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2023-09-30 19:20:51 作者: 打字機
    冀晨咬著牙盯仇人一般盯著他:「你敢說你昨晚沒回學校?」

    昨晚他不僅回了學校,還大搖大擺去女生宿舍樓下轉了一圈,目擊證人可以百計數。

    許啄點了點頭:「回了啊。」

    剛準備幫忙辯解他昨晚應該發燒在家的班主任懵逼地瞪大了眼睛。

    許啄不緊不慢:「給關關送了東西,然後又回了家,還發燒了。」

    「……」

    冀晨:「你放屁!學校大門都關了!你怎麼出的學校!」

    許啄嘆了口氣:「翻牆啊。」

    冀晨:「……」

    班主任:「……」

    事情最終以許啄拒不承認自己砸了窗戶大家繼續尋找真正的兇手結束。

    「等會兒,你剛才進來,看到我頭上有傷,為什麼笑了?」

    冀晨還在負隅頑抗,但許啄已經累了。

    「因為討厭你啊。」

    「……」

    他在李木森敬佩的目光中向對方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

    「老師再見。」

    許啄走出辦公室,在身後帶上了門。

    冀晨就站在走廊上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對,匪夷所思。

    許啄在心裡再次嘆了口氣。

    他從七歲的時候就知道告老師沒有用了,但是冀晨都快十七歲了,好像還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以後不要再耍這種把戲了,沒用的。」

    告老師告家長他都不怕,冀晨狠狠地看著他:「那退學呢?」

    許啄點了點頭:「你可以試試做不做得到。」

    秦崢家裡有錢,他家裡也並不算窮。許啄雖然不願意麻煩許暨安,但是這些人卻不會知道他們家的那本經究竟有多難念。

    若是沒有秦崢撐腰,借給冀晨兩千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許啄。

    但是……

    許啄走到他面前停住了步伐。

    「今天這事是你自作主張吧。」

    他微微歪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男生頭上的繃帶。

    「回去想想怎麼和秦崢解釋吧。」

    冀晨瞪大了眼睛:「你他媽……」

    許啄走了。

    「你是不是腦子真的有病?」

    教學樓天台上,秦崢厭惡地掃了冀晨一眼。

    「你是小學生嗎,竟然還去告老師。」

    周圍毫無坐相站相的少年人們笑作一團。

    腦袋上耀武揚威纏了一上午的繃帶忽然變得燙頭起來,冀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對不起,是我手法太低級……」

    但許啄怎麼知道秦崢會生氣的。

    「因為他的手法更低級。」

    午餐時間,只剩下七八個人留在教室里,關關從許啄餐盒裡挑了一筷子小白菜到自己面前,又換了一塊紅燒肉還給他。

    女孩子眼中眸光頗有興致:「比如呢?」

    「比如,」許啄又把小白菜換了回來,「把我宿舍門鎖用口香糖黏住。」

    關關瞪大了眼睛:「……這麼撈啊。」

    許啄點了點頭。

    就是這麼撈。

    「撈,但管用。你懂個屁。」

    秦崢踢了一腳剛才笑出聲來的傻.逼:「這個學校,除了那個姓關的女的,還有誰敢搭理許啄?」

    關關的名字其實很朗朗上口,直呼其名遠比「姓關的女的」要順嘴的多,但是這個名字太溫柔了,兩軍對壘,他開口便是一句「關關」——無論有多氣勢洶洶,人家都會以為他想泡她。

    「沒人願意和他擠一個宿舍,宿管那修鎖的電話我也給換成了空號,他今晚要不就跪在那裡處理老子吐出來的口香糖,要不就像昨晚一樣,繼續翻牆。」

    秦崢笑了笑:「最好是翻牆,我都給他準備好回禮了。」

    打不開的宿舍門,甩了墨的教科書,潑在身上透心涼的髒水,以及身邊置若罔聞的同學。

    密集厭煩而無用,但這些卻都不是秦崢的回禮。

    晚自習的時候,一張紙條從教室尾巴一排排地傳到了許啄的手裡。

    ——「他們說得對,這些招數,果然只對你弟弟管用。」

    許啄的手指一顫,關關卻已經把紙條抽了過去。

    只余翻書落筆聲響的教室里,座椅挪動的聲響非常刺耳。女孩子利落起身,走到教室後排,站在秦崢笑嘻嘻的面前,「啪」地扇了他一巴掌。

    非常悅耳。

    冀晨:「我操.你媽……」

    秦崢轉回被扇到一側的臉,似笑非笑地拉住了旁邊要起身回手的男生。

    教室後門不知從何時開始便冷臉立著位教導主任,秦崢滿不在意地對關關比了個邀請的手勢。

    「女士優先?」

    關關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後門走去。

    又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秦崢從座位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哎,我可真是無辜啊。」

    無辜你個大尾巴狼。

    所有人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但沒有人敢說出口。

    紙條被抽走的那隻手握緊了些,許啄閉上了眼睛。

    到這一步,秦崢的回禮還是沒有出現,但許啄差不多已經猜出來了。

    在全班的注視下,許啄起身離開了教室。

    若只是他自己,那操場上等著的那些人其實根本不算什麼,但對三年前的許偲卻不是。

    他的弟弟,就是那麼活生生地被他們逼得割了第一次腕。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