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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若是漠北能早點平定,或許史小將軍能……」

    「胡鬧,且不說漠北要何時才能安定,就算漠北安定,擊退了韃靼與瓦剌,也不能無守將!」

    「我一直聽聞,蜀王世子與蜀王一脈相承,都是一般的……沒想到……」

    「唉,方才修生養息,百姓安定下來,又起戰亂!」

    眾人頭痛地議論了會兒,也沒想出誰最適合領銜出戰。

    就朝中那些老將,奔赴西南的路途,都會讓人擔心他們的一把老骨頭受不受得住。

    寧倦淡淡看著幾人商議,指節有節奏地輕輕敲著桌面,見他們安靜下來了,才平淡開口道:「朕已經決定,御駕親征西南。」

    一句話落地,把所有大臣都炸得頭皮發麻,嚇了一跳。

    噌地一下,眾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齊聲勸道:「陛下請三思!」

    「陛下,萬萬不可!」

    「西南兇險,陛下千金之軀,不可冒險啊!」

    戰場刀劍可不長眼,那般危險,萬一出了什麼事呢?

    大齊等了三代,好容易等來位明君啊!

    寧倦垂眸看著一地跪拜的重臣:「朕意已決,還是說,諸位能找到更合適的將領?」

    一句話讓所有人頓時失語。

    他們方才討論了半天,就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帝陛下親自出征,自然能鼓舞士氣,但是……

    范興言心裡嘆了一聲。

    當年江右水患,洪水滔天,疫病蔓延,陛下也敢深入江右,親自將混亂的江右撥亂反正,如今西南起戰亂,陛下怎可能任由下面的群臣猶豫不決,延誤戰機。

    他看了眼旁邊捧著茶盞不語的陸清則,心裡猜測,在召見他們之前,陛下與陸清則應當已經商議過了。

    連陸清則都無法勸動陛下,甚至是贊同的,他們又哪能勸得動?

    范興言默然一叩首:「微臣明白了,若是黔中再失陷,叛軍三捷,勢難抵擋。臣,支持陛下的決定。」

    有了范興言一開口,其他人靜默良久,也只得跟著叩了首。

    他們方才勉強接受了這個消息,寧倦又繼續道:「朕已下詔,立皇子寧斯越為儲君,儀式從簡,待朕回來再祭告祖宗。朕離京時,由皇后輔助太子監國,內閣眾臣從旁協助。」

    這話一出,眾人腦瓜子又開始嗡嗡了,甚至顧不得陛下的尊威,脫口而出:「什麼?!」

    連安靜不語,在旁邊抿著茶旁聽的陸清則臉上也露出絲錯愕。

    這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其餘眾人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震怒,望向陸清則的眼神都變了。

    近來京中關於帝師的流言甚多,勾起了許多人的回憶,帝師於許多人有恩,博聞強識,寬厚仁慈,他在朝中時,陛下行事也知收斂,不會太劍走偏鋒。

    心裡越是偏向懷念帝師,大伙兒對這位男皇后的印象自然也就更糟糕。

    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空有一副好皮囊,也就借著與帝師的幾分相似,迷惑著陛下!

    聽說乾元節那晚,幾個朝臣耐不住,當面嘲諷了他一通,他都沒聽明白。

    這麼個漂亮蠢貨,他懂什麼,陛下竟要他來監國!

    難不成陛下當真被這妖后迷惑了心智?

    除了范興言外,又撲通一聲跪了一地,所有人淒淒切切地勸諫:「陛下請三思啊,皇后殿下、殿下未必通曉政事,京中事務雜亂,他……」

    他懂個屁啊!

    漠北與西南前線需要後方從旁調度輔助,大權交在這種人手中,陛下您不怕後方著火嗎!

    寧倦依舊不為所動:「朕已擬旨下詔,不必多言。」

    其他人都要急死了,看范興言沒吭聲,拼命朝他使眼色。

    范興言與帝師關係不錯,他的話或許陛下還能聽進去三分呢!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里,范興言看了眼陸清則,長身一揖:「微臣領旨。」

    所有人:「……」

    眼前一黑。

    陛下手腕強硬,說一不二,眾人是知道的。

    既然已經擬旨下詔,再想改變陛下的意思,也不可能了。

    大伙兒遊魂似的,瞪向陸清則的眼神愈發不善。

    除了最先贊同的范興言外,沒有人服氣這個新後。

    但又不敢說什麼。

    眾臣在南書房中與寧倦商議了親征的詳細事項,到了天色愈深時,才憂心忡忡、滿臉憂愁地離開了南書房。

    前些日子藩王和韃靼來京,京城各方調度,三大營蓄勢已久,因漠北不太平,也沒有即刻撤走,正好方便點兵,仿佛冥冥之中註定了有此一劫。

    陛下親征,自然無人敢怠慢,今夜三大營連夜點兵,明日一早,寧倦就能帶領大軍,急行去西南。

    在此之前,糧草已然先行。

    等其餘人一離開,安靜了許久的陸清則終於忍不住擰眉開口:「方才過來的時候,你可沒說,要我輔助太子監國。」

    寧倦並不覺得自己先斬後奏有什麼問題,他可是皇帝陛下,甚至振振有辭,相當有理:「懷雪,除了你,沒有人更合適,也沒有人更能讓我放心。」

    陸清則和寧倦漆黑的眼眸對望片刻,看得出寧倦說得真心實意,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他原本動過那麼幾絲心思,或許他能像從前和寧倦一起去江右那般,再度隨行寧倦去西南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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