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只想好好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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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華夏節假日規章修改之後，改成五一十一的七天黃金周，到了2013年，又改成了五一三天，十一七天的假期。所以在1999年之前還是保持著只有五一放假一天的慣例，而1995年的4月29日30日是周六日，所以這個五一算起來就是放三天假。

    周六，杜玥把三天的假期作業做完，周日一早，杜玥就藉口去張莘家裡寫作業，直奔長途汽車站。

    車站裡人來人往，熱鬧喧雜，有帶著孩子的，也有拎著大包小包一看就是串門走親戚的，還有的兩手空空又或者像是杜玥一樣，只帶著個小包的。

    沒一會兒，杜玥要坐的那輛長途汽車進站了。

    來往湛清縣和恆川市的長途車多，上車的人就不像是那時候的火車那麼擠，生怕晚一秒就上不了車，連車窗戶都能上人，人們還是自動排隊往前走。

    杜玥就要上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杜玥回頭，正看見她後面的那個人被推摔在地上。

    幾乎同時，杜玥後面等著排隊上車的人們「呼啦——」一聲就退了四五步，讓出一大片的空地兒來。

    杜玥一腳踩在車上，一腳在地上，想躲也躲不了，只能最近距離的看著兩個人上來衝著那個摔在地上的人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嘴裡還咒罵著不堪入耳的話。

    那個人護著腦袋縮著身子，連吭也不吭一聲，就像是被打慣了。

    杜玥皺眉，下意識的左右張望，卻是意外看到了一張並不陌生的面孔，就是那天在湛清賓館想要打常子騰，卻是讓常子騰一把給抓住的少年。

    那個少年顯然是早就看見她了，看到杜玥看過來，才擺了擺手，「行了，別打了！」

    正打人的那兩個停下來，還有一個不解氣又往那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踢了一腳。

    「讓他把東西拿出來！」少年說道。

    「聽見了嗎？別裝傻！」剛踢了一腳的少年又踢了一腳過去。

    倒地上的人沒說話，沒一會兒不知道從身上什麼地方掏出來三個錢包。

    「哎呀，我的！」

    「嘖，小偷啊……」

    「……」

    旁邊一陣低呼議論，杜玥也愣怔，怎麼看著其中一個錢包辣麼眼熟。

    *

    從那個人被打到打完再把錢包拿出來，也就是一會兒的工夫，等車站的警察過來，少年幾個人早已經沒影了。

    被偷走的錢包拿回來，沒被偷走錢包的人們暗自慶幸，就算是打人不對，圍觀的人們也都紛紛說那幾個少年見義勇為。

    警察問了那幾個少年的相貌之後只是不可置信，別人不知道，像是他們這種常駐汽車站的可知道那幾個不是什麼好孩子，打架鬥毆，惹是生非不知道多少回，拘留所也進過，現在據說是有工作，也很少看見他們再在街上閒逛，可「見義勇為」四個字落在他們身上還真是匪夷所思。

    坐在開往恆川市的長途汽車上，杜玥拿著失而復得的錢包也一頭霧水，她可是記得在湛清賓館那個少年是怎麼個囂張跋扈，就算是後來恰牌冰糕廠一下子變得名聲鵲起，那個劉敞也不好動手，也不至於讓劉敞下面的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吧！

    只是這詫異盤旋了沒一會兒， 杜玥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上次常子騰去她家預備了不少禮物，這次她總不能空著手吧！

    *

    長途汽車駛進恆川市長途汽車站，杜玥還沒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了等在汽車站候車室里的那個高大俊美的少年。

    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那個少年如鶴立雞群般的顯眼。

    修身的夾克，牛仔褲，在95年是最流行的穿著，走在街上，十個人差不多有三四個人這麼穿，可任誰穿著都沒有這個少年穿上如同模特的優美，更不要說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彎著的唇角，即便是戴著的帽子已經遮擋了四周大半兒的視線，可仍是最耀眼的那顆星。

    這樣的少年，就該好好的收藏起來，看日出看日落，看星辰變遷百年。

    常子騰看到杜玥從車上下來，眼中霎時亮起光芒。

    正好跟杜玥一個方向過來的女孩兒不經意抬頭看了個滿眼兒，當即眼睛瞪得滾圓，連呼吸都不自覺的屏住。

    哇，帥哥！！

    正感慨著，就看到這個帥哥衝著自己就走過來。

    找她的？她認識嗎？不認識打個招呼也行啊！

    女孩兒心思百轉，正想著第一句話說什麼，就覺得耳邊風聲一響……帥哥擦肩而過。

    女孩兒僵硬轉頭，看到帥哥站在另一個女孩兒跟前，那個女孩兒也不知道仰頭說了什麼，然後伸手就跨上了帥哥的胳膊。

    怎麼會……

    杜玥才不管是不是有別的女孩兒心神皆碎，在這一刻，她只想霸住這個少年，牢牢的霸住。

    「走吧！」杜玥笑的燦爛。

    常子騰被杜玥挎著的胳膊不著痕跡的緊了緊，說道：「好！」

    杜玥笑的更明媚。

    *

    以恆川市百貨大樓為中心，前後左右四條街道延伸出半徑2公里的繁華街區，且不說四周的小吃攤子兒童樂園，還有遠一點兒的恆川公園，就是依附在百貨大樓附近的各個小商鋪就有上百個。

    難得的五一假期，恆川市下面的地縣來遊玩的人很多，站在百貨大樓門口，就能聽到各種不太一樣的口音。

    五層的百貨大樓，一樓以珠寶鞋帽為主，二樓女裝，三樓男裝，四樓童裝，五樓是正在修建的各類飯館還有休閒娛樂場所，據說這是恆川市常務市長建議的修改工程。

    此刻在一樓的珠寶攤位，有兩個人分外的惹人注意。

    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模樣，男孩兒身材高大，頭上的帽子壓的很低，只能看到半張臉，女孩兒很漂亮，雖然一直盯著櫃檯下面的珠寶飾品看，可兩個人走在一起，頗有些郎才女貌的感覺。

    一般來這邊櫃檯的不是年輕有為，就是即將要邁入結婚殿堂的未婚夫妻，當然也有像是他們這樣稀奇過來看的小孩兒，可只要售貨員過去，他們就都知趣的走了，而現在，售貨員守在櫃檯後面亦步亦趨，這兩個人還視若無睹，尤其是那個女孩兒，聚精會神的樣子好像還真是想買！呵，有錢嗎？

    就在售貨員嘀咕的時候，女孩兒指了指下面的幾個鉑金戒指盒子。

    「請把這個拿出來！」

    *

    三組鉑金戒指擺在櫃檯上，都是簡單大氣的設計，二十多年之後也仍在流傳。

    上次常子騰給了杜玥一個寶石胸針，這次杜玥怎麼也要「投我以桃，報之以李」，本來杜玥也想弄個差不多的東西回贈，可在看到櫃檯上標的鉑金黃金價格之後，杜玥決定現在立刻就買。

    黃金價格380，鉑金價格156。

    上輩子她結婚的時候，鉑金可是比黃金貴多了。

    「好看嗎？」杜玥轉頭問常子騰。

    「還行！」常子騰的聲音聽不出什麼來。

    杜玥完全不以為意，揚了揚雪白的下巴，「手伸出來！」

    常子騰揣在兜里的手頓了下，抽出來。

    纖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又不是那麼明顯，當戒指套上去就像是量體而成。

    好看……

    簡樸到戒面上只有兩道淡淡劃痕的戒指，擺在盒子裡好看，戴在他手上，更好看。

    杜玥忍不住把同款的那枚女式戒指拿起來，戴在自己的手上。

    兩隻手相交，中指上的戒指明亮耀眼……

    杜玥有些恍惚。

    「想什麼呢？」

    頭頂上熟悉的聲音響起，緊跟著腦門上就被人敲了下。

    杜玥抬頭，少年明媚的眼眸似是春日的朝陽，能教萬里冰雪消融。

    杜玥笑的燦爛，「就這個了，好不好？」

    即便是還有些疑惑剛才杜玥的走神，在聽到杜玥說了這句話之後，常子騰嘴裡也只能吐出一個字來，「好！」

    一旁眼裡隱隱有著不耐煩的售貨員張大了嘴，下巴差點兒合不上。

    真，真有錢？

    在開單子的時候，即便售貨員心裡百般不是滋味為毛人家小孩兒就能面不改色的花上自己兩個月的工資來買這種完全就是華而不實的東西，可還是儘可能和氣的問了句，「這錢不是偷偷從家裡拿的吧？」

    杜玥笑了笑，「這是我自己的！」

    「……」

    *

    杜玥常子騰結完帳打車離開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的珠寶銷售部門立刻就熱鬧開了，不管是猜測這一對少男少女可能是哪哪家的公子小姐，還是猜測這對兒孩子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私定終身，在相當一段時間裡售貨員們的銷售口頭語都是「人家孩子都花一千多買鉑金戒指……」以至於售貨員們的腰包因此鼓了不少。

    杜玥和常子騰並不知道，此刻他們正坐在恆川市的一家飯店雅間中，常子騰的神色清冷，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的杜玥卻是在泡茶。

    這間飯店顯然是恆川市最好的飯店之一，泡茶的茶具都是成套的，而且茶香渺渺，一聞就知道是好茶。

    「喝茶，這茶不錯！」

    杜玥把剛泡好的茶往常子騰跟前推，一副「快嘗嘗，很好喝」的神情。

    常子騰拿起來喝了一口，茶香悠然，味道尚可，可現在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品味。

    本來是要打車直接去家裡，可剛上車，他的手機就響了，來電話的是父親，父親說是突然有個會，趕不回家裡，不如就在外面吃。

    換作原來，常子騰也習以為常，可在今天這個時候，他實在是沒辦法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