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夢魘

2023-09-30 19:01:28 作者: 九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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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梵音,你說阿星是不是還活著?」

    他沒有理我,而是將那顆子彈裝進了衣兜里,之後轉身跟我說了兩個字:「走吧。」

    上了飛機後,顧梵音就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一句話都不說。

    我坐在他的身邊,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說真的,我肚子裡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他,可是我現在卻問不出口。

    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了,這個男人也不一定會告訴我。

    就這樣。我藏著心事,又帶著對豆豆的期盼,我們倆踏上了飛往太平洋的旅程。

    飛機飛了大概十幾個小時,終於落地。

    而顧梵音也醒了過來。

    下飛機之後。機場有專門的人在等待,他們一個個都穿著黑色的西裝,帶著黑色的墨鏡,差不多十幾個人,站在了道路的兩旁。

    顧梵音下飛機後立刻有人上前問候,但是說的話卻是我聽不懂的外語。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跟在顧梵音的身邊。

    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我們住進了酒店後。顧梵音就離開了。

    做了一晚上的飛機本來應該是很累的,可是我惦記著豆豆,所以也沒睡覺,躺在床上想著和豆豆見面時候的場景。

    一晃過了這麼久,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還是不是記得我。

    顧梵音是早上八點回來的。

    手上拎著一屜小籠包,放在了桌子上:「現在這個地方,買包子可是很難買,過來吃早餐,吃完後去見女兒。」

    我吃了倆包子也就飽了。

    心急得我,並沒有吃出包子有啥味兒。

    只知道,肚子填飽了。

    之後他又遞給了我一瓶飲料,本來我不喜歡飲料這種東西,但是我見豆豆心切,所以也沒有拒絕,顧梵音給我什麼我就吃什麼。

    可是,我喝完飲料之後就有些犯困。

    顧梵音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溫聲說道:「暖暖,我們還有好長一段的水路要走,我感覺你太焦慮了,所以,在剛才的飲料里放了一片安眠藥,希望你能好好睡會兒。」

    我剛想說點什麼,腦子卻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

    顧梵音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我後來也漸漸地失去了意識。我只知道他將我抱了出去,之後上了船。

    再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朦朧中,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我十三歲,阿星十五歲。

    我們姐妹倆跟著爸爸去部隊,阿星到了靶場就拿起了搶,像模像樣的跟著爸爸打靶,而我則是悄悄地溜進了部隊的文藝團,聽著他們唱歌。

    那裡面有個很帥的小伙子,他穿著一身軍裝。站在高台上,認真的唱歌。

    從我這個角度我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只能看到一個側臉。

    他歌唱的非常的好聽。

    一首當你的秀髮拂過我的鋼槍唱的很走心。

    就在我聽得正投入的時候,阿星忽然間也跑了過來。

    只有十五歲的她,發育的很好,已經像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身材非常的好。

    她攏了攏帶著汗水的長髮,神秘的沖我笑了笑說:「阿暖,姐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我這個人,沒什麼主見,其實我還是喜歡聽他們唱歌的,但是姐姐說帶我去看好玩的地方。我也沒有拒絕,所以就跟著她去了。

    我以為她會帶我去什麼好地方,可是她卻將我帶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她抱著胸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冷冷的說道:「你沒有資格喜歡那個男人。」

    「我……我沒有喜歡他,我只是覺得他唱歌好聽。」

    我的話剛說完,阿星猛地甩了我一巴掌:「以後不許看他,他是我的。」

    我摸了摸被打的臉。心中雖然委屈,可是,還是忍住了。

    阿星冷笑了一聲,眼角閃過幾分不屑和嘲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是我的妹妹,窩囊,愚蠢,我打你你都不知道還手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啊,阿星打我,為什麼我不還手?

    可是,她是我姐姐,我為什麼要還手?

    「你是我姐姐……」

    「姐姐?可是我從來沒有當你是我妹妹。爸爸不喜歡你,我也不喜歡你,你就是我們溫家的恥辱,這輩子都沒人喜歡你。」

    我不再說話。晚上回家的時候,爸爸看了一眼我被打腫的臉,簡單的問了句:「你的臉怎麼回事?」

    阿星突然間笑著說道:「我打的。」

    我爸愣了愣,阿星又笑道:「我哪敢打妹妹。肯定是她不小心在哪撞得。」

    「你真像當年的我,機靈,又聰明。」

    他們父女倆一人一句,完全沒有我說話的空隙,我也只是看著窗外頻頻倒退的白楊樹,想著那個唱歌的小哥哥。

    阿星,她就算是真的犯了錯,我爸爸都不會責怪她。

    就像剛才,爸爸清楚的知道是她打了我,可是她不但沒有一句訓斥的話,反而和她有說有笑。

    而我只是縮在暗處,一個人難過。

    回到家之後,阿星進了我的臥室,用她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溫暖,我從一開始就在想,溫家有我一個人耀眼就夠了。為什麼會有你的出生,現在我忽然間明白了,你的存在似乎就是為了陪襯我。」

    「不,我只是不想和你爭。」

    「呵,和我爭?你配嗎?你連打我一巴掌你都不敢,你拿什麼和我爭?」

    我咬著唇不說話,阿星冷笑著走到了我的面前,拿出了一盒藥膏。打開了蓋子:「爸爸說,讓我來看看你的臉,他說女孩子打架不能打臉,所以讓我給你送藥來了。」

    說完之後,她將整盒藥膏全都擠了出來,糊在了我的臉上,之後轉身,摔門離去。

    我一個人躲在鏡子前,將那些藥膏一點一點的擦了下來。

    阿星走後,是許念進來抱著我哭。

    那時候,我們倆關係很好,好的穿一條褲子。

    我不懂為什麼阿星會那麼的討厭我。

    永遠都不懂。

    阿星,阿星,我永遠都看不透她的想法。

    就在我淪陷在夢魘中的時候,我聽到了顧梵音的聲音:「阿暖,醒一醒,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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