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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23:31 作者: 江洋大刀
    「好,我去給你燉湯喝,你好好休息,我再把醫生叫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傷口。」

    成戌朝她笑了一下,說。

    「好,那我等著。」

    成霧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不放心的離開了,關上臥室門的剎那間她臉上的溫柔笑意消失的一乾二淨,陰沉的臉色流露出在女性身上很少見的冰冷戾氣。

    她走下樓,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依然立在客廳里的眾人,一字一頓的寒聲問。

    「我最後問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從生日宴會那晚成戌醉醺醺的走進臥室後,第二天菲傭們就看到只穿著睡褲的成戌震驚又慌張的匆忙跑出了臥室,然後就語氣急促的和成霧打了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成戌又獨自在樓下焦躁的待了幾個小時,才終於鼓起勇氣回到臥室。

    菲傭們聽到了臥室里發出的激烈聲響,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摔碎了的聲音,不過她們聽不懂中文,所以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在沒有允許的時候私自上樓。

    一會兒了成戌又下樓讓她們熬清淡的粥,熬好了就端上去了,很快下來又端一碗上去的時候上身都是被粥淋過的狼狽痕跡,剛熬好的熱度都把皮膚燙出了紅痕。

    之後的幾天成戌一直都待在臥室里,菲傭們只是負責把飯送到臥室,只以為是成戌吃的多,後來終於見到成戌和江扉一起從臥室里出來了之後才知道還有一個人。

    成戌寸步不離的跟著江扉不停的說著話,態度侷促又緊張,像只黏人的小狗生怕江扉一離開自己的視線就會走丟了似的。

    而江扉在菲傭們眼中就是一個漂亮卻冷淡的美人,雖然態度自然的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澆花曬太陽,看電視吃零食,不過對於成戌卻總是愛答不理的,菲傭們雖然以為他是一個恃寵而驕的小情人,卻因為成戌的重視而愈加恭敬。

    成戌是這個家的另一個主人,而他對於江扉的寵愛是整個家裡的人都有目共睹的,他甚至在陪江扉偶爾沿著別墅出去散步的時候不讓保鏢們再跟著,因為江扉不喜歡,而他也篤定了自己會一直陪著他。

    相安無事了幾天後菲傭們在傍晚打掃屋子的時候突然看到捂著流血的腹部從臥室里走出來的成戌,他的臉色慘白,勉強出聲讓她們趕快去叫個醫生過來,卻又以死相逼威脅她們說不許告訴成霧。

    菲傭們嚇的魂飛魄散的,連忙叫醫生過來幫他處理傷口,而守在外面的保鏢下午見到出來的江扉後也沒敢加以阻攔,因為江扉說是成戌讓他去下面的便利店裡買東西的,保鏢們原本說可以代勞,可那時江扉突然就笑了。

    他這幾天的神色大都是懨懨又冷淡的,偶爾眉眼彎彎笑起來的瀲灩模樣就讓保鏢們失了神,抿著唇說出來的話曖昧又自然。

    「家裡的套用完了,你們幫我買的話知道我喜歡什麼款式的嗎?」

    這一句話頓時就讓保鏢們紅著臉僵在了原地,因為成戌和江扉去過門口的便利店,所以他們就只好目送著江扉慢悠悠的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拐角。

    後來他們就知道了成戌受傷的事情,才察覺到江扉的異樣,準備立刻去追的時候卻被成戌阻止了。

    江扉用刀子刺傷了成戌,成戌心裡喜歡他,所以才放他走。

    可是在成霧看來,江扉就是一個謀害了自己親弟弟的兇手,是親手把自己的軟肋捅的血肉模糊的利劍,滿腔怒火與恨意在她的胸膛里燒灼翻湧著,恨不得將江扉碎屍萬段。

    聽完了所有經過後,她強壓著怒氣冷冷的命令說。

    「立刻去把江扉抓回來!抓不到他的話你們也別回來了!」

    保鏢們立刻冷汗津津的垂頭應聲,正要出門時又聽到成霧怨恨的補充說。

    「只要人沒死,無論用盡什麼手段都要把我抓回來!他敢傷害小戌,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對於樓下發生的一切臥室里的成戌都渾然不知,他陷在柔軟的被褥里閉著眼,腹部的傷口扎的很深,原本是要徑直捅到心臟里的,被他伸手擋了一下才劃偏了。

    可是江扉是真的想要他死的。

    這一點認知就讓成戌的心涼到了底,像是整顆心都浸在了冰寒的海水裡被千萬根冰渣子扎透了,幾近麻木的疼痛比他流血的傷口更加難以忍受。

    那時候他只是面對危險下意識的應激反應,看到舉著水果刀的江扉愣愣的看著自己流血後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俊秀安靜的臉色蒼白,手裡沾著血的水果刀無聲的掉在了屋裡的地毯上。

    臥室里的空氣驟然凝固了,近幾日的安寧表象終於在這一刻撕裂了。

    成戌知道江扉不喜歡自己,是礙於自己死皮賴臉才被困在這裡的,他原本做好了要用自己的堅持慢慢融化江扉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江扉居然會恨自己恨到要殺了自己。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的胸腹極痛,成戌卻只顧著痴痴的望著江扉,他強行抑制著想要昏厥的衝動,邊咳嗽邊笑著安慰說。

    「沒...沒事...你別怕...」

    他邊咳嗽邊從嘴裡吐出血,模樣肯定很不好看,因為他看到江扉蒼白的臉色刷的就變成了慘白,剛才拿著水果刀的那隻手無意識抓著衣角的時候不停的發著抖,驚惶的讓成戌覺得又可憐又憐惜。

    他真是徹底栽了,明明江扉親手拿刀捅了他,他唯一擔心的卻是江扉有沒有沾到半滴血,那鋒利的刀片有沒有劃傷他細白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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