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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陸清則:「……」
這就尷尬了,袖箭的威力還不至於穿甲。
眼見樊煒猩紅的眼神轉了過來,陸清則知道已經沒有第二次偷襲的機會,抿了抿唇。
但這個空檔也給秦遠安爭取到了時間,他翻身而起,又要打成一團時,外面忽然傳來聲驚呼:「不好了,老大,外面有錦衣衛的蹤跡!」
下一刻,「咻」地一聲箭風,外面傳來幾聲慘叫聲。
小皇帝竟然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樊煒臉色猝然一變,毫不猶豫地沖向陸清則,想要將他挾持起來。
就在此時,另一道刀風乍然亮起。
陸清則抬頭一看,看清神兵天降般出現的玄服少年,瞳孔都微微縮了起來。
寧倦居然親自來了!
他瘋了嗎,他可是皇帝!
寧倦臉色陰沉冰寒無比,陸清則從未見過他臉上出現這麼可怖的神色,眼底滲透的森然殺氣甚至比困獸般的樊煒更為濃厚,也比樊煒更不要命似的,刀刀凌厲,幾招之下,樊煒竟然被打得連連退後。
方才秦遠安以一敵二,陸清則的心都沒這麼懸著,屏息看著寧倦,不敢出聲驚動他的注意力,心裡又罵了一聲鄭垚。
鄭垚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寧倦過來了!
除了寧倦,幾個眼熟的暗衛也涌了進來,眼見插手不進戰局,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後只能先把陸清則扶起來,另一個去幫助秦遠安,雙雙將樊煒的心腹斬殺刀下。
小小的柴房裡擁擠而熱鬧。
隨即「噹啷」一聲,樊煒手中的刀被劈到了地上。
少年皇帝提著刀,身上的戾氣還沒收束起來,長靴踩在樊煒的臉上,面無表情地用力一碾。
這般侮辱性的動作,讓樊煒幾乎氣瘋了:「狗皇帝,有種就殺了老子!」
寧倦提腳一蹬,嘭地重重一聲,樊煒的腦袋重重砸地,滲出血來。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眼底仿佛蒙著層陰翳:「朕當然會殺了你。」
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
寧倦嘴角扯出絲冰冷的笑,靴子往下移,踩在他的胸膛上,足背用力一抵。
隱約可以聽到「咔吧」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了,擠壓聲和樊煒窒息雜亂的低微喘息慘叫聲,清晰入耳。
意識到那可能是什麼聲音,所有人心底都是一寒。
陸清則的眼皮也禁不住跳了跳,殺了樊煒自然沒問題,但用這種虐殺的方式,傳出去対寧倦不好。
而且這樣的寧倦看起來確實……有點可怕。
他想要開口,卻又忍不住低低咳了幾聲。
寧倦仍然陷在極端的情緒之中,聽到陸清則的聲音,下意識轉頭看來。
看清陸清則蒼白的臉色,他才恍然回神,收起動作丟開刀,急急地跑過來,一把緊緊地抱住了陸清則。
方才還凌厲似刀鋒弧光的少年,此刻的呼吸卻止不住地發抖。
陸清則腦子裡疼得活似被人伸進把刀攪過,穩住呼吸,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嗓音和緩:「我沒事,沒有受傷,也沒有受驚,別怕。」
溫和的聲音流淌入耳,讓寧倦胸腔里橫衝直撞的戾氣平息了不少。
樊煒眼睜睜看著這対狗男人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親密,咳出了口血,忍痛破口大罵:「狗皇帝,連自己的老師都能下手,寡廉鮮恥、蔑倫悖理,等著看史書如何記載你這欺師滅祖之輩吧!」
陸清則微微一僵,意識到不妥,想要推開寧倦,寧倦的視線卻沒分過去分毫,語氣平淡:「你怕是看不到史書評判朕一生功過的時候了。」
陸清則閉了閉眼,堅定地推開了寧倦,聲音冷下來:「你們就這麼由著他胡言亂語,敗壞陛下的聲名?堵住他的嘴。」
幾個暗衛連忙想動作。
卻不想就在此時,樊煒竟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力氣,一把掀開了要來綁住他的暗衛,提起掉落在身邊的刀,便撲了過來!
瀕死之前的潛力爆發,更何況樊煒本就是一員猛將,眼見著樊煒的刀已到近前,千鈞一髮,寧倦一把推開了陸清則,折腰一避,堪堪躲過了那一刀,但樊煒怒喝一聲,緊隨著下一刀又揮了下來!
「低頭!」
陸清則急促的話才出口,寧倦便放棄了閃躲的想法,聽話低下頭。
他抬手瞄準,一按機括,一串動作幾乎是瞬息之間完成的,「咻」地一聲,帶毒的袖箭穿透了樊煒的脖子。
陸清則平時府內沒事就練練袖箭的準頭,院中的靶心早就被穿爛了。
袖箭上的毒據說大象舔一口就會被麻倒,事實上效果好像也不差。
樊煒砰然倒地,捂著脖子,不甘地「嗬嗬」叫著,表情逐漸凝固。
到這時候,陸清則才感覺到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背,方才一瞬間消失的頭疼又鑽了回來,心跳快得仿若急促的鼓點。
寧倦一腳踹開樊煒的屍體,快步過來扶住陸清則,看他眼神渙散,滿臉冷汗,連忙脫下外袍裹住他的身體,一把將他抱起,厲聲道:「叫徐恕過來!」
陸清則眼前幾乎都出現重影了,耳邊出現嗡嗡的耳鳴聲,一時頭腦混亂,聽不清寧倦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再度清晰過來時,他躺在某個柔軟又堅硬的地方,身下輕微晃蕩著,旋即耳邊傳來寧倦淡漠的聲音:「將秦暉、秦遠安押送詔獄,擇日與衛鶴榮、衛樵一齊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