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小老頭

    ()」

    比起常子騰，杜玥的爸爸媽媽更擔心。

    常子騰問：「醫生，怎麼樣？」

    「進待產室吧。」醫生說。

    **

    或許是醫生又囑咐了一遍該怎麼呼吸，或許是先前太疼，又或許是已經熟悉了疼痛的滋味，躺在待產室，杜玥竟是覺得沒有先前檢查的時候那麼疼。

    常子騰穿著消毒過後的衣服，在旁邊握住杜玥的手，「喝點兒水。」

    杜玥點頭。

    常子騰拿著吸管放到杜玥嘴邊，杜玥只吸就可以。

    不是水，是參湯。

    「這是房嬸熬的，媽媽在外面。」常子騰說。

    杜玥想要說些什麼，常子騰伸手止住她，「好好的養著精神，別費力！」

    杜玥只能點頭。

    *

    杜玥也才喝了三四口房嬸預備的參湯，醫生來了，杜玥被推去了產房。

    推入產房的時間是上午6點半。

    產房外，常子騰，杜玥爸爸杜玥媽媽杜翹，還有常於灝陸菀都在。

    不遠處的另一間產房，還有另一戶人家在等著。

    看樣子應該是女方的老公還有女方的媽媽兩個人。

    那間產房裡痛苦的喊聲不斷。

    杜玥這邊卻是靜悄悄的。

    「不會是暈過去了？」杜媽媽捏著杜爸爸的手都快變形了。

    「不會不會，有事兒醫生就說了。」杜爸爸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產房房門。

    「是啊，放心吧，親家，不會有事兒的。」陸菀勸。

    挽在常於灝臂彎的手攥的常於灝的手臂都發麻。

    那邊產房裡產婦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女方老公在門口連連的轉圈兒。

    沒一會兒，女方老公的媽媽來了，「怎麼樣？」

    「還沒出來呢！」女方老公說。

    「哦哦！」女方老公媽媽點頭，轉頭看到常子騰他們這邊，女方老公媽媽跟自己兒子低聲：「你聽聽，太招人嫌了。」

    「哎呀媽，生孩子能不疼嗎？再說，人跟人體質不一樣。」兒子有點兒急了。

    女方老公媽媽繃了下臉，轉頭又笑眯眯的拉住女方媽媽，「親家，沒事兒啊，聽聲音就知道有力氣著呢！沒事兒！」

    「希望吧！」女方媽媽說。

    話音還沒落地，那邊產房的門推開，醫生出來，「產婦的心率太快，我們建議改剖腹產……」

    那邊聽著動靜，常子騰的額角也狠狠一跳，轉頭就看向了旁邊杜玥所在的產房。

    而幾乎同時，產房裡傳來嬰兒的哭聲。

    杜玥，生了。

    *************

    六斤八兩。

    比上輩子杜玥的孩子生出來的時候要重一些。

    小孩子大多的時候閉著眼睛，即便是睜著眼睛據說也只能看到最近處的，於是就是要麼吃要麼拉的小豬豬。

    剛生下來的小孩兒不用喝水，只吃母乳就可以。

    因為孩子自身的汗腺還不行，四周的溫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要隨時注意。

    枕頭也要軟軟的，中間凹，四周凸。

    尤其要注意大便，剛開始的大便是黑綠色的，後來慢慢的變得粘稠。

    原來房嬸以為自己還能幫上忙，可孩子奶奶姥姥還有孩子的爸爸都能幹，最後房嬸只能負責做飯，然後遠遠的瞧上幾眼孩子，用沒有閃光燈的照相機照幾張照片回去給常爺爺常奶奶看。

    孩子的小臉兒皺巴巴的，剛生下來沒多久就已經開始掉皮，就像是個小老頭兒，可不管是杜媽媽還是陸菀都在說：「哎呦，這個孩子長的還真像小二。」

    常爺爺常奶奶比爸爸媽媽的眼神還好，只看著照片就斷定：「鼻子像小二，眼睛像玥玥。」

    杜玥，「……」

    她怎麼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好不容易旁人都散開，杜玥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正打算仔細的打量那個孩子的時候，常子騰坐到床頭，幾乎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辛苦了。」

    淡淡的嗓音，就像是醇香的蜜，那雙深幽的眼睛看著她，視線里有她，也只有她。

    杜玥不期然想到了上輩子她生下孩子之後除卻自己媽媽和姨們，連老公都沒時間多看她幾眼的情形，眼睛不自覺的發紅。

    常子騰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讓杜玥變得這樣激動，不過他也聽醫生說了，產婦生下孩子之後很容易情緒變化，嚴重的會有抑鬱症。

    彎著唇，手指拂過她眼角的濕，「不要這麼容易被感動，會被騙的。」

    杜玥「噗」的笑出聲，「除了你，還有誰騙我~」

    「這可說不定。」

    常子騰說，眼睛悄然的落到旁邊正張爪著小手往杜玥身上扒拉的嬰兒身上。

    前兩天杜玥還需要把乳-頭塞到孩子的嘴邊，現在不用管，孩子靠近杜玥，聞到熟悉的味道就開始找吃的。

    「他是你兒子。」杜玥無奈。

    常子騰眉角挑了下，「我知道，皮皮嘛~」

    杜玥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太對，常子騰已經起身，「好了，你餵他吧！別讓他吃太飽。」

    **

    孩子小小的力道吮吸，因為早先就沒有放棄過的按摩，杜玥的奶水很順，也很充足。

    杜玥低頭看著孩子臉上的表情都好像能感受到孩子滿足的小心情。

    小手指嫩嫩的，小臉兒滑滑的。

    她已經不記得上輩子她的孩子剛出生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說不出的情愫蔓延。

    「啊——」

    忽的，外面一聲尖叫。

    杜玥嚇了個激靈。

    孩子本來正喝的好好的，也「哇哇」的大哭起來。

    媽媽趕緊的過來，「哎呦，嚇著我們小皮皮了。」

    「怎麼了」杜玥問。

    「我也不知道，哭的比你陣痛的時候哭的嗓門還大，不過我們這一層都是已經生完孩子的了！」杜媽媽也是一頭霧水。

    稍許，房嬸進來，拎著中午的飯菜。

    醫院也有食堂，可杜玥還有家人的飯菜都是在家裡做好了送來。

    「外面怎麼回事兒？」杜媽媽問。

    「是催奶呢，剖腹產奶水下不來。」房嬸上來也聽到了樓道里的呼聲，順著過去瞧了眼，發現那邊病房的門口已經站著好幾個人，問了句才知道原因。

    「那孩子可是可憐了！」杜媽媽說。

    房嬸點頭，「是啊，就是有奶粉也沒有母乳的營養好。」

    「所以還是我們皮皮有福氣，是不是？」

    房嬸看著杜媽媽懷裡的孩子，笑的臉上像是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