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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11:13 作者: 青端
那杯茶我喝過。
作者有話要說:
寧果果:QAQ有、有點高興,還有點害羞。
陸清則:嘖,出息。
註:以無羽簇箭射場中插著的柳枝,既射斷柳枝又能手接斷柳飛馳離去者為上等,只射斷柳枝而不能接住斷柳者為中等,射不斷或射不中者為下等。——來自百度百科《射柳》
第二十章
「哼哼什麼呢?」
陸清則閒適地靠在大迎枕上,毫無所覺地又呷了口茶,悠悠散散地教訓:「切不可在人前也這麼吞吞吐吐的。」
寧倦瞳孔幽深,盯著他摩挲著茶盞的細白手指,欲言又止了半晌,臉紅紅地把話咽回去,乖順地嗯了聲:「知道了,老師。」
暖暖的燭光里,少年坐姿端正,冷俏的五官也多了幾分柔和,像只被順著毛的小狼犬,看不出來曾經渾身毛刺的樣子。
把隨時可能失控咬斷人喉的暴君,養得這麼溫良恭儉讓,陸清則十分有成就感,伸手去碰他的臉:「臉怎麼紅紅的?是不是白日裡風吹多了?」
貼上來的手指細膩微涼,絲綢般細滑。
那感覺仿佛一下竄到了心口,寧倦的眼睫顫了顫,喉間有點發乾,偏偏茶水還被陸清則毫無所覺地順走了,只能借著重新倒茶的動作,轉移注意力:「沒事,就是屋裡悶了些。」
陸清則還想再問,寧倦卻提前截了話頭:「是這樣的,老師,我讓鄭垚去查秦遠安的時候,意外發現……」
陸清則發現華點:「等等,你查秦遠安做什麼?」
「……」寧倦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瞎吃乾醋,冷靜道,「今日他出現在老師身邊的時間太湊巧,該查。」
秦遠安哪能確定他會過去救人?
陸清則更迷惑了。
寧倦趕緊跳過這一茬,拋出重點:「沒想到竟查出來,秦遠安差點成為衛鶴榮的女婿。」
陸清則眉毛一挑。
秦遠安他爹秦暉,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跟衛鶴榮不對付很多年了。
尤其是寧倦登基之後,秦暉每封摺子都在罵衛鶴榮。
五年前寧倦能獲得聽政的權力,秦暉至少出了小半的力。
這倆人的不對付,是真的不對付。
而且重點是……
陸清則抬眸:「衛鶴榮不是只有個兒子嗎?」
根據錦衣衛遞上的資料,衛鶴榮的獨子衛樵出生便患了不治之症,衛夫人去後,十歲的衛樵被衛鶴榮嫌棄,丟回了衛夫人的老家,再沒過問過。
十足的冷酷絕情。
寧倦頷首:「老師可能不知道,衛鶴榮與秦暉年輕時是一對摯友。」
甚至還是一起借住在寺廟裡,寒窗苦讀時,抵足而眠的那種摯友。
後來衛鶴榮先中一甲狀元,秦暉又在三年後中進士,倆人成婚時還結了娃娃親,不過晚出生的衛樵是男孩兒,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但衛樵在離京前,與秦遠安感情甚好,兩小無猜。
旒冕摘下去了,少年烏黑濃密的頭髮就格外有誘惑力,陸清則忍不住順著柔軟毛茸茸的發頂薅了兩把:「衛樵不是被送回老家了麼,你特地提他,難不成衛鶴榮把他接回來了?」
寧倦笑眯眯的:「老師真是料事如神。」
陸清則愣了一下:「若是接回來了,京中該有些閒言碎語。」
這小小的燕京,還能有社交悍匪陳小刀打聽不到的八卦?
他邊說著,就想收回手。
寧倦察覺到他要收手了,悄咪咪又在陸清則手心裡不經意似的蹭了兩下。
乾清宮一干宮人,也只有長順能貼身伺候寧倦,就算如此,他仍會避免被人觸碰,不像那些離了下人就不能自理的王公貴族。
可是他好喜歡被陸清則摸腦袋。
那隻不算寬厚、也不算溫暖的手掌,不緊不慢地撫摸著他的時候,總能帶來一股如同他本人一般的沉靜,徐徐浸潤心田。
蹭完了,寧倦正了正臉色:「衛鶴榮派人秘密將衛樵接回了京城,今日一早便抵達了,只是十分低調。」
若不是他看秦遠安不爽,順口讓人查了一下,發現娃娃親的舊事,讓鄭垚派人去衛府死死盯守,恐怕就不會注意到衛樵了。
「衛樵此次回京,是因為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衛鶴榮白日裡消失的那片刻,應該是暗中回去看他了。」
寧倦的嘴角緩緩勾起,眼底卻沒有笑意:「想不到衛首輔舐犢情深,演了這麼多年,也要演不下去了吧。」
所有人都以為,衛鶴榮與妻子關係冷淡,對親生兒子不聞不問。
但沒想到,衛鶴榮不是對衛樵毫不關心,相反,他煞費苦心地護著自己這個兒子,將他送出京城的漩渦中心,顯然是為了讓他平平安安長大。
但因為衛樵病重,又不得不將他接回了燕京。
要不是寧倦突發奇想,查了下秦遠安,恐怕還不會注意到衛樵。
陸清則突然有點啼笑皆非。
衛鶴榮演了這麼多年,沒想到暴露在寧倦的一時興起上,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表情。
陸清則往後靠了靠:「衛鶴榮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病死在眼前,京城名醫雲集,他把衛樵接回來,也是想再尋求一絲生機罷。」
寧倦點頭:「我讓人全天候在衛府外盯著的。」
因著這樁事,派去江南尋人的錦衣衛,臨時又領了個加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