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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22:28 作者: 八月薇妮
楊閒看著她惶恐無措的表qíng,眼神幾度變幻,終於心頭一軟,抬手在安明頭上一揉,然後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中。
跟男人的擁抱不同,楊閒的懷抱,是典型的女xing的擁抱,像是母親溫柔愛撫的擁抱,充滿融融暖意而毫無侵害的親密,安明閉上眼睛,貼在楊閒柔軟的胸口,她身上有種自然的馨香,像是花香的甘美,帶有天然的治癒安撫能力,讓安明想要在這個懷抱中沉沉睡去。
像是真正的母女一樣,楊閒擁著安明的肩頭,而安明則像是回到了母親翅翼下的小崽兒,乖乖地靠著楊閒,臉紅而充滿喜悅,在圍觀人群的羨慕眼光里,白清都笑著迎上前,將楊閒的行李箱接了過去,而楊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目光讓白清都有些心虛。
白清都變身司機,后座上是楊閒跟安明兩人,楊閒握著她的手,又問起她的傷,安明這個小叛徒,居然毫無保留地把經過跟楊閒說了一遍。
前座上的白清都臉色jīng彩,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qíng:說好的善意的謊言呢?
從後視鏡里,白清都依稀看到了楊閒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這會兒白清都才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這明明是無聲的責問:你是這麼替我照顧安明的嗎?
還好安明在背叛之餘還沒有忘記他這個曾經同一戰壕的戰友,在楊閒面前替白清都說:「白清都已經罵過我了,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楊閒哼了聲:「出了事才罵又什麼用?」
白清都的手心微汗。安明倒也機靈,忙轉開話題:「教母,國外怎麼樣,好玩嗎?」
楊閒聽了,嘆了口氣:「其實看習慣了,也無非是那樣。」
白清都總算能cha一句話:「老師,怎麼好像有煩心事?」
楊閒皺眉不做聲,安明睜大眼睛:「是不是哪個壞人招惹您了?如果真的一定要跟我說,我……」
楊閒笑:「放心吧,沒有人敢欺負我,就是有個人煩得很。」
楊閒在國外遊走,除了跟昔日幾個朋友會面,多數是一個人,英法德意的語言她都jīng通,各個地方也熟悉,因此遊玩起來毫無障礙,只不過如她這樣的東方美人,氣質美貌俱是上佳,走到哪裡都是最引人矚目的那個。
尤其是在義大利這個以làng漫著稱的國度,幾乎每走一步都會有人上前搭訕,上到六十歲的神十,下到不滿十歲的小男孩兒,說出的甜言蜜語足以令任何女人神魂顛倒。那副場景簡直可以代入《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莫妮卡貝魯奇走在廣場上的一幕,毫無違和。
楊 閒無意諸多的萍水相逢,狂蜂làng蝶們來了又去,卻最終淘盡狂沙,只留下了一名痴心的追隨者,這個人也不是等閒之輩,是劍橋物理學的教授,同時也是一位子爵, 名喚理察,在一次聚會中見到楊閒後,立刻「驚為天人」,開始了追美生涯,遭到楊閒明確拒絕後,仍痴心不悔地追隨楊閒的腳步,就算她離開英倫,……卻往往 又在某個海港城市的轉jiāo遇見。
安明聽得張口結舌:「哇,這個人是不是變態啊?」
楊閒說:「所以說天才跟瘋子只是一線之差。」
安明回過神來;「他是不是騷擾你了?」
關鍵就是這點,如果真的騷擾了楊閒,楊閒還不至於如此苦惱,關鍵是對方實在彬彬有禮的很,除了偶爾會冒出來跟她「相遇」----就連相遇也是隔著數百米,行注目禮而已……其他什麼過分的行徑都沒有。
安明聽了楊閒說的,才鬆了口氣,搖頭晃腦地笑說:「這人好像還有點意思,不像是很輕浮的人,難道……是真心的嗎?」
楊閒用一種冷靜的口吻描述:「這不過是荷爾蒙在作祟罷了,所有的yù。望跟沖。動都因此而起,等荷爾蒙減少了,所謂的愛就也消亡了,簡單而膚淺。」
安明敬佩的眼睛閃閃:「原來這也有研究說法啊。」
「當然,」楊閒又說:「而且西方人的長相……不符合我的審美,所以還是及早抽身。」
安明眨了眨眼:「有的西方人長的還是很英俊的。」
楊閒嚴肅地申明:「他們的鼻子太高,眼窩太深,體毛很長,有的還有很濃的胸毛。」
安明想了想:「很濃……胸毛?夏天的時候一定會很難受。」
楊閒居然表示同意:「不錯,感覺像抱著一頭熊。」
白清都聽著兩個人的jiāo談,非常無語……同時表示擔憂:楊閒還是奉行不gān涉安明生活的主義到底最好,不然的話……他難以想像這樣的楊閒,會教導出一個什麼樣的安明來。
畢竟安明現在已經很……「奇怪」了啊,看著兩人靠在一起的模樣,這簡直像是一個huáng老邪教導出一個huáng小邪的feel……
☆、第23章
楊閒休息了一晚,因為倒時差,第二天天亮還沒醒。
安明卻是睡不著,早早爬起來,聽外面悄無聲息,就小心跑到楊閒臥房外,見房門關著。安明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裡頭也靜默無聲,就猜楊閒仍是在睡,於是依舊躡手躡腳回房。
翻來覆去過了會兒,已經是快七點鐘,安明坐不住,又跑到楊閒門外,這次她大膽開了門,從門fèng里探頭進去看了眼,見楊閒果然還在chuáng上,姿態優美,如果傳說中的睡美人真的存在,也不過如是。
安明睜大眼睛看了會兒,正想再退出去關上門,就見楊閒微微一動,翻了個身,睜開眼睛。
安明一愣,要裝沒出現的也不可能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教母,我打擾你睡覺了?」
楊閒凝視著她,垂在chuáng邊的手輕輕一招,安明疑惑,楊閒笑笑,又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安明有些領會,半信半疑地推門進來,走到chuáng邊,楊閒也不起身,仍是躺著,只是拉住安明的手,看著她仍沒有消腫的嘴唇:「還疼嗎?」
安明豁然一笑:「早不疼了,再說這算什麼呀。」
楊閒看著她滿不在乎的表qíng,眼神有些凝滯,過了會兒,才說:「明明,你實話跟我說,當初怎麼會想去當兵?」
安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楊閒的目光寧靜恬然,讓安明無法逃避,也不想掩飾,她沉默了幾秒,小聲地說:「我想鍛鍊一下自己,……希望能變得qiáng一點。」
「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我……我就是想這樣兒,自己qiáng一點總是好的,」安明仰頭一笑,手□□頭髮里揉了把:「教母會……還在生我的氣嗎?」
「不是,」楊閒歪頭看著安明,「有句歌詞寫得不錯----『有一個人保護,就不用自我保護』,但是你覺得沒有安全感,所以才想鍛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qiáng,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是不是?」
安明一抖,楊閒的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切開她的層層偽裝,露出底下的私密。
楊閒對上她清澈的眼神,嘆息了聲:「果然……清都的擔心是對的。」
安明愣了:「白清都?他……擔心什麼?」
楊閒卻不再說了,只是閉了閉眼睛:「沒什麼……」
楊閒還沒起chuáng,白清都打電話過來,說是做好了早餐,叫她們兩個過去吃。
安 明忙跑來跟楊閒稟報,這會兒已經是八點多了,楊閒終於肯爬起來,沖了個涼,換了件無袖的白色碎花真絲過膝裙,頭髮並不挽起,往耳後一抿,露出耳朵上璀璨的 圓潤珍珠,更兼臉如芙蓉,眉目如畫,整個人清新優雅,美麗端莊,讓人看了都覺有一種視覺上的美感,而忍不住心生愉悅。
安明的目光發亮,忍不住說:「教母,你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楊閒看著她一套guī殼似的運動服從頭包到腳,只露出一張秀麗的小臉,就輕輕揪了揪她的臉:「怎麼不穿裙子?」
「我不愛穿,我穿不好看,也不方便。」安明嘿嘿一笑。
「又不是讓你爬牆跑跳,怎麼會不方便?」楊閒端量著她:「還是不想穿嗎?」
楊閒並沒問更多,安明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好轉開話題:「我們快去吧,別讓白清都等急了。」楊閒看著她匆忙轉身,心中一沉。
白清都果然是有些等急了,或者是他的習慣,楊閒跟安明剛拐彎,就看見前方那棵大樹下,有一道身影站著,眺首張望。
清晨的陽光下,當看到她們出現,他的臉上才也升起一片笑意,像是借了三分太陽的光輝,如許溫暖。
安明像是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女神身後,遠遠地看見白清都守望的身影,就想起楊閒的那句「果然清都的擔心是對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白清都知道楊閒吃不慣外面的東西,就早早地做了早餐,其實都是些簡單的家常菜,皮蛋瘦ròu粥,腐rǔ,煎蛋,拌菜心……因為楊閒在,安明收斂了很多,不像是以前那樣喝粥有聲,顯得幾分乖巧。
安明吃著吃著,終於不甘寂寞起來,時不時地轉頭,一會看看左手的白清都,一會兒看看右手的楊閒。
本來是因為三個人一塊兒吃飯的機會很少,所以新奇,不料越看越覺得驚訝,安明驀地想到,白清都跟楊閒,他們兩個人都喜歡穿白色的衣裳,昨天是,今天也是,而且兩個都長的這麼好看……看起來居然有點、有點……
安明瞪大眼睛,發現新大陸似的,心神不舍,筷子頭上的菜心都掉了也沒發現。
白清都早就注意她在左顧右盼,見狀就咳嗽了聲:「安明,想什麼呢?」
安明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啊?沒什麼!」趕緊低頭,開始喝粥。
楊閒跟白清都對視一眼,楊閒擱了筷子:「我吃飽了。」
白清都也順勢起身:「安明你慢慢吃。」
安明答應了聲,捧著碗,臉幾乎要藏到碗裡去了,一邊做出喝粥的樣子一邊身不由己地轉頭,看著兩人離開餐廳走到客廳,越看越覺得……
楊閒在客廳椅上坐了:「怎麼了,有話跟我說呀。」
白清都歪頭看了看餐廳的方向,正好對上安明「虎視眈眈」的目光,她還用腿勾著椅子,身子竭力往後仰,伸長脖子往這邊看……架勢簡直像是耍雜技。
兩人視線相對,安明急忙收回好奇的目光,板直椅子,轉頭埋首做繼續苦吃狀。
白清都哭笑不得,回頭,音量降低:「老師,我想……不能這麼放任安明了。」
楊閒有些詫異:「哦?」
白清都垂下眼皮:「那些事,昨天她也跟你說了……但是事qíng的起因,還是因為那個叫奚沉雲的男孩子。」
楊閒低頭,嘆息似的:「是啊,你說的對,那件事對她來說影響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