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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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一班班主任許老師站在講台上，正講著地理課。

    前面的教室門敲了幾下。

    坐在前排的同學不約往門口看過去。

    教室門關著，可透過教室門的窗戶看到外面站著的是常子騰。

    杜玥正埋頭看書，同桌李秀蓮杵了杵杜玥的胳膊，杜玥轉頭，李秀蓮往門口抬了抬眼。

    杜玥看過去，眼裡先是一亮，隨後恢復了正常。

    只是這會兒並沒有人注意，許老師正好打開教室門。

    門口常子騰客氣恭敬，「老師，請叫一下杜玥。」

    上課時間哪兒有同學到處亂竄的，可學生會就是有特權，何況又是年級近滿分第一。

    昨兒還沒見過他，今兒就看見了，顯然是剛回來學校。

    許老師看向杜玥。

    杜玥站起來，走出教室。

    教室門還沒關上，教室外面常子騰清冷的聲音就傳進來——跟我過來！

    教室里立刻就是一陣的低聲轟然。

    聽聽，學霸男神說話就是霸氣！

    「咳咳，繼續上課！」許班主任敲了敲黑板，繼續講課。

    同學們也趕緊的回神。

    人家學霸不用聽講也是學霸，他們做不到，只能認真聽講。

    講台下面，張莘笑的眼睛都眯成了兩道細縫兒。

    這時候，旁邊同桌遞過來一張紙條，張莘打開，上面是王萍熟悉的字跡。

    「別笑了，嘴都快裂到耳朵根兒了！」

    呀，壞丫頭！

    *****

    常子騰走的方向是學生會。

    他在前面走，杜玥跟在後面。

    樓道里沒有人，好像也只能聽到常子騰的腳步。

    昨兒晚上打電話，杜玥知道常子騰今兒回來，可沒想到回來的這麼快。

    他應該是問她學生會的事兒吧。

    十幾天不見，他好像又長高了，身影也更挺拔。

    剛才看到他臉上的厲色，她是真的心虛。

    可鼻頭怎麼又是酸脹酸脹的……

    杜玥揉了揉鼻子。

    常子騰聽到身後細微的動靜，回頭看見杜玥的動作，「怎麼了？」

    「不是，鼻子有點兒癢。」杜玥急忙說。

    ***

    兩個人進了學生會，學會會沒有人。

    桌上還是凌亂的擺著文卷。

    顯然宮新池溜了。

    常子騰關上門，高大的身影斜靠在身後的桌子上，細碎的發半遮半掩著眸光，能看到對方想什麼，卻又讓別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說說吧。」常子騰說。

    杜玥看著常子騰，忽的「噗」笑出聲。

    常子騰擰眉，「好笑？」

    「不是，就是覺得你現在特別像總裁！還是霸道總裁！」杜玥煞有介事的說。

    常子騰扯了扯嘴角，「你閒暇就是在看這種書？」

    「咦？你也看過？」杜玥眨巴著眼睛。

    「……」

    常子騰盯著她，「不要轉移話題！」

    杜玥臉上的笑容滯了滯，乾乾一笑，「就是太忙，辭了。」

    「忙什麽？」常子騰居高臨下睇著她。

    杜玥睜著眼睛，對上常子騰的視線，很認真的說：「掙錢啊！我現在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我知道掙錢重要。」常子騰打斷。

    「……」

    杜玥一愣。

    而緊跟著常子騰後面的一句話讓杜玥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幻聽。

    常子騰說，「我也在努力掙錢。」

    杜玥的眼睛更圓。

    這個年紀不是應該說是為了社會主義奮鬥之類的嗎？

    似乎是看出來了杜玥眼裡的疑惑，常子騰嘴角扯出來見面之後第一抹淺笑，「我爺爺說的，不管是要幹什麼，沒有錢不成，所以說，掙錢是挺重要的。」

    這句話是轉天爺爺告訴他的。

    杜玥扯了扯嘴角，她沒想到那位老爺子說的這麼直白。

    「既然你也這麼想，那就好了！」杜玥說，「還上著課呢，我就先走了。」

    杜玥往外走。

    常子騰擰眉，在杜玥從身邊走過的時候，伸手拽住了她。

    手臂被常子騰拽住，杜玥心頭微微一跳，轉頭看他，「有事兒？」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常子騰問。

    「忘了。」杜玥說。

    「……」

    常子騰沒說話，眸色深幽的讓杜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躲閃。

    「還有事兒嗎？正上課呢。」杜玥說。

    常子騰盯著杜玥。

    眼前的女孩兒還是原來的樣子，眼裡卻是似乎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他當然知道現在在上課，要不然他先一個去的就是高二一班。

    他想見她。

    她，就沒話跟他說？

    是真的出了事兒。

    常子騰的目光越來越深，深邃如翰。

    杜玥有種被看透的心虛。

    「我……」

    「行，你回去吧！」常子騰鬆開了手。

    「……」

    杜玥抿唇，回去教室。

    常子騰在學生會辦公室里轉了幾圈，坐到了原來杜玥坐著的位置，拿起幾張紙在上面寫著什麼。

    **

    杜玥回來的快，地理許老師班主任還在講台上繼續講課，可講台上下面的各種目光就時不時的往杜玥身上瞄。

    一節課後，常子騰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高二年級。

    張莘和王萍兩個就差腦門上刻著「八卦」兩個字在旁邊轉。

    「玥玥，你們說什麼呢？」

    「是你辭學生會的事兒嗎？」

    「你是故意的吧，讓他剛回來就得找你。」

    「說來聽聽唄。」

    「……」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愣是把她構陷成一朵「白蓮花婊」。

    旁邊李秀蓮也悶頭樂。

    杜玥也只能說：「你們真聰明，這都猜出來了！」

    「這回期末考試怎麼也得前進一二十名吧……」

    這兩個立刻不說話了，卻是直接把杜玥壓倒在椅子上，「就你學習好！」

    「就你厲害！」

    「……」

    嬉笑聲後，上課鈴響，張莘和王萍笑著回去座位，杜玥卻是笑不起來。

    *

    晚自習，常子騰再次把杜玥叫出教室。

    「把這些題做了。」常子騰說，「明兒晚上給我。」

    五十道題，物理化學數學。

    用的是學生會的紙，字跡潦草，是匆忙之下寫出來的。

    他剛回來忙著學生會，忙著脫離了十多天的班級內外，還要給她出題。

    杜玥淺淺的呼了口氣，把題遞迴去，「我不做。」

    常子騰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杜玥還是把題送過去，「你知道我忙著什麼，沒時間。」

    「你是沒時間做題，還是在躲著我？」常子騰淡然的問。

    杜玥一怔，下一刻眼眶泛紅。

    真不愧是滿分學霸呢，她才露出來痕跡他就看出來了。

    杜玥抬頭，定定的看著常子騰，「我沒躲著你。」

    頓了頓，又加上一句，「就是沒時間做題。」

    晚自習的樓道里燈火明亮，杜玥泛紅的眼睛又怎麼能躲過常子騰的視線。

    「過幾天再給我。」常子騰說。

    「過幾天也不行，我不想寫。」杜玥緊跟說。

    「杜玥，你別本末倒置！」常子騰沉了聲音。

    「我怎麼本末倒置了？我現在是文科班第一，再說就算我是倒數第一，我掙得錢說不定他們十幾年也掙不到。」

    杜玥的聲音不大，可高二一班靠近門口的幾個同學都能聽見。

    他們不知道恰牌集團掙多少，可人家杜玥現在已經在掙錢，他們還在花錢就是事實。而且現在花，上了大學還是要花，他們畢業之後工作怎麼樣更是未知數，所以還真有可能差十幾年……可杜玥說的也太直接了。

    **

    常子騰的臉卻是沉的更冷。

    「你真這麼想的？」常子騰問。

    杜玥抿唇，「是。」

    「那就隨你吧！」常子騰轉身就走。

    「拿著你的東西。」杜玥說，下意識的就拽常子騰的衣袖，可即將要碰到的時候杜玥又鬆了手。

    常子騰正好看見，眼底閃了閃，扔下一句話，「不要了。」

    杜玥看著常子騰的背影，腦海里常母的話又凌亂的浮現迴轉，杜玥腦袋裡霍得一懵。

    「你不要我就撕了。」

    「……」

    常子騰一頓，回頭定定的看著杜玥。

    杜玥咬著牙，視線不躲不避的看向常子騰。

    常子騰嘴角勾了勾。

    「好，我看著你撕。」

    「嘶啦……」聲起。

    破碎的紙如飄落的花零散落地，碾落成泥。

    常子騰的瞳孔微微的縮了縮，隨後轉身回去了教室。

    杜玥站在一班的教室門口，看著那道身影踏入，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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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習已經過去了一半兒，杜玥坐在座位上，眼睛看著書，可書上寫了什麼，杜玥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這回，那個驕傲的少年應該就不會再理她了吧！

    好心當成驢肝肺，而且還是當著面兒當成驢肝肺。

    一片的心血被撕的粉碎，零落。

    就好像是她的良心……摔在地上，粉碎，撿都撿不起來。

    「這怎麼回事？」進來教室的許班主任看到門口地上的紙片，「來個人，掃了。」

    「哦！」有同學拿著簸箕和掃帚去清掃。

    看著紙片掃到簸箕里，看著塵土在紙片上落。

    杜玥的胸口熟悉的扭曲。

    許班主任在講台上講話，杜玥聽著，又好像是沒聽到，直到班主任走出教室，教室里恢復了先前的清靜，杜玥才回神，再看那邊的地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