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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36:28 作者: 抽風的漠兮
他陪伴她的成長,他教會她獨立,他為了她吃過太多的苦,只為了她可以不受一絲委屈,她沒有理由去懷疑唐亦天不愛她,甚至她相信他對她的愛勝過這個世界上任何人。
也許沒有唐亦天,還會有別人對她很好,也許不是唐亦天,她也會愛上另一個人。只是這個世界上,唯有他一人,能夠對她那麼好,給她那樣一份全心全意的愛。
少年時的純粹、成年後的熱烈、如今的隱忍,這份愛從沒有一刻消減過。
「我知道……」她哽咽著說,「我一直都知道你愛我……」
他低頭深深地吻住她,那樣一個傾注了全部的吻,像是撕掉了她的面具,剝開了她的皮ròu,觸碰到她的靈魂,在那裡,他們只是兩個愛得至死方休的人罷了。
只是他們的愛,如履薄冰。就像是走在冰上的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腳下的哪裡、走到何時,會是誰一腳踩空,落入冰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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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水嘩嘩地放著,他試了試溫度,把她輕輕地放了進去。她酸痛的身體浸入,禁不住吸了口涼氣。
扶著她躺下,那些鮮紅的印記在溫水的作用下愈發觸目驚心,他輕輕碰上去,她就蹙起了眉頭。
「對不起。」他自責地說,輕輕用手替她清洗身子,他不是第一次替她洗澡,只是隔了太久,再加上她此時一身的淤青,他竟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韓念稍稍坐起,看他一身的汗水涼透,坐在一旁像一隻犯了錯的小狗,眼神里都滿是自責。她往前挪了幾分,浴缸本就夠大,她稍稍一讓,就騰出了給他的位置。
她側目看了他一眼,眼眶還是紅紅的。他抬腳跨了進去,本來盤著腿,但那樣她坐得太遠,他就夠不著她了,只好伸直了雙腿,把她拉進自己的腿間。
雙手打出細密的泡沫,仔細替她擦著後背,從肩胛骨到腰間。那盈盈一握的腰,還是和以前一樣纖細,他忍不住問,「生完耀靈後你胖了嗎?」
韓念一愣,然後搖搖頭,「沒胖很多,那時候耀靈也不大。」整個懷孕期間,她都沒有什麼胃口,一直都是qiáng迫著自己吃下去,吐出來,然後吐了再吃。她低頭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耀靈還是早產,所以我生他的時候沒有動刀,那樣小小的……」她說著像是想到那時候的場景,伸手比劃了一下,「就那么小小的一團,紅紅的,像個小貓一樣……」
唐亦天從沒聽她說起過耀靈小時候的事,此刻聽得格外認真,恨不得把那些錯過的都一一補回來。說到孩子,韓念像是放鬆了許多,嘴角也有了淺淺的笑意,「耀靈說話特別早,就是走路遲,別人的孩子都會走了,他在還地上爬,都一歲半了,扶牆站都不會。那時候我急死了,到處看醫生。賀東言每天托著他的胳膊bī他走,他也不肯,屁股就往地上坐。」
扶著自己兒子走路的人是賀東言,唐亦天的心狠狠揪了起來,拳頭不自覺的收緊,竟忘了自己的手正在她的腰上,那樣無意識地重重一掐,她吃疼地驚叫了一聲。他嚇得趕緊丟手,托著她的兩腋舉高檢查有沒有捏傷。
手掌覆蓋上她柔軟的渾圓,稍稍使勁,她竟不自覺地有了反應。感覺到掌心有了硬硬的變化,他也後背一僵,像把手抽離卻又想被她吸住了一樣,怎麼都離不開。
韓念羞赧著扯開話題,「那時候我奶水也不多,就兩個月就沒奶了,所以……胸也沒像別人說的那樣變很大……」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連掌心都燥熱得燙人,「這樣……正好……」
知道她方才受了傷,所以無論此時自己有多麼想要占有她,也只能咬牙忍著,聲音粗啞地繼續之前的話題,「那耀靈小時候身體好嗎?」
韓念輕咳了一聲繼續說,「不是特別好,不過現在好多了。所以我一般都不敢給他吃炸jī和可樂那些東西……」
一聽這話,唐亦天立刻嚴肅了起來,「那我以後也不給他吃。」
「那他可就不喜歡你了。」韓念笑了一下。
他正色道,「他不喜歡,他媽媽喜歡就好。」
韓念肩頭一動,低頭笑了。
「還有呢?」他像個求知若渴的學生,追著她問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他一歲多有一次,我在看電視吃白葡萄,他站在一旁的兒童車裡,不知道怎麼自己挪了過來,趁著沒注意也抓葡萄吃,但是他沒嚼,就全部整吞了,我當時沒看見。到了第二天,賀東言帶他上廁所,在衛生間裡慘叫一聲。我跑進去一看,一馬桶拉的都是晶晶亮亮的小珠子,我當時腿就軟了,嚇得坐倒在地。賀東言連話都說不清了,一直嚷嚷『變異了,變異了……』過了好一會,我才想起來是昨天的葡萄!」
韓念說起這個故事還心有餘悸,「太嚇人了,一馬桶滿滿的!都不知道他吃了多少!」
唐亦天卻哈哈大笑起來,「我兒子真可愛啊!」
韓念斜了他一眼說,「對了,他第一次叫爸爸,叫的是賀東言……」
唐先生的笑瞬間收聲,浴室里只剩下嘩嘩的水聲,隔了許久,他艱難地說,「也許,他叫的是粑粑呢?」
韓念看了他一眼,想想還是沒忍心打擊他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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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擁而眠,溫暖又安寧。
韓念卻做了一個特別bī真的夢。夢裡她穿著婚紗,正摟著父親韓復周站在自家的陽台上往下丟捧花,捧花在拋出的一瞬間卻突然變成了她的父親韓復周。
她一下叫了出來,可那慘叫聲在夢中怎麼叫也叫不出聲來,周遭像是一個無聲又靜止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唯獨她的父親一點點、緩緩地墜落,她伸手去拉,卻連指尖都動不了,就這樣定格在那裡,看著自己的父親掉落進無邊的黑暗中……
她猛然坐起,大口喘息著,又是一身冷汗。
唐亦天聽見動靜,揉了揉眼坐來扶住她,「怎麼了?」
韓念尷尬地動了動嘴角,她不想說出那個夢,就好像她不願意承認自己真的一語中的了,她才走幾步,就一腳踩空,掉進了冰窟窿里。
見她不說話,唐亦天也能猜到幾分。如今的韓念像一隻被剝去皮毛的小shòu,全身血淋淋地bào露在外,任何一點點觸碰都能叫她鮮血直涌。
「小念。」他啞著嗓子說,「我告訴你,我的底線。」
「如果你回來,只是為了保他不死,那我可以做到。只要他待在牢里,我保證,讓他活著。」他的拳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握著,捏得骨節森森發白,「這是我的底線,唯一的底線。」
韓念肩頭一動,轉過臉來看他,黑暗裡他的目光靜若深海,其實曾經她不是不相信唐亦天,只是有些事,她不可以相信,就像是信徒不可以懷疑自己的信仰一樣。
他摟過她,摩挲著她的髮絲,低沉地說,「不要恨我,也不要怪我,我能做的,只能是這樣,我已經盡力了。」
韓念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PART40
她被驚醒,再無困意,就那樣靜靜地靠在他懷裡,看著窗外的天空一點點泛出魚肚白。唐亦天在一番動靜後也只是淺淺的閉著眼,並未睡著。
隔了許久,他突然問道,「後來這麼久,都是賀東言照顧你的?」
韓念驚訝他竟然沒睡,微微仰頭看著他應了一聲,「是啊。怎麼了?怕我和他有什麼……」
「不。」他打斷了她,「只要你愛我,你就不會。」
韓念有點想罵他臭屁,可是想想確實如此,他們都太過了解對方,就好像八卦消息再多,她都從不懷疑沈瑜能有本事爬上唐亦天的chuáng。
也許她有本事,可一定會被他踹下去。
他似乎既覺得困又睡不著,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只是他替我照顧老婆孩子,我要還他這份人qíng。」
「哦?」韓念難得見他對賀東言如此客氣,頗為驚詫。
唐亦天緩緩把話說完,「先還了他,這樣我找他算帳時就理直氣壯了,不用手下留qíng了。」
韓念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那你真得好好還他,他三年多真的很照顧我,只是……」她的笑容僵了幾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虧欠了他,因為他做的太多了……多到我都不敢相信。」
自己的女人得了別的男人的恩惠,大到差點要以身相許,叫唐先生很沒面子!義正言辭地說,「欠再多,也要還。」
韓念翻了個身,伏在他胸膛上壞壞地問,「那要還得傾家dàng產怎麼辦?」
唐亦天看著她,微挑了下眉,露出自豪的笑容,「那說明我的女人夠貴。」
他的眼眸像夜空一樣深邃黑靜,而她是那片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他將她視若珍寶,視若明珠,為她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韓念鼻頭一酸,俯身親了上去。唐亦天蹙眉,含糊不清地說,「你……還沒……刷牙……」
她沒理睬,反倒吻得更深了,兩隻手還不安分地在他胸前遊走。指甲輕輕刮在他的皮膚上,細細麻麻地撩撥著他的敏感神經。
他一把捏住她的一隻手腕,眸色愈發深沉,像一汪深潭將她溺斃其中。記得她昨晚才受了傷,本想讓她好好休息,可她卻來招惹自己,他啞著嗓子下最後通牒,「別惹我……」
他沉沉的目光並沒讓她覺得害怕,反倒笑得更加嫵媚動人,像一隻淘氣的貓咪,故意用毛絨絨的尾巴來撩撥人。伸出另一隻手的指尖,從他聳起的喉結往下滑,滑過鎖骨,然後是飽滿的胸肌、整齊的腹肌,最後是那最火燙最堅硬的地方。
指尖一下一下地戳著,她用無辜又天真地眼神看著他,「亦天哥哥,這是什麼啊?」
說著她還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一下gān澀的雙唇,一個字一個頓地問,「好、吃、嗎?」
饒是唐先生再有忍耐力,也不可能抵擋住這樣的赤luǒluǒ的勾引,尤其是如此的盛、qíng、邀、請!
他忍不住推著她的肩頭往身下一壓,隔著布料,那火燙的巨大貼上了她的臉,韓念雖是自己勾引的他,可真的這樣觸碰到還是驚得肩頭一動,雙頰緋紅。
只是稍稍一驚後,她又鎮定了下來,咬了咬下唇,抬起眉眼直直地看著他,她從沒有這樣做過,卻又有些躍躍yù試,那雙明亮的眼眸寫滿了她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