們,並沒有額外的意思,雲歌不是作為我的誰,而是作為台里的一個新職員,僅此而已。」
「有您這句話,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正要推門而出的時候,又被叫住了:「身體好了些吧,晚上叫上節目組聚餐,為你壓壓驚。」
「不必了,我還有別的事。況且,這個題目已經失去意義了,我受驚那也是自找沒事了。」
路皓程望著她的背影,也沒再多說。
……
習季然看著平時為了工作滴酒不沾的人一杯接著一杯的豪飲,實在忍不住奪了她的杯子:「黑方不適合豪飲,換這個吧。」
季禾已經喝得差不多了,看著杯子裡橙色的液體,以為又是新調配的jī尾酒,仰頭一飲而盡:「習季然,你說,他怎麼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說得淒悽慘慘,還跟著打了個嗝,顯得十分委屈。
習季然最看不慣她這副為了別的男人要死不活的模樣了,氣xing上來就恨不得揮手就一個巴掌把她打醒:「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清楚嗎?他心裡壓根就沒有你,從前沒有,心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這樣又是何苦呢?你們欄目組又不是在拍苦qíng戲。」
季禾迷迷糊糊的,也嘴上不饒人:「別盡顧著數落我了,你還不是,裝著一副花蝴蝶的模樣滿花叢中飛,其實心裡早就種了一株了,等了這麼多年,她又為你開放過一次嗎?」
「嘿,整得這麼矯qíng,我心裡可不止一株花,我心裡是座百花園……」習季然嘆氣,攔過她又往酒瓶邊伸的爪子,緊緊攥著,感受著醉酒人手心的火熱,低低地開口,像是傾訴,又像是抱怨,「可偏偏中意的那隻蝶,一直都沒飛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習騷年 真是苦qíng角色啊TT
親媽會為你平反的啊
☆、種豆得豆
季紫覺得季弈城是為了工作而生的,她困頓睡著的時候他在伏案而寫,朦朧睜眼的時候他還是在憂心天下,真是新一代的官場杜甫啊,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點評:此處作者和
詩句的胡亂搭配充分表現了咱們季紫姑娘剛醒過來智商稍顯不足的狀態……)
助理準備早餐進來的時候她還擦了擦口水,一臉憧憬:「早上吃什麼啊?我好餓了啊,有我最愛吃的油條沒?」
季弈城放下筆走過來,不帶表qíng:「再餓也先去洗漱。」
盥洗室里就一套洗漱用品,季弈城進來就發現她訥訥地站在原地,毫無動靜:「怎麼?」
「好像只有一套盥洗用品,我……沒有牙刷。」鏡子裡的季弈城早已經衣冠楚楚地拿出藍色的牙刷,自然而然地遞了過來。
「這個……不是你的嗎?」她握在手裡,沒敢動。
「怎麼?你嫌棄?那早餐就算了。」說完作勢要把牙刷取走。
季紫這種人向來百無禁忌,使勁擠了一堆淡藍色牙膏,往嘴裡一戳,直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半點嫌棄。
季弈城抿嘴一笑,這才滿意離開。
覃黎明在外間聽到一切,望了望在她心裡偉岸無儔的季弈城,逗這麼一傻妞兒,有意思麼?明明是囑咐她剛剛買好新的,非得噁心人,這趣味真是有點……
季紫吃早餐的時候一直都覺得有心理障礙,雖然她向來吃的大過一切,可是跟堂叔公用牙刷這種事……在某種程度上等於間接接吻,比當天被看光了還要,讓人難為qíng來著。
……
「方義是誰?」季弈城靠在椅背上,目光清清淡淡地看著面前的覃黎明,表qíng喜怒難辨。
「我稍稍調查了一下,是南邊方家的獨苗,也是……季紫兩年前的前男友。兩人只短短jiāo往了兩個月就無疾而終,分手理由不得而知。而方家一向是做實業的,最近隱隱有朝資源方向伸出觸角的意向。」覃黎明拿不定主意這個上司讓她調查方義的目的,如果說單純只是想要了解方家的勢力,大可以從家族產業入手。但季家和方家向來是井水河水兩不犯,而且方家的家底根本就不足以威脅到季家的任何一脈根基。他這樣別有用心地調查,顯得有些諱莫如深。
季弈城聽到這些消息之後一直都沒做聲,質地jīng良的鋼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在實木辦公桌上,聲音顯得厚而沉。
「季大哥,難道你喜歡季紫?」鬼使神差地,覃黎明竟然問出了口。
季弈城也顯得有些吃驚,愣怔了半秒鐘,恢復如常,神qíng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想多了,我只是喜歡,逗她。」
……
習季然接到一條沒頭沒腦簡訊的時候眉心攥成一團,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去:「今天下午的會議通通取消,跟趙總的約會延期,還有,十五分鐘趕去機場一趟,我們家老爺子回來了。」
季禾沒想到事qíng這麼棘手,其實是公司的人太jīng明,她扮成審廠的客戶都沒能糊弄過去。
現如今被扣留在一間類似於倉庫的小屋子裡,暗無天日,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幸好剛剛千鈞一髮之際給習季然發了一條暗號,但又怕默契不夠,他領悟不到她深刻的含義,那她估計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因為簡訊發的倉促,只有一個字:「季。」
這算得上是兩人的暗號了,從小到大習季然一直都十分混帳,仗著自己一副迷倒眾生的長相沒少gān傷天害理禍害純qíng少女的行為,鬧得不少女孩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更有厲害的吵上門了非得討個公道才罷休。而習季然的爸爸又是個火爆脾氣,脾氣一上頭才管不上是不是三代獨苗呢,抄起旁邊的傢伙就不分青紅皂白往他身上招呼。
季禾記得沒回見他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哼唧的,身上也少不了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那時候常常被她嘲笑,這些傷疤都快成了胎記了。
習季然不堪其苦,苦命冥想相出了一個對策,苦ròu計不成,那就調虎離山計吧。
季禾這時候正好點背,就被他軟磨硬泡拖出來當擋箭牌了。
習家老爺子一向跟季家老爺子jiāo好,巴不得子子孫孫都結為連理,當然對季禾刮目相看了,雖不至於言聽計從,但是只要她開口,習家老爺子就是百分百信任的。兩人商量好了,但凡出點狀況,就發個簡短的信息就成。信息的字數決定當時的危急程度,越是短促說明緊急程度越是高。
於是,每回眼見著láng牙棒子就快下來的時候季禾總是好巧不巧地提著她姥姥做好的點心,跟在習家的傭人背後探了個頭出來言笑晏晏:「習爺爺,我姥爺喊你一塊兒去品茶呢,他那新進了一盒明前龍井,味兒正得很呢。」
縱使有再大的脾氣,看到她笑眯眯的彎月眼,聽著她甜絲絲的嗓音,加上最具誘惑力的建議,習志國也沒法再發泄出來了,只能恨恨瞪他一眼:「給我安安分分跪著!」臨走之前還囑咐家裡的人不得偷偷塞東西給他吃,否則嚴懲不貸。
可事實上習季然的母親寵兒成痴,待老爺子前腳一走立馬就能伺候的都伺候了。順帶還能削個脆生生的梨給季禾聊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