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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38:47 作者: 岳月
    只是懋嬪大齡懷孕的事過陣子傳出去,叫京城不少夫人都十分驚訝,還變著法子想要打聽一番。

    別說太醫和曲女醫,就是懋嬪自己都不清楚怎麼突然有孕了。

    倒是耿奕回想了一下,發現杏花這玩意兒是能治療女子不孕的。

    只是個偏方,而且還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跟開盲盒一樣,所以她才沒想起來。

    杏花對脾腎虛弱的女子最為有效,耿奕想了想,懋嬪的體質不就是脾腎雙虛嗎?

    她看著園子裡已經凋謝的杏花,覺得要是被人知道杏花有這作用,估計滿京城春天時候的杏花剛開就得被人摘掉,枝丫上肯定會光禿禿的,說不準家家戶戶都要開始種杏樹了。

    就是這跟盲盒一樣的偏方,開出來那是驚喜,沒開出來那不怎麼美好了。

    耿奕決定這個偏方的事還是藏著掖著比較好,反正四爺只當自己最近注意休息沒那麼勞累,身子骨比以前還要好,所以才讓懋嬪懷上的,也沒繼續探究此事。

    懋嬪因著喜事,臉上的笑容都比往日多了,一心盼著孩子平平安安出生。

    四爺反正也不太想回去京城那麼窄小的地方,還是園子住著舒服,索性說懋嬪要安胎不好搬來搬去,打算在園子一直住到明年孩子出生的時候。

    另一邊齊妃就沒那麼高興了,因為弘時兩歲了,就要準備種痘了。

    一般小阿哥兩到四歲的時候種痘最是適合,當初弘輝就是兩歲種痘的。

    年紀越小,反應也就越小,孩子種痘就能更安全。

    但是那么小的孩子要獨自被關在湖中亭,裡面除了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之外,誰都不能隨意出去。

    湖中亭四面都是湖水,只能坐船過去,周圍都有人把守,就怕誰偷偷靠近對小阿哥不利。

    多年來不是在宮裡就是在園子裡種痘,這次也不例外,四爺就選在圓明園給弘時種痘了。

    種痘最適合是春秋兩季,因為種痘一般就兩種辦法,一是吹痘,用的是天花病人的痘痂,碾成粉末後加上漳腦冰片,吹進鼻子裡面。

    二是水苗法,也用的痘痂,加進清水裡稀釋之後,用棉簽沾一點進鼻子裡面。

    第一種有些兇險,第二種稀釋後更安全一些,宮裡都用的後頭這個法子。

    耿奕知道弘時要種痘,齊妃因為擔心愣是瘦了一圈,就過去安撫幾句之餘,也多了解一番這時候是怎麼種痘的,畢竟弘晝過陣子也需要種痘了。

    如今天花是不治之症,只能預防無法根治,像先帝那樣靠自己扛下來的人寥寥無幾,只能種痘。

    種痘後渾身會出像是天花一樣的痘痂,身體還會發熱。

    生母都不能陪在身邊,湖中亭里會有十幾個宮女和太監伺候,也有四個太醫守著,每天三次給小阿哥把脈,還得記錄在冊,回頭要遞出去的。

    哪怕在室內是不能見風,窗戶都要封嚴實了,甚至不能見光。

    想想一個才丁點大的孩子,生母不在身邊陪著,自己身體不舒服還發熱,身上長滿痘痂還又癢又難受,屋子裡還不見光,黑漆漆的可能只有豆大的油燈。

    耿奕光是想想就覺得很虐了,也心疼得不行。

    齊妃早早就請了痘疹娘娘回來供奉,一天三炷香尤為殷勤。

    哪怕她再害怕,弘時還是給接去種痘了。

    耿奕才知道種痘也是十分講究的,得先是欽天監拿小阿哥的生辰八字算好種痘的吉時,四爺批准後,到點才會接弘時過去。

    設下的密室也是反覆檢查過好幾遍的,既不透風也不見光才行。

    屋內伺候的人也是精心挑選過的,畢竟只有小阿哥和伺候的人在,要出什麼事沒個主子盯著是不行的,也得有個主心骨的人在。

    枝嬤嬤主動要求陪著弘時進去,齊妃對她是再放心不過了,有什麼事枝嬤嬤也能冷靜處置。

    屋子外頭還有春芳守著,她不進去,專門隔著門遞消息出來給齊妃。

    弘時被枝嬤嬤抱著上船,他原本還挺高興的,扭頭看見齊妃沒跟著上來,頓時不樂意了:「額娘,一起來……」

    齊妃紅著眼圈,安撫他道:「乖一點,聽枝嬤嬤的話,很快就能回來了。」

    弘時一臉茫然,船隻漸漸走遠了,他被枝嬤嬤抱著進密室,關上門後漆黑一片。

    齊妃站在遠處很久,回去後就把自己關在佛堂,只盼著痘疹娘娘顯靈了。

    等待十分讓人心焦,好在弘時種痘很順利,半個月後就平安出來了。

    弘時還有點脾氣,出來後板著小臉,等齊妃抱著他大哭,又忍不住心軟,伸出小手給齊妃擦眼淚,就不生氣額娘沒陪著他進那個漆黑的小屋子了。

    等下一年春天,就輪到弘曆和弘晝一起進去種痘。

    耿奕學著齊妃的樣子,早早就請了痘疹娘娘回來。

    畢竟她手頭也沒治療天花的特效藥,自己那個年代天花早就絕種了。

    耿奕反覆回想,只有種痘預防這一途了。

    發現除了請個痘疹娘娘回來,她好像就沒別的能做,一時有些惆悵。

    耿奕事先跟弘晝提起種痘的事來:「要半個月,一個人住在黑漆漆的屋子裡面。弘晝是個勇敢的孩子,乖乖在裡頭聽胡嬤嬤的話,知道了嗎?」

    弘晝茫然地點頭,不是很明白耿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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