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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寧果果這到底是有多近視,才看出秋波的啊?

    陸清則饒有興致的,也沒注意,隨著他含笑瞅著鄭垚的時間越長,寧倦的眼神也越冰冷了。

    鄭垚頂著巨大的壓力,緩緩淌下一滴冷汗:「……」

    帝師大人,求求你別看我了!!!

    陸清則看了會兒,心裡還有點好笑。

    居然還會開玩笑了,看來寧倦也沒多生氣嘛。

    他輕咳一聲,撂下筷子,從容地解救了下看起來十分煎熬不安的鄭大人:「鄭大人特地過來,想必是有別的事吧?」

    鄭垚又不是傻子,審訊還沒結果,巴巴地湊上來挨罵幹嗎。

    鄭垚聞言,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趕緊提正事:「是這樣的,臣方才在外面見到一對行蹤鬼祟的少年少女,自稱認識陛下和陸太傅。陛下與太傅是隱姓埋名而來,怎麼會有認識的人?臣覺得可疑,想將他們拿下,沒想到那個少年武藝頗強,就是不會說話……」

    陸清則越聽越感覺不對勁:「那小姑娘叫什麼?」

    「自稱是於流玥。」

    陸清則複雜地道:「我們的確認識。」

    是山洞裡帶領災民的那個少女。

    武藝頗強但不會說話的那個,恐怕是在靈山寺外身手不凡的啞巴少年。

    鄭垚:「……」

    他是不是又要挨罵了。

    寧倦微擰了下眉:「人呢?」

    「關起來了……臣這就放人!」鄭垚撓撓頭,「陛下,要把人帶上來嗎?」

    寧倦沒急著給予答覆,先看了眼陸清則,指尖點了點桌面:「傷到沒?」

    若是弄傷了,渾身血糊糊的,恐怕不好看。

    還是別放到老師跟前,惹他不虞的好。

    鄭垚微微鬆了口氣,感到慶幸:「這倒是沒有,還沒打起來,那個少年就被於姑娘叫住了,乖乖跟我們走的。」

    寧倦這才嗯了聲,慢條斯理地拭了拭唇角:「帶上來吧。」

    倆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手下人來收走了餐碟。

    聽到人沒受傷,陸清則也安心點了,習慣性地倒了杯茶,捧在手裡,吹了吹裊裊的煙氣,猜測於流玥的來意。

    寧倦忽然看他一眼,笑道:「老師又忘了。」

    陸清則疑惑:「什麼?」

    寧倦拿起擱在邊上的白銀面具,望著那張過於惹眼的清艷臉龐,溫聲細語:「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看見老師的臉哦。」

    鄭垚,長順,陳小刀。

    這些能直視陸清則的人,也能被他回視的人,已經是他容忍的極限了。

    少年皇帝的聲音柔和款款,好像只是擔心他暴露毀容一事為假般,陸清則的心跳卻冷不防漏了一拍。

    但他來不及探究,眼前就被面具遮了遮,什麼都看不見了。

    等視野再恢復,面前的寧倦笑得十分柔軟無辜,剛才似乎只是錯覺。

    陸清則碰了碰臉上冰冷的面具,按下心底的疑惑。

    等了片刻,於流玥與林溪就被鄭垚帶了上來。

    見到坐上和寧倦和陸清則,於流玥麻利地拉著林溪跪下來,利落地一拜:「民女於流玥,見過陛下、見過陸太傅,先前在山洞邊,是民女出言無狀,還望陛下與太傅海涵。」

    寧倦雖然在陸清則的事情上頗有點斤斤計較,但在這些方面向來不放心上:「無妨,起來吧。」

    見於流玥還有點猶豫,像是怕寧倦只是嘴上說說,心裡依舊怪罪的樣子,陸清則溫和地開了口:「我們隱瞞身份前來,也是為了看看江右的民情,放心,陛下寬仁大度,不會在意。方才鄭大人不也誤會了你們一場?算是扯平了,無需記掛。」

    陸清則的嗓音清潤溫柔,落入耳中有種蠱惑般的真誠。

    鄭垚的眉毛抽了抽,沒被蠱惑到,只感到一絲淡淡的惆悵。

    他怎麼就沒體會過陛下的寬仁大度?

    但這話他是不敢說的。

    聽完陸清則的話,於流玥這才起了身,她身後的林溪又往她身後縮了縮,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害怕周圍的人太多,但他還記得陸清則能讀懂他的手語,朝陸清則露出個有點害羞的笑容。

    陸清則和善地朝他頷了頷首。

    寧倦面無表情地抿了口茶。

    看兩人這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是一聽說陛下降臨的消息就趕來了,陸清則收回打量的視線,道:「都坐吧,不必拘束。我和陛下在靈山寺外見過林公子,沒想到你們二人還相識。」

    下頭的侍從被寧倦一瞥,趕緊給倆人搬來椅子。

    林溪和於流玥不太自在地坐了下來,少女小小地點了點頭:「林溪是民女的弟弟。」

    陸清則聊家常般笑問:「嗯?你們是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嗎?」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的,卻不會給人在輕慢的感覺,反而能不自覺地讓人放鬆心情,面對他,於流玥不知不覺間也沒那麼緊張了,稍一猶豫後,爽快道:「林溪是民女父親從前走鏢時撿到的,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與民女的親弟弟也無異了。」

    陸清則還想再繼續打探下去,寧倦卻沒什麼太大的耐心看陸清則和不相關的人耗著,不咸不淡開口問:「特地找來,有事相求?」

    之前在山洞裡時,於流玥就有點害怕寧倦,潛意識裡感到這個少年十分危險。

    但她是災民們的領頭,即使害怕,也要強撐不能露怯,現在知道寧倦的身份了……尤其還當著寧倦的面罵過他,對上他就感到一絲尷尬的侷促:「是有兩件事想求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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