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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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1月25日晚上。

    杜玥半夜裡醒來去洗手間。

    原來沒有懷孕的時候，杜玥一直就是一覺到天亮，可隨著肚子越來越大，每晚上杜玥晚上總會起一次。

    杜玥的手按在沖水鍵上，眼睛無意識的往馬桶的水窪里看了眼，意外的發現了一抹紅。

    掉紅了。

    杜玥激靈了下，又鬆緩下來。

    按照醫生的推斷，她這幾天也就該生了。

    看來就是今天。

    杜玥回到房間，躺到床上之前看了眼床頭的夜明鬧鐘，指的是凌晨三點四十分。

    即便屋內昏暗，杜玥的小動作，常子騰還是看到了，「怎麼了？」常子騰打開了床頭燈。

    常子騰撐起身子，姿態有些懶，眼睛卻是異常灼亮的往杜玥的肚子上看過去。

    隨著一天天的靠近臨產期，全家人都在等著她生下孩子。

    常爺爺常奶奶隔一天都會打個電話過來問問她怎麼樣。

    爸爸媽媽更是就差扳著手指頭數日子了。

    常子騰前幾天還去上班，這幾天基本上都是在家裡辦公。

    不用他說什麼，杜玥就知道他的擔心和緊張。

    如果是第一次生孩子，她也會緊張。

    可對她來說並不是第一次。

    「沒事兒。」杜玥說，「就是可能今兒孩子就能生下來。」

    聽著杜玥前面幾個字，常子騰衝著她伸出手。

    天涼了，雖然屋子裡的暖氣很足，可杜玥還是習慣的靠在他的懷裡睡覺。

    兩個人相互依偎，這樣她有什麼動靜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等後面杜玥那句話說出來，常子騰的動作驀的一僵，「你說什麼？」

    下一刻，常子騰按亮了屋頂燈。

    乍然而來的光亮讓杜玥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等再睜開眼，常子騰已經站到了衣櫃跟前穿衣服。

    動作優雅的有條不紊，低斂著的眉角卻是深邃的肅然。

    杜玥拉住常子騰，「真的不著急，才見紅。」

    才，見，紅？

    常子騰凝眸看著她，發現杜玥還真是一點兒不急。

    常子騰淺淺的吁了口氣，「我知道，我們先去醫院。」

    「乖，去換衣服。」

    常子騰拍著杜玥的肩膀。

    手指頭些微的抖。

    杜玥看到，拉住他的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呢，我想先睡一覺，等十分鐘陣痛的時候再去，怎麼樣？」

    常子騰覺得自己的眉心都快皺成一團了。

    「病房是早就安排好的，到了那邊再睡覺也來得及。」

    「可到了那邊我睡不著怎麼辦？生孩子需要體力。」

    「……」

    常子騰突然間的語滯。

    他聽奶奶說過生孩子的時候女人是需要有力氣。

    常子騰看了眼表，「這樣，你先睡！」

    杜玥很高興，拉著常子騰的胳膊，「你陪我。」

    「好。」

    常子騰摟著杜玥再次躺回到床上。

    *

    睡慣的床就是容易安眠，何況杜玥也是想能睡就多睡一會兒的積攢力氣，很快杜玥就睡著了。

    聽到杜玥均勻的呼吸，常子騰從床上起來，小心的走到外面，撥通了電話。

    「……她見紅了，說是等陣痛的時候再去……嗯，我知道，您跟房嬸說一聲，好……」

    「……」

    隔著房門，杜玥睡的香甜。

    *

    陣痛突然的到來，杜玥直接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樣？」

    杜玥的眼睛還沒有睜開，旁邊的人就已經醒了。

    「沒事兒，有點兒疼。」

    「等半小時陣痛的時候再去醫院吧。」杜玥說。

    「好。」

    *

    杜玥再一次從夢中醒來。

    「好了，半個小時了，起來穿衣服。」旁邊的人說。

    杜玥坐起來，穿上衣服。

    杜玥洗了臉，又給臉上簡單的抹了一層郁美淨潤膚霜。

    常子騰靠在門口看著她。

    眉心絕對的皺成一團。

    「怎麼了？」杜玥問。

    「你，不疼？」常子騰覺得自己說出來這三個字都很費勁。

    杜玥點頭，「不疼，就是有點兒墜的感覺，就好像孩子隨時能生出來。」

    常子騰吐了口氣，手都暗暗的攥到一起。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緊張了，還是杜玥太不緊張了。

    等杜玥從臥室出來，外面杜媽媽杜爸爸已經到了。

    「媽？」杜玥驚訝，「你怎麼起這麼早？」

    「還早呢？你都快生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的。」

    杜媽媽拿起外面的防寒服就給杜玥披上。

    *

    常子騰開車，車子駛出躍居的時候，打了幾個電話，聽著陸菀在那頭說：「告訴玥玥，別緊張，沒事兒。」

    常子騰回頭看了眼後面正喝著溫熱的牛奶的杜玥，「她啊，正喝牛奶呢，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緊張來。」

    「是嗎？挺好，比我那時候強多了，你們先去，我和你爸爸隨後就到。」

    「……」

    車子的密閉性很好，手機里的聲音隱約的傳出來，杜玥也聽到了一些，杜玥連忙說：「不用，等快生再來就行了，讓爸媽好好睡一覺。」

    常子騰看了眼杜玥，轉頭說：「媽，來的時候把房嬸熬的湯帶來。」

    「好，知道了。」陸菀掛上電話。

    常子騰頭也沒回，就從後視鏡看了眼杜玥，「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杜玥轉頭扯著自己親媽的袖子，「媽，他欺負我~」

    杜媽媽只問：「肚子怎麼樣？疼了嗎？」

    「嘶……好像是有點兒疼了……」

    「……」

    **

    車子到了醫院，杜玥慘著臉讓常子騰抱著下的車。

    醫院門口已經有病床等著，一路直接到了檢查室。

    躺在病床上，杜玥疼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上輩子她生孩子的時候都十分鐘陣痛，才往醫院趕，到了醫院也不覺得太過忙亂就很順利的生下了孩子，哪兒想到這回竟是這麼快。

    幾乎沒有十分鐘的陣痛，她就已經疼的不行了。

    *

    杜玥咬著牙，不想讓自己喊出聲，可實在是太疼了，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嘴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杜玥咬破。

    看著杜玥唇角的鮮血，常子騰的臉都發白。

    「別怕啊！爸媽都在這兒了。」

    「沒事兒哈，咱們現在就在醫院了。」

    隔著一道帘子，杜爸爸杜媽媽不停的在安慰著杜玥，卻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