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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陸清則被逮回來幾日,大部分時候都冷著臉,見到寧倦這個依稀有些舊影的舉動,想起好像有一次寧倦流鼻血,也是這麼副態度,沒來由就覺得好笑,唇邊有了點笑意,順口補刀:「陛下的墨寶一字千金,怎麼還丟了?」

    寧倦窘迫得耳根更熱。

    他想讓陸清則看到他的改變和成長,承認他不再是他眼裡的小孩兒了,讓陸清則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穩妥的成熟男人。

    可是越是在意在陸清則面前的形象,就越是容易在他面前發生些讓他尷尬的事。

    當真惱火。

    但能看到陸清則笑,窘迫好像也沒那麼要緊了。

    畢竟這是重逢以來,陸清則第一次對他笑。

    寧倦珍惜得目不轉睛,低聲道:「……你開心就好。」

    陸清則的眼睫顫了顫,不用抬頭對上寧倦的眼神,他也知道寧倦看他的目光是怎樣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侷促,明明從前就算猜出了寧倦的心思,他也不會感到侷促的。

    書房內靜默了幾瞬,還是寧倦先開了口:「跌跌蹌蹌地也要過來,總不至於是關心我,有什麼事想說就說吧。」

    語氣平平淡淡的。

    ……什麼就「總不至於是關心我」?

    陸清則難得敏感一下,覺得他話里酸酸的,狐疑地看他一眼,皇帝陛下又面無波瀾,看不出什麼了,斟酌了一下,他還是把徐恕給寧倦看病的事往後按了按,免得起爭端,先道:「錢明明還被關在詔獄,也是時候放他出來了罷?我想見見他。」

    錢明明從頭到尾都很無辜,只是幫他易個容罷了,並不知曉他的身份,跟著他來趟京城,還受這個罪,怎麼也得當面道個歉。

    順便,他還想讓錢明明幫忙,給段凌光傳傳話。

    寧倦眉梢一攏,直接戳破:「你是想去和他說話,還是想讓他給段凌光傳話?」

    段凌光和陸清則是同鄉。

    當年他沒有因靈牌的事治罪段凌光,已經是很看陸清則面子了,現在陸清則還要去找錢明明給段凌光傳私話!

    陸清則是如何看段凌光的?

    寧倦心裡恐慌,唯一能不斷安慰自己的,就是這三年裡,陸清則沒有在段凌光身邊停留過。

    否則他很難控制自己的妒意。

    陸清則見寧倦說穿了,隱約能感受到寧倦對段凌光的敵意,有些不解,抿了下唇:「我的確想讓他幫忙傳個話,他因我多次受到陛下責難,我於心有愧。」

    寧倦妒火更旺,冷然道:「他若是不多事插手,也不會受教訓。」

    陸清則凝眉:「所以陛下的意思是不允?」

    寧倦臉上沒有表情:「詔獄陰冷,你腿腳不便,還是別去了。」

    陸清則也沉下臉:「我明白了。」

    說完,他也不想再和寧倦多說,扶著書案站起身,瘸瘸拐拐地想回屋。

    寧倦一聲不吭彎下腰,把他抄抱起來,大步走出書房。

    陸清則腳還崴著,自知力氣擰不過寧倦,抱著手也不吭聲。

    外頭伺候的宮人一看這架勢,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寧倦踢開房門,把陸清則放到床上,脫下他的雙靴,看了看他發腫的腳踝,還想再說點什麼。

    陸清則眉心一跳,想起昨晚的事,耳根就又開始發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條件反射有了動作。

    他踹了寧倦一腳。

    寧倦垂下眸光,看陸清則的臉色發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聲音也有些不穩:「放開。」

    陸清則力氣不大,被當胸踹了一下,跟被貓蹬了腳似的。

    寧倦眉峰不動,抓著他的腳,欺身逼近,眯著眼問:「膽敢踹朕,陸懷雪,你不覺得自己有點恃寵而驕嗎?」

    陸清則:「……」

    寧倦又逼近了一點:「你應該記得我很記仇,你踹了我,也得有些懲罰。」

    再聽話的瘋狗,也是會咬人的。

    陸清則臉色微變,遲鈍地意識到危險,抽回自己的腳,就想往大床深處爬去,但他的速度哪兒有寧倦的快,一把就被按倒在床上,衣領被翻下來,清晰地感到寧倦溫熱的手指不緊不慢撫過他的後頸:「變淺了。」

    陸清則惱怒:「你再咬一下試試!」

    「我聽你的。」

    身後的話音才落,熟悉的痛感再度襲來。

    陸清則嘶著氣,卻只能被牢牢地按倒在寧倦身下,承受著齧咬。

    好在這回寧倦下口沒上回重,比起懲罰意味,情玉的意味更濃,陸清則疼得並不厲害,但被迫直觀感受寧倦對他的渴望。

    還是又受到了衝擊。

    重逢之後不過幾日,每一日,寧倦都在沖淡他在心底對他的孩子印象。

    陸清則搭著胳膊,埋著臉,恍惚感覺,寧倦在極力改變他們之間那種,類似於親人的感情。

    這次的齧咬極為漫長。

    鬆口的時候,寧倦還輕輕甜了一下那片被揉拎的肌膚,甜得陸清則渾身一顫。

    清晰完整的齒痕,重新烙印在了陸清則雪白的後頸上。

    是一個帶著占有欲的標記。

    寧倦心口的火總算是散了大半,低低笑道:「懷雪,我其實很喜歡你恃寵而驕的模樣,也很樂意你對我多撒氣。」

    這樣他才有理由多咬幾口。

    陸清則睜開眼,眼底都帶了模糊的水霧,淺淺地喘了幾口氣,對寧倦間歇性的發瘋實在頭疼,啞著嗓子罵:「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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