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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誤診?

    陸清則瞬間明白過來,含笑看向寧倦,盯著他的眼睛:「徐大夫說得很對,陛下覺得呢?」

    寧倦沉默了幾息,最終點了下頭,淡淡道:「老師都開了口,朕自然也會記得他們的功勞。」

    看起來是不會計較誤診的事了。

    目的達到了,徐恕看陸清則又順眼了一分,拱拱手準備回去繼續忙活。

    寧倦卻忽然將視線轉到他身上:「老師在外向來不露真容,徐大夫應該明白朕的意思。」

    徐恕愣了下,忍不住又看了眼陸清則的臉。

    有這麼張臉,還藏起來做什麼?

    他不清楚這其中有什麼彎彎繞繞,不過也懶得深究:「明白,我不會說出去的。」

    「對了,徐大夫,」陸清則還是很不自在,握拳抵唇,輕咳了聲,「我現在可以沐浴嗎?」

    徐恕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但要儘快,別吹風著涼了。」

    等徐恕離開了,陸清則笑著望向寧倦,調侃著問:「陛下,聽到大夫的話了?這下能准允我沐浴了吧?」

    怕陸清則著涼,寧倦淺擰著眉,還是有點不樂意。

    陸清則偏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眉尖皺著,露出分嫌棄:「再捂就臭了。」

    話音才落,眼前一暗。

    少年皇帝湊過來,微傾下身,在他頸側輕輕一嗅。

    微涼的氣息拂過敏感的脖頸,激起片雞皮疙瘩,落在耳中的嗓音微啞:「不臭,香的。」

    是淺淡清冷的梅香,混著苦澀的藥味兒。

    這個距離和姿勢,有些說不出的曖昧輕佻。

    陸清則足足愣了三息,才回過神來,兩指抵著寧倦的腦袋,冷靜地把他推開,教訓道:「說話就說話,湊這麼近做什麼。」

    往常他故意沉下語氣教訓,寧倦都會乖乖巧巧地應是。

    這次卻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嘴角短促地翹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陸清則忽然有點頭疼,揉了揉額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次醒來後,總覺得這小兔崽子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具體是哪裡出了問題,又一時說不上來。

    非要大逆不道地說道說道的話……像是從一隻只會撒嬌的小狗,變成了一隻會咬人的小狗?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陸清則鎖著眉頭,又看了眼寧倦。

    後者剛去吩咐完外頭的人準備熱水,又湊到了他身邊,明亮的眼眸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老師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陸清則內心頓時盈滿了罪惡感,甩去腦子裡那些亂糟糟的念頭,微笑著點點頭。

    這不還是只可愛的狗勾?

    作者有話要說:

    寧果果:嗯嗯嗯對對對,我就是老師最可愛的狗勾(乖巧藏起獠牙和狼尾巴)。

    第四十一章

    沒等太久,下頭的人魚貫而入,搬進浴桶,又送上熱水、毛巾胰子和乾淨衣物等。

    熱水一進來,屋裡登時水霧瀰漫,本就是三伏天,現在更加悶熱不已。

    陸清則攢了會兒精神,感覺又恢復了幾絲力氣,迫不及待地想要洗一洗,等人都退出去了,手搭在衣襟上,忍不住睇了眼某位沒眼色的:「我要沐浴了。」

    寧倦坐在原處,一動不動:「嗯,我知道。」

    陸清則好脾氣地指了指門外:「聽長順說,你也許久沒休息好了,趁現在去補會兒覺吧。」

    寧倦依舊八風不動,穩如泰山地坐著,抬眸注視著他:「我擔心老師。」

    寧倦眼睛狹長,因為身居高位,看人時總有三分漫不經心的凌厲,現在卻是從下往上,仰視著陸清則,眼眸看起來便有種小狗般的誠摯灼熱,仿佛是真的很憂心陸清則一個人洗澡,怕他會力竭昏倒。

    陸清則著實愣了三秒,他很得小動物喜歡,自然也很喜歡小動物,尤其喜歡狗狗。

    那麼赤誠熱烈又無辜的小狗。

    陸清則簡直沒能承受這樣的眼神,理智搖搖欲墜了三秒,才守住底線,肅容再次趕人:「我一個人可以,不必憂心。」

    在寧倦面前換換衣服無所謂,但脫光他就不太能接受了。

    尤其他現在感覺自己又髒又臭。

    小崽子在他面前向來嘴甜,香什麼香的……真是皮癢了,敢對老師這麼說話。

    寧倦並不回應陸清則的話,自然而然道:「我給老師洗頭髮吧。」

    陸清則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琢磨了下。

    這孩子,是不是又受刺激了?

    剛認識那會兒,他替寧倦擋了刺客一劍,失血昏迷了幾日,小皇帝整日擔心他會半夜突然沒了,每天晚上都要來試探一下他的呼吸,才能安心睡著。

    這次他病得頗重,昏睡了好幾日,寧倦不眠不休地守著他,憂心比從前更甚。

    這孩子有些左性,偏執起來誰也拉不回。

    算了,反正都是男人,還怕看麼?

    陸清則稍一想想寧倦這幾日衣不解帶地照顧自己,心就止不住發軟,妥協道:「好吧,那你轉過頭去。」

    寧倦坐在桌旁,手掌托腮,含笑眨了下眼,聽話地別開了頭。

    誠然他心裡是藏著些骯髒齷齪、不可告人的心思。

    但陸清則大病初癒,他若是有什麼旖旎心思,想要占便宜,豈不是與禽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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