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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20:51 作者: 打字機
蘇泊爾翻了個白眼:「我也沒說他一定對女的思春啊。」
「那你難道說他對男……」
林宵白吃驚地捂住了嘴巴:「你是說執哥對我……」
「對你怎麼了。」
賀執推開門,眼皮困懨地耷拉著,從頭到腳都寫著「別他媽惹我」和「起床氣」。
林宵白不敢吱聲了,但是遠視鏡片後的那雙很寬的雙眼皮卻顫了顫,垂下去掩去了三分驚恐、五分難以置信,還有兩分莫名其妙的羞澀難當。
蘇泊爾把戒指取下來收回了盒中:「小許啄都回學校了,你最近怎麼還天天那麼早就來店裡,話先說好,我可不給你加錢的。」
賀執「嗯」了一聲,進屋收拾了一會兒,又拿了個本子和碳筆走出來。
店裡面隔出來的房間多,幾乎每位駐店的紋身師都有一間自己的工作間,賀執來得晚,又只在晚上幹活,到現在還沒給他單獨騰一間出來。
先前這臭小子每天都只在天黑後推門進來,但自從帶許啄過來歇了一周後,蘇泊爾突然就開始頻頻看見白天的賀執了。
太頻繁了,有點煩了。
林宵白早在賀執走過來的一刻便極有眼色地離開沙發給他執哥挪窩,蘇泊爾看著賀小畜生無比自然地斜躺在他的真皮沙發上,握著碳筆在速寫本上塗塗抹抹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你要畫畫幹嘛不在家,非躺我這兒礙眼。」
只有當客人表示滿意大方付款後,蘇泊爾才會在二人分贓的那一刻對賀執稍許和藹一些,平時都跟看見蒼蠅一樣。
他對賀執沒好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另一隻小蒼蠅林宵白卻又不樂意了:「執哥給你店裡客人設計手稿,這是在為你店創收,老闆娘你怎麼這麼剝削階級啊!」
蘇泊爾冷哼一聲:「誰知道他給誰畫手稿呢。」
林宵白下意識想反駁,但轉念一想,確實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賀執一天腦子裡在想什麼,連忙眯著眼睛悄悄覷了一眼。
「我執哥這不就是在畫……畫許啄??執哥!你畫小白臉幹什麼!!我求的符難道不管用嗎!!」
他嗓門太大了,蘇泊爾警告地瞪了小白白一眼:「大驚小怪什麼,思春期少年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林宵白瞪出來了:「我執哥對小白臉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你可不要瞎說!」
「不啊,超有想法的啊。」
懶洋洋的應答自身後響起。
「……」
林宵白機械地轉過身去。
賀執吹了口本子上的鉛灰,打著哈欠站了起來。
「以後再叫他小白臉,我會讓你後悔。」
漫不經心的語氣,但林宵白知道,賀執一個字也沒在開玩笑。
被拋棄的小白失魂落魄地栽在了單人沙發里。
賀執走到吧檯,把剛才完成的那張速寫仔細扯下來,又將剩下的本子遞給了蘇泊爾。
「確實是在給你畫手稿,明天開始換一周假期。」
蘇泊爾狐疑地接過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又要幹嘛去?」
雖然鍋一直是口沒良心的鍋,但其實店裡氛圍很好,賀執幾乎從不請假。
唯一一次曠工,是在蘇泊爾的店被賀執的「叔叔」派人砸了一次之後。
他消失了三天,最終在星夜推門回來。
風鈴聲泠泠,賀執嘴角烏青,生平第一次,對著一個人鞠了長長長長的一躬。
他都沒對著賀妗的骨灰盒彎過腰。
蘇泊爾嚇得不得了,連忙過去扶他,沒想到這人卻忽然栽倒在了他身上,渾身滾燙。
那之後,賀執斷斷續續休息了半個多月。因為他握不住筆,手會抖。
但是再也沒有人來找過他們麻煩了。
可蘇泊爾一直在擔心——不是擔心店被不被砸,他擔心的是店裡這個小畜生的安危。
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每晚都把賀執騙來。
林宵白也在角落裡偷偷看了過來。
賀執對老闆娘扯了扯嘴角,抬起眼皮笑得溫和了些:「沒事,有點兒別的事要處理。」
不是那事就行。蘇泊爾鬆了口氣,又變回了刻薄的電壓力鍋。
他一邊翻著賀執多達二十頁的細節精緻到令人髮指的設計稿在心中暗爽,一邊豎著耳朵佯作不在意地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我再決定給不給你帶薪休假。」
賀執又在他手邊順葡萄吃了。
「沒什麼事,老師要家訪許啄,我回去收拾一下。」
蘇泊爾:「……」
林宵白:「……」
店裡安靜得只剩下賀執掰葡萄時果肉與枝幹分離的細微聲響。
一分鐘前還在嘲笑林宵白大驚小怪的蘇泊爾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他都破音了。
賀執揚了揚眉,似是不明白他在驚訝什麼。
蘇泊爾坐在高腳椅上撫著心口緩了一緩,自言自語:「給人家開家長會還不夠,現在還要把自己狗房子收拾出來讓人來家訪。」
要知道,上一夥想「家訪」他家的成年人,是被賀執扯著頭髮拖在地上扔出院子的。
剛被嚇得站起來的林宵白又腿軟地坐回去了:「家長會?執哥,你什麼時候還去給小、許啄開家長會去了?你怎麼就從來沒給我開過?」
最後一個問題實在太愚蠢了,連蘇泊爾都選擇跳過直接進入了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