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換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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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站到了女孩兒面前，俊美的臉龐帶上了些許的涼意，淡淡的睇過去，「不換！」

    女生怔了怔，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你，你……」

    「囡囡，不哭哦！」

    「乖女兒啊，不哭啊！」

    看到自己女兒要哭，爸爸媽媽急忙過來哄。

    爸爸更是一拍桌子，「小子，你怎麼著？告訴你，別以為在首都就不敢把你怎麼著，惹急了就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三隻。」常子騰淡淡的說。

    爸爸一梗，「啥？」

    「嗯，那個，意思是馬王爺有三隻眼，這個我也知道。」杜玥在旁邊弱弱的說。

    「噗。」

    正在門口鋪床的女生噗哧笑出了聲，女生媽媽趕緊的拍了下女生，「笑什麼，這以後四年說不定都一個宿舍，剛來就弄矛盾，你們還怎麼處！」

    杜玥旁邊女生的爸爸媽媽臉上有點兒不自在，顯然聽出來了那位女生家長的話裡有話。

    現在是仗著父母在旁邊，以後四年父母都不在，還能像是今兒一樣？

    再說人家學校里還有同學幫忙呢！

    先前還想仗著父母在身邊撒嬌的女生也聽出來了，深吸了口氣，不去看常子騰，只看向杜玥，「我媽說的是有點兒誇張，可我睡覺就是不老實，睡上鋪真容易摔下來，幫個忙，要不你說個數，多少錢換？」

    常子騰眸光一凜，杜玥察覺到跟前常子騰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扯了下常子騰的袖子，淺笑的看著那個女生，「200。」

    「呀，你個丫頭，怎麼不去搶！」女生媽媽脫口而出。

    女生轉頭，「媽，給她。」

    女生媽媽看女兒，「囡囡。」

    「媽，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兒，給她。」女生說。

    女生媽媽恨恨咬牙，還是從手提包里抽出來兩張四老人頭。

    杜玥接過來，笑的眉眼彎彎，「謝謝啦！」

    又衝著常子騰眨眨眼，「看，掙錢就是這麼容易。」

    女生，女生爸爸媽媽，門口的女生，女生媽媽，「……」

    **

    宿舍里還有旁的女生和家長在，杜玥也就沒讓常子騰幫忙鋪床，何況她也捨不得。

    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去了洗漱間弄水。

    兩條濕的，兩條乾的。

    先用濕毛巾，再用干毛巾。

    把床頭床尾擦過，再擦床鋪。

    任憑別人弄得宿舍里塵土輕揚，杜玥這邊是乾乾淨淨，愣是沒感覺到丁點兒的土。

    後面來的女生和家長看到，也跟著學。

    等杜玥收拾完床鋪，發現107宿舍竟是宿舍樓里最清亮的宿舍之一。

    再轉頭，那個高大的身影依靠在宿舍門口，正側眸看著她，肅亮的白襯衣如耀眼光華，本來就俊美的面龐更如冠玉倜儻，尤其脖頸上淡淡的紅繩更是一牽而動。

    從一早就出門到現在的疲憊一下子消散全無，杜玥彎唇一笑，百媚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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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吹花開，低啞的樹枝在風中搖擺，茵茵的草地在風中吹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舉目而望，那錯落有致的教學樓總有別致，比如爬山虎幾乎爬滿了少半個的教學樓，卻沒有古鎮城堡的陰暗，一眼看去只覺得涼爽，還比如那足有半人粗的樹木矗立在兩側，枝葉晃動沙沙作響，曲樂入聲。

    常子騰杜玥手拉著手走在校園裡，除了時不時有人覺得眼生瞧過來，竟沒有人以為他們是新生。

    面對偌大的校園，新生眼裡總帶著驚艷欣喜，而杜玥和常子騰兩個太淡然。

    就像是行走在尋常公園角落的落落大方。

    「那邊坐一下。」常子騰指著前面的長椅。

    杜玥點頭。

    兩個人過去，原本長椅上坐著看書的某位同學知趣的避開。

    杜玥道謝，「謝謝師兄。」

    「不不客氣。」

    那位同學被眼前女生的笑容晃了下，緊跟著看到女生旁邊明顯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生，又趕緊的溜了。不過一邊走還是一邊暗爽，喊了一年的師兄學長，這回升了大二，總算是有人喊「師兄」。那個女生也不像是大一的新生，他是沾大便宜了！

    那名男生離開，常子騰問杜玥，「你怎麼知道是師兄？」

    杜玥說：「我看到他的書是《華夏教育史》。」

    常子騰眼角彎起來，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下。

    熟悉的感覺瞬間充斥，杜玥的眼眶都有些酸。

    ……一年多不見，他倒是適應的快。

    杜玥抿唇，靠到了他的肩膀上，不讓他看到她的臉。

    常子騰低眉垂首，撐在身後的手頓了頓，還是抬起來按在杜玥的肩膀上，同時身子微微側了下，讓杜玥靠的更舒服。

    *

    暖風習習，讓人懶洋洋，更似百般滋味在心頭。

    「為什麼沒打電話？」

    「對不起。」

    「說原因，為什麼？」

    「我去了部隊。」

    「……」

    杜玥從常子騰的肩膀處抬起頭。

    常子騰輕牽著唇，看著杜玥，「給你打完電話那天晚上就去的，手機也收了，後來我用部隊的電話給你打了幾個，等接通還是小杜翹說什麼騙子，我再打過去就沒人接……後來就是伯父接的，伯父告訴了我你的bb機號，就想著高考之前還是不打擾你的好。可緊跟著又是好幾個任務，我就只有空給你發個消息。」

    常子騰握住杜玥的手，「我知道你等的很辛苦，可沒有這一年，我也來不到這裡。現在你來了，那最後一步，總該我來走。」

    常子騰的聲音平淡，聽上去就像是原來在湛清高中的學生會給她講題的時候一樣平波無痕。可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杜玥的眼裡一點點的發亮，一點點的濕潤。

    ……原來她所想的那幾個號碼真的是他打來的。

    ……原來曾經她跟他就隔著小杜翹接電話的那幾秒鐘的近在咫尺。

    那天晚上沐浴時接到他的信息之後，她就沒有再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他說要她等，她就來了。

    可怎麼也沒想到在她到達首都的第一天，他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那些個抱怨什麼的就消失了大半兒。

    在聽到他說他也是師大的新生之後，滿心裡就只剩下了欣喜。

    他的學識，他的家境，哪怕只是高中時候跟女生的稍微親近就讓母親親自過問，都在明擺著告訴她，他的大學可能是華清，大人，西大，甚至是遠在南方的旦復，浙大，就是不可能是師大。

    他能來這裡，就表明了他的決心。

    也就更說明了這一年的渺無消息是如何的艱難。

    問他為什麼不打電話，也只是想要知道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問的抱怨，就是想要他不自覺的說出來，可他比原來更聰明。

    幾句話就把他的艱辛帶了過去不說，還說了讓她不得不心疼愧疚的事實，和情話。

    ——如果兩個人的愛戀距離是一百步，你走了九十九步，那最後的一步就由我來走。

    可實際上，在你走的時候，我也在走，只是你不知道。

    所以其實你只是走了九十九步，而我走了一百零一步。

    偏偏我告訴你，我只是走了一步。

    就像是他說的——你來了，那最後一步，總該我來走。

    原來他也說過情話，可此刻的情話卻是原來說的那些都要動聽，都要讓她感動。

    杜玥笑著，像是明媚的風兒吹拂在草原上那驚鴻而起的蝴蝶，讓人驚艷翩舞。

    常子騰的眉眼也彎起來，霎時如春雪融化大地，下一刻卻又是一凝。

    「常子騰？」一聲驚呼從杜玥身後傳來。

    是驚疑更是不可置信。

    杜玥回頭，眼中也是一亮。

    「蘇陽！」

    「杜玥！」

    校園湖區一側，熟悉的身影就像是明媚的光。

    和常子騰一樣的白襯衣陳色褲子，頭髮在風中翩飛，眼裡是驚訝，卻更是明亮，雪白的牙齒在光亮中亮澤。

    ***

    從張莘王萍嘴裡，杜玥知道蘇陽這次的高考分數在湛清高中名列第二，按照這個分數華清西大也沒問題。原本杜玥在電話里讓張莘和王萍替她道喜恭賀，張莘王萍卻說大概用不上，因為當初杜玥在告訴她們她大概會報考首師大之後，蘇陽也問她們杜玥報考什麼了。

    杜玥明白張莘王萍的意思——蘇陽也會報考首師大，以後大學四年還是同學，就沒必要道喜恭賀，有什麼見了面再說。

    話是張莘王萍說的，可畢竟她們兩個沒有親眼看到蘇陽的報考志願單。

    杜玥不是不知道在學校里的時候蘇陽對她如何，當初她收拾了東西離開學校，蘇陽還送到了校門口，

    只是她沒想到蘇陽會報考首師大。

    常子騰報考首師大，是他的情意。

    蘇陽報考首師大，那就是她的愧疚了。

    畢竟大學，關係著一個人的一生。

    「你也報了這兒？」杜玥問。

    蘇陽微微點了下頭，「教育學。」

    張莘王萍知道她報考的是首師大，並不知道她報考的是哪個院系。

    杜玥發愣，「我也是。」

    「這麼巧？」蘇陽的嘴角咧開。

    杜玥點頭，笑了笑，只是眼底有些閃爍，蘇陽似乎是看出來了，笑著說：「其實我也想當老師，只是沒想到你想的跟我一樣，還有他。」

    蘇陽看向站在杜玥身邊的常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