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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36:28 作者: 抽風的漠兮
快感與憤怒jiāo織,他的動作幾乎失控,韓念承受不住他洶湧的攻勢,兩手胡亂地去抓他滿是汗水的後背,可惜太過滑膩她什麼也抓不住,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越戰越勇。
灰麻布的沙發墊把她的後背全都蹭紅了,汗水一浸後又麻又疼,他心疼地抱起她,韓念以為他會就此停手,卻不想被他托著放到腰上,他躺在了那粗糙的布面上。
自下而上的穿刺比剛才更有力,她撐在他火熱的胸膛上喘息,髮絲被汗水浸透粘在cháo紅的身體上。他一邊替她梳理一邊撥弄著她的身體。
「亦天……」她禁不住這樣的撩撥叫了他一聲,那麼一個瞬間,唐亦天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她,而她的眼中也映著多年前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仿佛他們彼此都卸下了重如盔甲的偽裝,無論此刻的纏綿背後有多少的圖謀與算計,無論將來他們還會不會繼續彼此折磨,這一刻,足矣!
「小念……」他拉下她與自己親吻,抵死糾纏,叫著她的名字,他的小香菇,他的愛人,他的妻子,他的一切歡喜與悲痛,天堂與地獄……
☆、PART16
後半夜的時候,韓念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她睡在他的懷中,安穩得蜷縮成一團。
韓念眷戀這個懷抱,它太過溫暖太過……曾經,她幾乎要忘卻一切。
可是她不能。
她稍稍挪動了一下,他立刻就有了感覺,看來她睡得很香,而他並沒有合過眼。
汗水gān了越發粘膩,連韓念都有點受不了,何況是他?也難怪他睡不著了。
可他卻沒有急著起身去沖澡,而是繼續抱著她,似乎不願意結束這份親昵。他的喉結聳動了一下,問道,「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哦,韓念想起來了,他問了她一個問題。他說,「你究竟要什麼,你告訴我……」
她翻了個身,伏在他胸前,指尖划過他結實的肌ròu,早在看他換衣服的那天,她就想這麼戳上一戳了。「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和沈瑜一起吃飯?」
「你在乎她?」唐亦天似乎覺得有些荒唐。
韓念眨巴了一下雙眼,目光直直地看著他,「我不在乎她啊,但是我在乎有人是否在乎我在乎不在乎?」
繞口令一樣的話她說得字字清晰,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臉龐,唐亦天的理智命令自己:輕描淡寫地笑!
然後他真的笑了。
韓念澄澈的眼眸中,映出了唐亦天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qíng,連他自己都看到了。
「只是談事qíng而已。」他無可奈何地回道,「不巧被拍到了。」
「哦……」韓念拖長了尾音,「那真是好不巧。」她稍稍起身,俯看著他,「那可以麻煩你下次換個人嗎?我很不喜歡沈瑜,看到她連帶你都要減分。」
唐亦天枕著胳膊板著臉嚴肅地說,「我們倆互相gān涉合適嗎?」
韓念狡黠地一笑,利落地起身,勾起地上的白襯衫往自己身上一披,遮擋住一身歡愛的痕跡。「那你就別問我想要什麼了。」
唐亦天伸手拽住她纖細而冰涼的手腕,「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
「這麼辛苦?這麼累?還是這麼賣身求榮?」她側過臉來,卷翹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波瀾。
「別想太多了。」韓念笑起來,「我不會那麼隨便就和別人睡。你麼,只不過是看在過去的qíng分上免費送你一夜chūn宵罷了。」
他坐起身來,手依舊沒有鬆開,他低著頭,寬闊的肩膀內收,把自己藏進自己的影子裡,幽暗不明。「小念,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回來……」
他雖是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可每一個字都堅定得猶如磐石。韓念一下怔住了,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從足尖麻到了頭頂。她不敢回頭看他,不敢與他對視,她生怕那一眼就能讓她放棄一切。
「我還可以回去嗎?」她背對著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冰涼的液體滴落在足尖,像針一樣扎進骨頭裡。
他不該思念她,卻也沒能忘記她,這成了他最大的痛苦。在愛qíng的世界裡,他們像是兩個智商正常的神經病,有正常的思維,又有病態的執念。
他環抱住她的腰,把她拉近,額頭輕輕抵在她窄小而單薄的後背上,「嗯。」
韓念緩緩轉過身來,雙手捧起他的臉,與他相視,「那麼我告訴你,我想要什麼。你給了我,我就回去。」
「你說。」他回道,沒有一絲猶豫。
韓念搖頭,「別回答那麼快,我先說,你再回答我。」她的手撫上他的眉骨,指尖描摹著他的眼,他的鼻樑,每一處都叫她深深地迷戀。最後指尖掠過他的耳廓,她說,「唐亦天,我看到了方亮。」
「你認識他?」他遲疑了一下,想到了什麼,「上次你看到報紙,不是還問我他是誰的嗎?」
韓念笑笑,向他坦白,「我騙了你,其實我認識他。他是我父親以前的秘書,不過他現在是jiāo通局局長。」
他挑了眉梢一下,韓念知道,這是讓她繼續說的意思。「我知道他的手裡有一份資料,他……」她遲疑了一下繼續,「方亮可能會用它換取一些他想要的利益,但那份文件里有一部分可能會讓我的父親被加刑。」
唐亦天皺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問完他自己哂笑了一下,笑自己竟然會問這樣幼稚的問題。韓復周在官場爬摸滾打數十年,縱使後來日暮窮途,一定還是會有心腹存在的,即使沒有心腹也會有曾經有過人qíng往來的人,賣韓念一個面子,還一份人qíng。
去年年底,唐亦天就聽聞韓復周方面已經在設法爭取減刑,下一步也許就是保外就醫。他多方施壓後,才暫時沒了動靜。現在看來,不僅是在忌憚自己,還在忌憚方亮。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好笑,挑眉看著韓念,「你昨晚喝的酒到現在還沒醒?」
韓念搖頭,他卻點頭。「你如果沒喝醉就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第一,方亮的東西我不知道,可是你告訴了我,我就知道了;第二,方亮用它換前程,而我卻比誰都盼著韓復周下地獄,也許我與他合作會互利共贏。」
「韓念,你是怎麼想的?」他嗤笑了一聲。
「他是無辜的。」韓念的下唇咬得慘白,「我爸是被人陷害的。」
「那陷害的人不就是我嗎?」唐亦天覺得更可笑了,「你和我說這些不是更荒唐嗎?」
「你不會真的要他死。」韓念看著他,眸色如濃得化不開的墨一般黑,「他是我的父親,你不會真的要他死。」
唐亦天避開她的目光,「不,我比誰都盼著他死。」他站起身來,她便看不到他的眉眼,「這個我不可能答應你,我也給不了。」
「可我只要這個。」韓念仰看著她,幾乎哽咽,「因為你知道失去父親是什麼感覺……」
唐亦天極苦澀地笑了一下,「原來你還記得我失去了父親。」
***
唐亦天的父親唐凱出事的那一年,他剛剛二十歲。少年初成,卻還青澀的年紀。那年初夏,他讀大二,她在高三備考。
為了陪她,唐亦天選擇了本市的大學,每個周末,還有課少的時候都可以回家。高三課業辛苦,韓念學得叫苦不迭,她從來都不是天生優秀的人,每一步走來都是他拉著她艱難而行。
有時候韓念會想,如果自己在十五歲那年沒有遇到過唐亦天,也許她一輩子都是矮矮的小香菇,可是遇到了他,她欣喜過、彷徨過、幸福過也絕望過,這樣一場相遇對她而言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直到她生下耀靈的時候她才找到答案,那樣小小一團軟軟地躺在她懷裡,她伸手觸摸到那個小生命的瞬間,韓念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命運。
周末複習功課的時候,韓念的手機一連響了三次提示有新信息,她伸手要關機,卻被他先一步拿了過來,挑著眉頭看她,「是誰啊?」
她聳肩,「你自己看唄。」
唐亦天靠在座椅上,勾著嘴角一條條翻看信息,除了今天的,還有不少積壓在收件箱裡。80%都是沒有保存過名字的陌生人,所以很多人都自報家門開場,或是問她複習的如何,需不需要補課,或是打聽她要報考哪所學校。
毫無意外,清一色的都是異xing發來的。
唐亦天擱下手機微微眯眼,「哎喲,小香菇很受歡迎嘛……」那時候他們倆之間還隔著那層你不說破我也不說破的窗戶紙。
韓念轉著原子筆,有點小驕傲地說,「你是在誇你自己,還是在誇我?」如今的她出落得水靈又大方,再也不是當初又黑又矮的小香菇了,和他的妹妹唐亦柔相比難分上下。
唐亦天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全都是按照他的品味來的,這種感覺不能更棒!唯獨有出入的就是這小丫頭脾氣不小,不過倒也好,有脾氣更有味道啊。
「自己。」他毫不掩飾地誇讚自己。那個時候的唐亦天,自信又驕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的人生規劃,他的前程未來,就連他的小香菇都長得和他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他笑著清空了她手機的收件箱,放回到桌上。「回頭換個號碼,平時這麼多人打擾,你怎麼複習啊。」
韓念嘿嘿一笑,湊過去問他,「我萬一要是考不上,你能把我弄進去嗎?」這些年韓復周從不慣她,慣著她的人只有唐亦天。從一開始單純看不過眼,到後來已經發展成了「我的小香菇就是我的顏面」。
那時候她還有微微的嬰兒肥,遠不如現在明艷動人,但少女特有的天真氣質勝過一切妖嬈嫵媚。粉嫩的皮膚如水蜜桃一樣飽滿又有活力,沒有修過的眉毛有些雜亂,但是粗粗的更加可愛俏皮,她就挑著那樣的眉毛期待地看著他。
唐亦天覺得喉嚨有些gān澀,亂抓了一本書就蓋到她臉上,「想都別想!好好做題!」
韓念嘟著嘴在糙稿紙上演算,一邊算一邊嘟囔,「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反正我對自己也沒那麼高要求,上哪個大學不是上啊……我又不指望自己……哎喲!」話沒說完,耳朵就被他揪了起來。
小香菇疼得嘶嘶抽氣,「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