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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1:15:15 作者: 青梅釀
可她好半天連睜開眼看一看他都不曾,甚至側過身去,眼角漸漸濕潤,偏偏不肯露出半點脆弱的樣子。宋詣心口的那團鬱氣越發凝結起來,一下子鉤動心口最緊的那根弦。
「孤問你,何人與你說的?」宋詣的嗓音沉而冷,皺眉看向枝枝。
偏偏一貫仰望他的少女不曾轉過身,甚至不曾睜眼,只是倔強地把腦袋往被子裡塞了塞,擺明了故意不理會他。
宋詣早就壓著怒意終於泄出來,他抬手,強行掰起枝枝的肩膀,將人轉過來,捏著她的頜骨質問她,「你做錯了事,險些害死了李覃,反倒質問起孤來了?」
他的語速比平日快上幾分,便如疾風驟雨摧折林木。
宋詣指骨用力得自己都不曾察覺,枝枝又是難過又是疼痛,眼淚終於繃不住地流出來,被迫睜了眼瞧著宋詣,「殿下,我說了,我沒有害人!」
「倒學會了狡辯,孤倒是不知道,從前的乖順單純都是裝出來的。」從沒有人對宋詣這樣頂撞,他本就按捺著被枝枝攪亂了計劃的不悅和引得寧國公府這樣攻訐的怒意,此時沒有外人,一貫內斂的情緒不受控制,「你可知,就因為你推李覃入水,孤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保住你!」
若非……
若非她是他親手救出來的姑娘,攪擾了寧國公這樣重要的棋子,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枝枝想反駁,可她一哭就說不出來話,越發惱恨著急。
眼淚順著發炎的面頰流下來,枝枝竭力想要擠出話,卻還是斷斷續續,「……我……不曾……不曾推……李覃,我不曾……」
她沒有,她什麼都沒做。
可是殿下不信她,還覺得她虛偽惡毒。
她哭得梨花帶雨,纖薄脆弱,宋詣心頭怒意消散了些,不忍她哭得這樣悽慘。抬手將人摟入懷裡,手指梳過少女微涼的長髮,道:「推了便推了吧。」
枝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推開宋詣,卻忽然朦朦朧朧聽到了這麼一句。
宋詣揩掉她面上的淚,皺眉,「怎麼這樣愛落淚。」他的怒意在剛剛發作了,此時看她哭得很,又發不出來脾氣,一貫清貴傲慢的人被迫放緩了嗓音,「孤當初帶你出來,便是不忍見你落淚。」
這樣的話,聽得枝枝心頭酸澀,腦子亂做一團。
「下次不要再去招惹李覃。」
枝枝脊背一哆嗦,已經下意識一把推開宋詣,朝著床榻里側撲過去,想要避開宋詣,不肯和他親近。
青年卻早有覺察,抬手撈住了她的腰。枝枝奮不顧身地朝著里側滾去,掙扎間腰間衣衫被捋起來,露出一段雪白的纖腰,赤色抹子細繩繞在背後,脊骨精巧漂亮。
枝枝哭得厲害,隨著抽泣,腰肢都微微戰慄。
宋詣鬼使神差地摟住少女纖腰,傾身將她按在懷中,按住她掙扎的胳膊,蹭了蹭枝枝的面頰,低聲哄道:「不要哭了,你便是招惹了李覃,孤便真不曾護著你不成。」
指腹按在少女皎白的細巧手腕上,留下一串薄紅,襯得垂在床榻外的一截皓腕盈盈可憐。
枝枝雙手無法掙扎,氣得咬唇抬腿要踹宋詣。
只是她原本便被宋詣扣著,無法用力,反倒是撲騰得笨拙可愛,被宋詣捏住了腳踝,壓在側身才去親吻她,「別動。」
枝枝被宋詣親得氣惱。
偏偏身體無法掙扎,氣得張嘴咬在宋詣唇上,腥甜的滋味一下子溢到舌尖,宋詣卻眸色越發暗下去,吮吸掉唇邊血跡,按著枝枝去欺負。
少女就像是一隻撲騰的雛鳥,柔弱,卻又在股掌之間。
枝枝的眼淚漫出來,忽然對宋詣也生出一股恐懼來,掙扎著想要躲開,卻怎麼也躲不開,宋詣的髮絲勾纏在她的面頰衣襟上,肢體輕而易舉地將她禁錮在他懷裡。
她怎麼躲都躲不開,任由著宋詣百般玩弄。
「殿……殿下。」
枝枝從沒見過這樣的宋詣,她被他弄得幾乎呼不過來氣,衣衫凌亂撥開,布娃娃般的折起胳膊,捏著她的肩窩啃咬親吻。
她想推開,卻四肢無力,難以言說的戰慄朝著四肢百骸漫開。
「枝枝,聽話。」宋詣起身,華貴的玄衣鬆散,雪白的中單內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泛出幾分薄紅,將枝枝抱在懷裡,把她弄亂的衣裳拉整齊,「你是我帶回來的,便是做錯了事,孤也會護住你的性命,懂嗎?」
枝枝覺得這樣的殿下有些駭人,癱在他懷裡大口吸氣。
宋詣捏了捏枝枝滾燙的耳垂,狹長眼底藏著幾分忍耐,眼尾泛出紅暈,襯得眸子黑沉得有些陰鬱。
枝枝好半天才喘過來氣,她老老實實由著宋詣抱著,一時之間有些茫然,好半天才側目去問宋詣,「您不是說我表里不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枝枝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反問了殿下好幾次。
可……她,就是很在意殿下的想法。
宋詣沉默了片刻,忽然輕嗤了一聲,「孤不喜歡卑劣小人,不過是因為,這些卑劣的行徑,從不必孤親自去做罷了。」他食指掠過枝枝帶著傷疤的腳踝,動作輕柔得微癢,「髒不了孤的手,孤自然能去嫌旁人骯髒。」
枝枝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身上的傷口還疼,枝枝垂著眼,半天忽然開口問道:「殿下還是沒找到我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