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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21:45 作者: 魚七彩
    宋言致看了眼陸清清,將桌上那塊帶著體溫的金元寶拿起來,看了下底,上面清晰地刻著一個字「良」。

    「大人是太國舅爺,想必會認得一個叫慕溫良的人。」陸清清眼神冷到谷底,「近幾年他的名氣可比之前更大。」

    宋言致挑起嘴角,「當然,今朝丞相。」

    第30章 不如嫁給我

    「六年前,任戶部尚書。」陸清清補充道。

    宋言致轉眸看她,嘴角帶著一抹傾斜,似笑非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戶部,掌管全國疆土、田地 、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跟錢有關的事。」陸清清明知道宋言致了解這些,故意強調一遍,也相當於變相告訴他自己的懷疑。

    宋言致眯起眼,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陸縣令一出現,朝廷便風雨而至。」

    「這話我不贊同,說得好像我是個災星一般。我可是自小就運氣好,走哪兒哪兒閃著金光,跟著我的人就算賺個金銀滿缽,也好歹吃香的喝辣的了。至於你們朝廷這些問題,那是本來就有的問題,我說不說,她都在。」陸清清糾正道。

    宋言致輕笑一聲,一雙眸跟帶著鉤子似得死死地盯著陸清清,「若你最終的目的是慕溫良,挺慘的。」

    陸清清回看宋言致,沉默不言,她無法否認這點。慕溫良乃權臣,深受新帝寵信,又是一朝丞相,位高權重,非一般人可撼動。

    「以你區區七品監察御史和首富的身份,連慕溫良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宋言致似乎怕陸清清聽不懂一樣,照著陸清清之前的路數,也強調起了對方明知道的話。

    陸清清回瞪他一眼,忍了忍,選擇不吭聲。

    「論朝堂之中,能與他抗衡的人,也便只有我了。」宋言致言畢就微微上揚眉梢,饒有興致地看陸清清使,似乎有自薦的意思。

    「我不明白宋大人的意思。」陸清清糊塗道。

    宋言致起身,「沒意思。」

    陸清清再瞪他。

    「廣陵王不見棺材不落淚,對他的二次審問沒什麼用。」宋言致走到陸清清身邊,垂眸睨著她。

    「可否派查抄廣陵王府,我相信他家中一定罪證,別的東西或許不能留,但帳本總該會有。你們只要找到這個,我就有辦法從帳裡面看出問題。」

    「查抄王府?」宋言致略作驚訝,「你膽子可夠大的,敢提這樣的要求。」

    「怕什麼呢,他不過是郡王,我連秦王您都敢得罪了呢。」陸清清自嘲道。

    宋言致看著陸清清,片刻後,屋子裡安靜地有些叫人不敢呼吸。

    「好。」

    宋言致隨即書信一封,下令侍衛快速去辦。

    「最快也要三天。」

    「多謝宋大人。」陸清清行禮,想了想,對於自己之前所言的話道了歉。

    「哦?你背地裡說過冒犯我的話麼?」宋言致裝不知道地問。

    陸清清看眼宋言致,點了點頭,「想必瞞不過大人。」

    「你是覺得瞞不過我才道歉的,沒什麼誠意,那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在情理之中。」宋言致冷哼一聲,不過樣子看起來卻沒有多生氣,反而很感興趣地一手托著下巴,繼續慵懶地坐在桌案後『欣賞』陸清清。

    「張二姑娘私藏的信件,已然作詩了廣陵王的罪名。再多的證據,只是為了他主動交代罷了。」宋言致嘆口氣,「其實有些東西他交不交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陸清清聽明白了,宋言致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是為了她才會這麼做。

    「大人難道就不擔心這件事還牽涉到朝廷另一名肱骨重臣麼,這關係到一國根基……」

    「行了,這種話我不喜歡聽。」宋言致笑了笑,「縱然他慕溫良再膽大,也必然清楚他根本沒有造反的能耐。再貪也不過是貪權,想穩固他一人之下的權力。再者說,你的這件事在六年前,那時候他還是個野心勃勃沒當上丞相的尚書,做起事兒來自然比現在要狠。而今可是收斂多了,為了保住他高高在上的丞相之位,費勁心機。」

    朝堂上具體事宜如何,陸清清沒有具體接觸過,所以不好評判。不過慕溫良的為人以及他這些年的動向如何,陸清清還是了解的。確實如宋言致所言,沒爬上最高位的時候,他雷厲風行,手腕十分厲害。但是自從新帝登基,封他為丞相後,他平常行事的章法就變得跟他的名字一樣『溫良』了。

    宋言致並不是個剛愎自用之人,他能有此說法,該是早就對慕溫良有所關注。但陸清清不明白宋言致對自己說這番話的意思為何,即便是慕溫良做了違反亂紀之事,他身為太國舅爺,皇帝的老師,竟然一點都不關心?

    「聖上很喜歡他。」宋言致又補充一句。

    陸清清愣了下,看宋言致。

    「欣賞的喜歡。」

    「自小就是神童,十七歲便中了狀元,欣賞也是常理之中。」陸清清點點頭道。

    「還知道夸對手,看來你很冷靜,並沒有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宋言致嘆道。

    陸清清搖頭,「我還不確定,只是一錠金子而已,他未必跟我父母的死有關,但他一定跟我父母在某種程度上有關聯。」

    「你做首富這麼久,就沒能敲開慕家的大門?」宋言致斂盡臉上的笑,再看陸清清的眼神中帶著探究和觀察的意味。

    陸清清搖頭,「大人也說了,他自從做了丞相以後,為人很小心謹慎,平常出門也有眾多家僕侍衛護衛左右,除了朝堂府衙,和一些權貴官員的酒宴,基本上不會去別處,生活單調得很,也毫無破綻,我自然敲不開他的大門。」

    「慕溫良的門你都敲不開,遇到我,你真的是……」宋言致話聽了,後半句沒說。

    陸清清有點被憋住了,接茬問:「大人可是想說『三生有幸』?」

    宋言致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確實三生有幸,沒料到這麼快。」陸清清垂下眼眸,想著自己當初的那些計劃,六年來,他父母身亡的陰影揮之不去,為此她也籌謀不下百種辦法,但不管哪個辦法籌謀的時間都沒少過十五年。對方是權臣,她再有錢在那些高管看來也不過是個小人物,能爬到調查對方,質問對方的位置,談何容易。

    宋言致認真在心裡回味了下「三生有幸」四個字,笑問陸清清有什麼應對辦法。

    「若真能查實這箱東西與慕溫良有關,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去京城,查清楚。」陸清清道。

    「僅憑七品監察御史的身份?」宋言致舉起那錠刻著『良』的金子,「還有一事我覺得奇怪,慕溫良為何會把自家的錢刻成『良』,一般都該刻姓氏。」

    「那時候他還沒有和慕家大房、二房分家,該是公用一個庫房,精明的不想讓人占他便宜,所以他的錢財都刻著自己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陸清清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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