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杜玥對別人說少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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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玥一腳撐在地上，看著前面攔住自己的幾個人，說不害怕是假的，可好像也不是太害怕。

    前面攔著她的三個人，為首的是個少年，杜玥見過幾次，最近的一次就是在長途客運站，那個少年幫她把錢包給搶回來。

    杜玥笑了笑，客氣而生疏，「有事兒？」

    「嗯，我們劉哥找你。」那個少年回頭撩了下身後不遠的一個飯館兒。

    那個飯館不比湛清賓館，可看裝修規模也是低調而內斂。

    杜玥不置可否，推著車子過去。

    那個少年跟在她身後，在杜玥在飯館兒門口停下車子的時候，說：「你還認得我嗎？」

    杜玥下意識回頭看向那個少年。

    原來這個少年認識她？難怪會在汽車站幫她，可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杜玥眼裡的茫然太明顯，少年有點兒不自在，「我小學跟你一個班。」

    杜玥扯了扯嘴角，「對不起，我記性不太好……」

    小學，隔了快三十年，她怎麼記得住！

    「年級第二，中考還是全縣第二，記性能有多差？」少年說，隨後又是自嘲笑了笑，「是我變化大。」

    「我，我變化也挺大的。」

    杜玥有點兒招架不住，佯裝認真的鎖上車子。

    鎖上車子，再抬頭，杜玥已經神色鎮定。

    「什麼事兒？」杜玥問。

    少年看著她，「好事兒！」

    **

    杜玥不以為自己見這位劉老大有什麼好事兒，要不是攔她的少年幫她把錢包搶回來，又是她的小學同學，剛才杜玥還真說不定扭頭就跑。

    不過這裡是縣城，路上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那個劉老大總不敢殺人埋屍吧！

    少年領著杜玥進去，就在一樓最靠近外面的雅間。

    雅間裡，劉敞坐在方桌後面，看到杜玥進來，劉敞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杜玥點頭頜首，微笑著坐在劉敞右手，只和劉敞隔著一個座位。

    不諂媚，不生疏，距離把握的正正好。

    劉敞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如果說當初在湛清賓館初見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兒漂亮，那現在就覺得這個女孩兒身上有種平常女孩兒身上沒有的穩重大方，尤其知道他的身份，還敢孤身一個人，又這麼從容，就讓他不得不相信先前聽說的那些傳言或許還真不是傳言。

    「吃了嗎？」劉敞問。

    杜玥說，「正打算回家吃。」

    「不嫌棄的話，一起？」劉敞是詢問。

    「那就多謝了！」杜玥說。

    「不客氣！」劉敞笑的很愉悅。

    *

    飯菜很快就擺上來，三四道菜，足以充飢，味道也不錯，絕沒有先前杜玥在湛清賓館看到的那麼誇張。

    「我是窮人出身，小時候絕對是艱苦奮鬥的典範，現在是有點兒錢，可哥們弟兄要照顧，浪費什麼的也是絕對不會，上次你看見，正好是趕上我生日，親近的弟兄們聚聚……」劉敞像是解釋，又像是隨口說著。

    杜玥聽的認真。

    她自認曾在社會上拼搏過一段日子，見識過的人物也不少，可比起劉敞這種人來，還是不能有絲毫放鬆。

    誰知道人家話里哪句就是這次請她吃飯的重點原因。

    這頓飯的時間不長，劉敞除了一開始提了幾句自己，其他說的全都是飯菜怎麼樣，似乎對吃食很有一套理論，杜玥也隨應了幾句……好歹在大城市裡待過不少年，對吃也是有些見解。

    聽杜玥說的，劉敞臉上的驚訝更深。

    杜玥說的有些他是第一次聽聞，而且一聽就能聽出來絕不是無的放矢的那種。

    「杜同學是從哪兒聽說的？」劉敞問。

    「看的書多就知道了。」杜玥說。

    「嘖嘖，不愧是優等生，就是不一樣。」劉敞稱讚。

    別的學生還在埋頭苦讀那些能衝上獨木橋的資本，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卻早已經在博覽群書。

    好，好，真好！

    *

    吃完飯，服務生過來收拾乾淨，又擺上了茶。

    茶水飄渺，淡淡的清香就冒出來。

    杜玥聞的出來這茶不錯。

    「雨前龍井，當年的，嘗嘗！」劉敞說。

    「謝謝！」杜玥說。

    茶水握在手心裡是熱的，屋子裡倒是不熱，而且喝下去，淡淡的薄汗發出來，覺得全身更舒服一些。

    劉敞很高興此刻杜玥的表情，衝著守在門口的一名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名小弟過來，在桌上放了個包。

    鼓鼓囊囊的，看外面的形狀，像是錢？

    杜玥詫異的看向劉敞。

    劉敞說：「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

    杜玥愣了愣，打開那個包兒。

    裡面赫然裝著三疊鈔票，每張都是那四位老人的半身像。

    「這是……」

    「有個傢伙膽大包天，騙了我們兄弟的錢還想卷包跑，可惜了在這地兒，不是他想跑就能跑的了的！」劉敞抬著下巴，睇著桌上的錢，就像是在看螻蟻，又或者是那個敢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傢伙，「……人沒跑了，可瞧見他騙的還好幾家。」

    劉敞看了杜玥一眼。

    「有我家？」杜玥驚訝。

    話音未落，杜玥就忽然醒悟過來。

    是杜彪？

    「杜彪是你家的吧！」劉敞說。

    杜玥吐了口氣，「謝謝！」

    雖然她看杜彪不順眼，可被騙的錢還是杜家的。

    該有的感謝必須要有，這是禮貌。

    「這算什麼，小意思！」劉敞擺手，又衝著外面努努嘴，「不說別的，你和輝子是同學，順手幫忙的事兒就不會不幫！」

    杜玥聽著劉敞的這句話，笑了。

    「劉老總客氣，不知道有什麼我能順手幫的？」

    「哈哈——」劉敞拍著桌子笑，「好，跟杜同學說話就是痛快！」

    *

    劉敞在雅間裡拍桌子的大笑聲傳到外面，桌邊上抽菸的輝子看了眼，又看向飯館外面。

    外面的行人來來往往，可畢竟還是九月份的天兒，舉著冰棍兒棒棒冰的人也不在少數，而仔細一看，竟大都是恰牌冰糕廠的。

    輝子眼裡似乎是閃過什麼，視線就落到了杜玥那輛車子上。

    車子是老式的二六式，護鏈板上還掛著幾道白泥印子。

    *

    十分鐘，杜玥出來。

    劉敞送到了雅間門口。

    劉敞也想送到飯館門口，可街上都是縣城裡的人，萬一有認識他的，或不准給這個女生添麻煩。

    杜玥也沒想這位曾經的黑社會老大送她出門，萬一讓人家誤會她和黑社會有什麼就糟了。

    杜玥開鎖，上車，在準備騎走的時候，杜玥又回頭看向那個小學同學輝子，皺了皺眉，「少抽菸，對身體不好！」

    「……」

    輝子怔然的看著杜玥的身影越來越遠，手裡頭的煙掉在了地上，然後一腳踩上去，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