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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陸清則「哦」了聲,脫了鞋子坐到榻上,渾身都還泛著酸疼感,蹙著眉靠在大迎枕上,又拿了本奏章幫他一起看。
面前的人眉目如雪似月,帶著些許病容,卻不減顏色,溫暖馥郁的梅香撲鼻而來,勾得寧倦蠢蠢欲動,喉間燒灼似的發渴。
但前日也就來了兩次,陸清則就這副樣子了,他只能勉強按捺著,像只圍著勾人的肉骨頭轉悠,卻不敢咬下去的大犬,只能趴下來,將他圍在自己身邊,小心地盯著。
一時沒了心思看奏本,寧倦看他蜷著腿,不太舒服的樣子,把他的小腿拉過來,給他按著小腿,裝作漫不經意地問:「対了,懷雪,有件事我還沒問你。」
陸清則被捏舒服了,應了一聲:「嗯?」
「你那時候說,」寧倦在意得要命,忍到現在才問已經是極限了,「你有過一些學生。」
陸清則沉默了一下,抬起頭,和善地與滿臉「我就是問問,我一點也不在意」的皇帝陛下対上目光:「怎麼?」
寧倦:「……有多少啊?」
陸清則沉吟了一下:「你是說叫過我老師的學生嗎?那這我得算算。」
寧倦手下的動作一頓。
是有過多少學生,還需要算算?!
陸清則把從大學兼職當過家教的學生、參加夏令營教過的學生,以及帶過的幾個班的學生全部算進去,估摸著給出一個數字:「林林總總,幾百個?」
寧倦:「……」
陸清則看寧倦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切換了不知道多少顏色,心裡忍著笑,用腳輕輕踢了踢他:「怎麼不按了?」
寧倦沉默地繼續給陸清則按小腿,良久,冷不丁開口:「但你現在只有我一個。」
又執拗地碎碎念補充:「你還說過,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陸清則沒來由地覺得這樣的寧倦有點可愛。
不是從前那種,用長者目光來看弟弟,或是用老師的目光看學生而感覺到的可愛。
是另一種。
寧倦平素在人前寒漠威嚴,鐵血冷酷,底下的人在他面前,連喘氣重點都不敢。
除了他外,還有誰能知道私底下的陛下是這樣的?
陸清則含笑眨了下眼,挪了挪身下的位置,稍作猶豫後,湊過去,在寧倦英俊的臉頰上輕輕「啾」了一下。
還在碎碎念證明自己地位有多特殊的皇帝陛下倏地就沒聲兒了,微微睜大了眼,連呼吸都凝滯了。
這是陸清則第一次主動親他。
雖然那張柔軟溫涼的唇瓣只是輕蹭了一下便離開了,蜻蜓點水似的,寧倦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心尖像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情緒鼓脹。
不是情慾,要更溫暖柔軟。
大迎枕靠著也不是特別舒服,陸清則換了個姿勢,側靠在寧倦身上,淡定地繼續翻看奏本:「寧霽微,別偷懶,書房裡還擱著一座山呢。」
這也是陸清則第一次這麼主動靠過來。
寧倦渾身都有些僵硬,一時反應不過來。
陸清則沒得到回應,以為寧倦還在為他有過幾百個學生生氣,想了想,伸手順了順他的背,溫聲道:「你是不一樣的。」
除了寧倦,沒有人會這麼執著熱烈地喜歡他,他也不可能接受其他任何學生的追求。
寧倦的喉頭輕微發哽,低沉地「嗯」了聲,右邊的身體一動不敢動的,用著左手,把剩下的奏本批閱完了。
陳小刀身份也不算特別,進宮出宮一輪,沒引起什麼人的關注。
除了范興言。
三日前,乾元節夜裡,陛下遇刺受了傷,暫時修養罷朝,幾位閣臣每日進宮,在文淵閣議事,再由御前大總管長順把奏本送回去。
乾元節上,范興言就対「新後」的身份有了幾分疑惑,思索一番後,著人去陸府附近盯著,果然今日就得知,陳小刀被陛下的人帶進了宮裡。
陳小刀是陸清則身邊的人,陛下好好地突然把人叫進宮做什麼?
他心底愈發狐疑,很想再見見帝後,試探一下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但眼下沒機會,也只能勉強按下疑惑。
如陸清則和寧倦所料,轉日裡,蜀王府就有了異動。
入京的這幾日,寧琮心如死灰。
那日在青樓里生生被痛昏過去後,從他醒來,便沒有勇氣再敢看一眼自己下面。
然而無時無刻不在劇烈發痛的地方,還是在提醒著他,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沒有了。
那日青樓里一片狼藉,侍衛在地上翻找了許久,才把滾到角落裡血糊糊的東西找回來,順便和著另一樣東西,妥妥帖帖地放在了寶盒裡,就擱在床頭。
寧琮看一眼都覺得心如刀絞。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這幾日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陷入暴怒,見到個侍女目光偏一點,就懷疑她在看自己下面,偷偷竊笑,看個侍衛走路帶風,就懷疑対方是故意炫耀自己還有那玩意。
因著他的疑神疑鬼,這幾日蜀王府里被處死的人也不少,後院裡飄蕩著股血腥氣。
而府外還有小皇帝派來監視的人。
寧琮滿心怨毒的恨意,只恨京城離蜀中太遠,自己帶的人又不夠多,受到如此奇恥大辱,也只能龜縮在王府里不能出去。
只要有機會,他定要把寧倦剁碎了餵狗,讓他嘗嘗和他一樣的痛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