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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20:51 作者: 打字機
    心上像落了一隻小蝴蝶,在他的竇房結附近不停地撲閃翅膀。

    明明沒有那麼喜歡蝴蝶的,但許啄看著他,忽然就軟了心腸,一塌糊塗。

    我也愛你。

    第44章 明日歌(3)

    許啄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被人用圍巾裹好忽然攬進了懷裡。

    一扇門之後就是全校師生,賀執卻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但外面太冷,許啄覺得他暖和,也伸手回抱住了這個大暖爐。

    像個睏倦的小樹袋熊。

    賀執掛著小結巴往就近的避風處走,護著他的腦袋問:「怎麼跑出來了?」

    許啄抬起頭看他,平靜地眨了眨眼睛:「我以為你在叫我。」

    賀執點了點頭:「是在叫你啊。」

    那你扯什麼屁呢。

    賀執嘖了一聲,下手捏了捏許啄一會兒工夫就凍得紅彤彤的鼻尖:「我再問你一遍,好好答。」

    小混混輕咳一聲,深情問道:「怎麼跑出來了?」

    許啄這回說出了標準答案:「我想你了。」

    賀執勾起唇,在監控看不見的地方低頭親了親他的小寶貝。

    「你們班什麼時候比賽?」

    許啄:「關關會提前打電話,沒關係。」

    這小結巴簡直就是他肚裡的蛔……可愛小蟲蟲。

    賀執拉起許啄的手,興致盎然像要去春遊:「那我帶你去個地方。」

    雖然好幾年沒有白天走進來過了,但賀執的所有智商都點在了地圖開拓與記憶上。第一次翻牆的那個夜晚帶許啄抄近路逃到了體育器材室,這次又七扭八拐,領著小朋友走到了一棵毫無特點的行列樹下。

    「就是這兒。」

    賀執對著光禿禿的樹幹拍了拍手,從兜里掏出一個塑料玩具小鏟子。

    許啄:「?」

    校園裡這會兒空蕩蕩的,賀執就這麼蹲在樹池邊,戴著副從蘇泊爾那兒搞來的平光眼鏡,特別認真地挖著土。

    背影相當執著,比三歲還小半個月。

    許啄看了他一會兒,也緩步挪了過去,蹲在賀執身邊,剛剛好看見這人真的從土裡挖出個包了紙的存錢罐。

    許啄:「??」

    賀執欣慰地捧著小豬端詳了許久,直到腿都蹲得有點麻了,他才把手上塵封的財產遞到許啄面前:「園園,聘禮。」

    非常沉甸甸的一隻小金豬。

    許啄鄭重其事地接過來,對著長方形的入幣口打量黑乎乎的內部——什麼也沒看出來。

    又晃了晃手腕,也沒有動靜。

    賀執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雙腿,又伸出手把許啄拉了起來。

    「是紀念版遊戲幣,裝滿了。我上學的時候學校附近還有家遊戲廳,只要在一台機子上拿到了最高分,就可以去前台換一枚。」

    賀執那時候翹課,除了去學刺青,剩下的愛好就是路過遊戲廳進去轉一圈然後彈著遊戲幣走出來。

    林宵白後來總是一派胡言地哭訴:都是這個王八蛋把遊戲廳玩垮的嗚嗚嗚。

    「很漂亮的,每一個上面都印了不同的人物頭像。」

    賀執好像怕他不喜歡,忙不迭地解釋:「老闆那時候說等我集齊一百個,他就以我的臉為原型印一個,結果我才收集了七十六個,他就捲鋪蓋跑人了。」

    他不高興地眯起了眼睛:「我找他好幾年了。」

    這人時常會很幼稚,在別人以為屁大點重要的事上大動干戈。

    有時連林宵白都get不到老大的點,但許啄卻似乎天生就和他一個偏遠山區頻道。

    手裡的小金豬好像突然間更沉了些,許啄有些緊張地捧好了賀執給他的「聘禮」,聲音都放輕了:「太貴重了吧。」

    價值連城的和田玉在他眼裡一錢不值,可以隨手當做禮物送給他喜歡的人,而這幾十枚剛剛裝滿了小豬肚子的遊戲幣卻沉得快要握不住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抱了一盞阿拉丁神燈,馬上就要許願變成全世界最富有的人了。

    原本只是想逗他玩玩的賀執被園園可愛得眉毛高高聳起,沒忍住又走近摸了摸小朋友被凍得紅通通的耳尖。

    嘴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賀執溫聲道:「那時候你婆婆剛進去不久,臨走前告訴我要保護好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我想了想,就把小金豬埋過來了。」

    從入口廣場的雕塑開始,右邊第十三棵白樺樹下,雖然不確定那些混蛋會不會來搶他的小豬,但為了徹底杜絕可能性,賀執連夜翻牆跑到學校里埋下了他逝去的青春。

    老冰聽了都要吐血。

    兜里塞不下小豬,手上捧著也奇怪,但許啄一向有辦法——在賀執依依不捨地放開他時,許啄伸手幫賀執把敞開的校服拉鏈拉上了一小半。

    賀執:「?」

    衣冠不整的小混混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許啄已經把手伸進了他衣服里,將小豬塞到衣服底側由鬆緊帶繃著的衣角撐住。

    賀執為小結巴面無表情「非禮」他的舉動感到震驚,正準備反手非禮回去,旁邊忽然響起一道頗為嫌棄的「嘖」聲。

    兩人應聲回頭,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

    蚊香圈的眼鏡,高挑得比賀執還稍微猛一點點的男孩子。

    程皎。

    沒得意思。

    賀執把許啄從他懷裡抽回去的手握住,興致勃勃地準備做些調戲的舉動,許啄卻冰清玉潔地維持著這個動作主動與程皎搭話:「怎麼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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