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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1:15:15 作者: 青梅釀
    寧熙公主仍舊是一身朱衣,氣焰囂張。

    只是站在她身後的李覃卻有些狼狽侷促,此時還在被幾個少女揪著不放,險些動手被打了。

    「你再說一句我皇兄不要阿覃姐姐了?」寧熙公主一甩鞭子,擰眉,「阿覃姐姐可是我父皇定下的太子妃,那什麼勞什子的長公主流落民間那麼多年,早不知還有沒有清……」

    話未說話,屏風一響,沈寒亭出去了。

    「寧熙。」

    寧熙公主一驚,回過頭來,原本囂張跋扈的表情一瞬間羞澀下去。

    李覃一身白衣,原本就帶著幾分病色的面容十分蒼白,輕咳了幾聲道:「阿寧,不要胡說,長公主出身高貴,豈是我可比的。」

    一貫愛提李覃出頭的寧熙竟然沒說話。

    她看著沈寒亭,面色有些尷尬,「我……我不是……」

    枝枝起身,拉開帘子。

    還在盯著李覃的貴女們一下子回過神,朝著枝枝看過來,難掩面上的震驚。

    「我的清白?」因為是坐在室內的緣故,枝枝的頭上並未帶著帷帽,明艷溫軟的面貌就這麼露在眾人面前

    「你這個賤婢怎麼回來了?」寧熙一看到枝枝,登時怒了,「來人啊,將她拉過來給阿覃姐姐跪下,知道什麼才是尊卑貴賤!」

    沈寒亭冷聲道:「朕的妹妹,怎麼輪到要給一個罪臣之女行禮了?」

    「我的清白……」枝枝輕笑了下,目光輕描淡寫,「這話,是你兄長教你的?」

    寧熙頓時仿佛被摁住了喉嚨。

    別人不知道,她難道還不知道宋詣為了這個女人怎樣瘋魔?

    原來那個被李覃逼死的妾室枝枝,便是黎國走失多年的長公主沈蟬音。難怪皇兄不管不顧,孤身前往黎國摻和了黎國的宮變,也要求娶這個女人。

    「我……不是。」寧熙暗暗咽了口唾沫。

    枝枝站在眾人身前,看向李覃,溫和軟糯的嗓音不疾不徐,「三娘子,好久不見。」

    李覃收在袖底的指骨發白,她猶如見鬼般地看著枝枝。

    若是輸給黎國長公主沈蟬音,她並沒有什麼可難過的,畢竟李家確實敗落了,而宋詣這個她曾愛慕的人便是始作俑者,輸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偏偏這個人是枝枝。

    是當初被她隨意欺凌羞辱到骨子裡,就差碾碎的賤婢。

    「是許久不見公主。」李覃屈膝行禮,面色還算得平靜。

    枝枝卻往前走了步,伸手將李覃扶起來,溫聲道:「寧熙公主說了,尊卑貴賤。」枝枝往後退了一步,高高在上地看著李覃,「應當是三娘子向我跪下才是。」

    寧熙怒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從前你是個賤婢,別說是跪了,便是打殺了你也是活該,如今……」

    她的話還沒說話,枝枝點了下頭。

    「兄長,我若是打殺了李三娘子,可會治罪?」枝枝側目看向沈寒亭。

    青年也笑了下,天子之姿不怒自威,使得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敢插嘴。他像是才插入局面似的,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宋詣豈敢動我黎國的公主?」

    李覃面色越發蒼白。

    「殿下,從前是我不對,」李覃垂下眼,嗓音沉穩,「阿寧性子一貫急躁,口無遮攔,只是為了維護我才口出惡言,實則並非有意羞辱殿下。」

    她這麼一說,倒是把自己從前所作所為輕輕揭過,好似她們此時劍拔弩張都是因為寧熙似的。

    「寧熙到底年歲小,本宮不會計較。」枝枝立在欄杆處,風吹來時衣袖浮起,她嗓音是柔軟的,但是語調卻透著股散漫的冷漠,「可李三娘子聰慧絕頂,當年幾次殺人誅心,本宮怕是無法不計較。」

    李覃垂眼,尚未驚慌。

    「我還當殿下貴人忘事,早已不計較這些了。」李覃不卑不亢,似乎話里沒有半分嘲諷,「殿下既然還記著,如何解氣都是殿下的選擇。」

    枝枝換了心境,倒是對李覃話里的刺視若罔聞。

    她為何要在意旁人是否覺得她小肚雞腸,小人得志。

    「那……」枝枝剛剛開口。

    貴女們一聲喧譁,使得枝枝也下意識朝著樓梯處看了過去,卻看見宋詣立在人群中,身後沒有半個侍從,神情陰鬱深沉。

    她剛剛要脫口而出的話,鬼使神差咽了下去。

    只那麼,冷漠地看著李覃和宋詣。

    「陛下。」李覃的反應很快,她攏袖上前,語調泫然欲泣,「臣女雖卑微,可到底代表著父親和朝臣的面子,長公主殿下若是計較從前的事情,私下裡如何刁難羞辱都是應當的,可京都城中四處都是諸國友人……」

    宋詣撣掉衣裳上的煙火灰塵,目光清冷,「跪下。」

    於是看熱鬧的人徹底寂靜下來。

    誰不知道李三娘子清高傲慢,雖然瞧著病弱溫柔,心氣兒卻狹隘孤高。

    讓她跪從前在她面前跪著任打任罵的賤婢,簡直比殺了她還要叫眾人覺得精彩。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下本寫哪本,頭禿,想再長十八隻手全都開了。

    第66章 徹底和他斷絕關係

    李覃仰起臉, 看著宋詣。

    她從沒想過,一貫溫潤如玉的宋詣會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冷著臉睥睨著她, 叫她跪下。

    李家幾代人位極人臣, 養出來的子女自然一身傲骨。她抓緊了手裡的帕子, 竭力維持著體面的姿態,試圖挽回這句命令,「陛下,齊國子臣, 可以想向您下跪,卻沒有義務跪異國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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