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媽媽看到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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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清高中的籃球比賽舉行了五天，從周一到周五，到周五下午，高一高二高三年級的冠軍都已經產生。

    男子籃球高一冠軍一班，高二冠軍三班，高三冠軍五班。

    女子籃球高一冠軍三班，高二冠軍四班，高三冠軍六班。

    杜玥她們雖然順利的打敗了四班女生，可在最後面臨三班女生的時候，一班的得分後位胡艷肚子痛，沒辦煩參加比賽，比賽過程當中孫瑞晨又崴了腳，提前下場，最後女生的冠軍就是由三班得到。

    ……

    周五比賽過後的周六。

    杜玥正在屋裡和杜翹一起寫作業，突然聽到外面媽媽喊她。

    媽媽的語調和聲音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可杜玥卻是突然有那麼點兒緊張。

    「姐，怎麼了？」杜翹看出來，問道。

    「什麼怎麼了，學你的習！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考試了，你能考多少分！」杜玥在杜橋的腦袋上揉了下，就往外走。

    「哎呀，頭髮亂了。」後面杜翹撥拉著腦袋喊，看到杜玥走出門之後又小聲的嘟囔，「你考的好，最好也就是第二，哼……」

    ……

    院子裡，媽媽正在洗衣服。

    買了十多年的威力洗衣機還在轟隆隆的轉，媽媽坐在大盆旁邊，用搓板搓洗著衣服上污漬凝固的地方，以保證衣服的每一處都洗的乾乾淨淨。

    上輩子在杜玥還上小學的時候，媽媽讓杜玥鍛鍊手洗洗衣服，以至於一大盆衣服洗了兩個小時也沒洗乾淨。杜玥早已經不記得當初媽媽是怎麼說她的，她只記得自己從此最厭煩的就是洗衣服，直到現在，轉過了一輩子，杜玥看到媽媽手洗衣服還是發怵，尤其此刻媽媽的手裡正舉著一件讓她怎麼想都有點兒尷尬的衣服。

    正是她給常子騰縫過的那件。

    「這誰的？」媽媽問杜玥。

    杜玥眨了眨眼，「這是男的！」

    媽媽瞪杜玥，誰問她是男穿的還是女穿的？

    「我問你，這件衣服是誰的？」媽媽頗有耐性又問了一句。

    杜玥輕咳了聲，「我同學的。」

    「哎，你這孩子……」媽媽恨不得伸手就要掐杜玥，杜玥爸爸的衣服就那麼幾件，不是制服就是制服，杜彪的衣服多一點兒，可這尺寸又不像是杜彪的，那肯定就是杜玥同學的，總不能說是杜翹同學的吧！

    「哎呀媽……」杜玥趕緊的拉著媽媽撒嬌，「還用問啊，不也就是他的啦！」到她家裡來的男生也就只有常子騰一個，那這件衣服除了他的還能有誰的？哼，媽媽就是故意的……

    杜玥暗自抱怨，只是眼睛落在那件衣服上，臉上還是有些泛紅。

    媽媽看的清楚，忽然間的擔憂就蹭蹭的往上冒。

    「玥玥啊，這個時候可是最要緊的……」

    「我知道，放心吧！」杜玥說道。

    上輩子她就吃了沒有認真學習的虧，這輩子她怎麼也不能再步後塵，不然就真是傻呆了。

    「呵，真知道才行！」

    側邊廚房的門打開，裡面冒出來杜彪的腦袋，正一臉嘲諷的看著杜玥。

    杜玥出來的時候特意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標示是下午三點，這時候杜彪怎麼在廚房？

    「中午你沒吃飽飯啊！」杜玥瞪他。

    杜彪嗤聲，「你管得著嗎？」

    「那我學習怎麼著，你管得著嗎？」杜玥嗆聲。

    「我是管不著，可我為爸媽擔心啊！對你期望這麼大，別回頭讓兩老人家傷心失望……」杜彪拖長了聲音。

    杜玥輕笑，「怎麼，你還想跟我打賭？」

    杜彪臉上一變，他可沒忘上回和這個丫頭打賭自己多丟臉，可看這丫頭的模樣，又氣的牙痒痒 ，「跟你賭什麼，反正讓老人家傷心失望的又不是我！」

    「呵……」杜玥哼了聲，「那是因為已經對你沒期望了！」

    心裡潛藏的隱秘被杜玥一句話說破，杜彪氣的全身發抖，轉身就從屋子裡出來，氣勢洶洶的站到杜玥跟前，「你再說一遍？」

    媽媽本來是想勸誡自己女兒幾句，沒想到把杜彪給引過來了，現在看杜彪這暴怒的樣子，媽媽的臉都白了，「你幹嘛？」媽媽幾乎是尖著嗓子站起來。

    杜玥本來是蹲在媽媽跟前，看到杜彪氣焰熏天的衝出來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上輩子曾經的陰影一下子湧上來，下意識的嚇了一跳，緊跟著聽到媽媽尖銳的聲音，杜玥又猛地回了神兒。

    上輩子她怕他，這輩子她不怕。

    杜玥也霍得站起來，仰頭盯著杜彪就要揚起來的手，「你打我，看爸爸是向著你還是向著我！！」

    「……」

    杜彪幾乎馬上就要揚起來的手一下子頓住，臉上青白交加。

    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怎麼就不想把這個家發揚光大了？可他沒這個本事。原來他也沒覺得怎麼樣，畢竟不如他的有的是，他就是比爸爸期望的差，又能差到哪兒去？可這個丫頭的本事是一年比一年強，爸爸時不時的就說什麼他還不如杜玥之類。

    他怎麼就不如杜玥了？

    他一直忍著火了，今兒這個丫頭還敢說他！！

    他真想扇這個丫頭一巴掌，就想看看她在他跟前哭。

    可她真要是告狀，爸爸肯定也饒不了他……

    堂屋裡的門「砰——」的就撞開，從自己姐姐和杜彪開始吵架就探頭探腦的杜翹從屋子裡竄出來，又驚又害怕的喊，「哥要打人啦！」一邊喊一邊哭著往這邊跑。

    看到自己女兒哭，媽媽的眼睛也紅了，顧不上杜彪，把杜翹抱住。

    杜翹哭的悶聲，媽媽泣的無聲。

    杜玥的眼睛眼睛發紅，這一幕讓她好像是回到了上輩子，那時候她就是看到杜彪在旁邊冷冷的看著，而媽媽和杜翹抱在一起哭，她才知道杜彪並不是她的親哥哥。

    這輩子，她竟是提前兩年知道。

    杜玥深吸了口氣，抬頭定定的盯著杜彪，「你就是這麼有本事，在家裡欺負把你養了這麼大的媽，還欺負你妹妹？」

    「你知道我現在就不比你差，你不就怕幾年之後，我更厲害了，你有什麼事兒，我連理都不理你？」

    杜玥的目光很冷，冷的就像是冰。

    杜彪的後背莫名其妙的涼了下。

    哼，笑話，他還有什麼求到她身上的……突然間的，杜彪想到了連爸爸都沒辦法解決的打官司的事兒。

    「跟你們廢話什麼……」杜彪嗤了聲，轉身回去了自己的屋子，沒一會兒，從屋子裡出來，走了。

    院子裡。

    「媽媽，別哭了！」

    「嗯，你也別哭了，啊……」

    「……」

    洗衣機早停止了轉動，洗衣機旁邊，杜翹給媽媽擦眼淚，媽媽哄著杜翹。

    杜玥鼻子一酸，把媽媽和杜翹都摟在一起，「沒事兒，有我呢，我保護你們！」

    *******

    晚上，爸爸回來，杜玥就跟爸爸說了下午發生的事兒。

    爸爸很生氣，立馬就把杜彪喊過來。

    杜玥沒有在場，和媽媽還有杜翹待在吃飯的偏房裡炒麵粉。

    炒麵粉是杜玥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把麵粉混上糖還有芝麻，一起在鍋里翻炒，翻炒熟了香氣撲鼻，不管是干吃還是泡水喝，都別有一番滋味。

    堂屋裡窗戶屋門緊閉，偏房開著窗戶飄出剛剛炒好的麵粉的香氣。

    爸爸的怒斥聲清楚的傳出來，熟熟的炒麵粉又香又甜。交雜混合中，杜翹的眼睛彎的只剩下兩條細縫。

    還是姐姐最厲害，這次的炒麵粉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一次。

    媽媽看著杜玥，眼裡又開始泛紅。

    「媽……」杜玥最看不得的就是媽媽的眼淚，她抱住媽媽，「媽，沒事兒，他也就是跟我們喊喊，只要冰糕廠的股份在媽手裡，他不敢對您怎麼樣……所以媽，不管別人說什麼，這個股份也不能讓出去！」

    媽媽還有些恍惚，可今兒自己女兒在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怎麼說的時候站到了她前面，媽媽就一下子對杜玥心生了依賴。

    自己女兒說的沒錯，那個冰糕廠的股份，除了她的女兒，誰也不給。

    *****

    晚上。

    杜玥和杜翹屋子的燈還亮著，杜玥和杜翹還在燈下學習。

    原來杜彪怎麼也要到十一點才睡，可讓爸爸訓斥了一頓，杜彪實在是沒心情看電視，早早就睡了。

    杜玥爸媽的臥室里電視亮光不斷，電視上演的是《三國演義》，正演到三英大戰呂布那一集，媽媽在床頭織毛衣，一邊織一邊看。

    房中不用說話，就是另有一番的靜謐。

    「以後有什麼事兒跟我說。」杜玥爸爸忽然說道。

    杜玥媽媽頓了下，吸了口氣，「嗯。」

    「他要是再敢這麼說，我就揍他！」杜玥爸爸又說道。

    「行了，他都這麼大人了，揍有什麼用。」媽媽說道，又繼續低頭織毛衣。

    杜玥爸爸嘆了口氣，可不麼，要是揍管用，自己寄以厚望的兒子會成這樣子？玥玥是把那個孩子的外套拿回家來洗了，那又怎麼樣？人家一個孩子在外地，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再說冰糕廠還要感謝人家呢！至於其他，玥玥都門清著呢！

    想到玥玥，杜玥爸爸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兒，「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杜玥媽媽放下毛衣，問道。

    杜玥爸爸說道：「我看彪的脾氣也是跟咱玥玥太厲害有關係，不管是比學習還是比說話，都不如玥玥，要不你把冰糕廠的股份給彪一點兒，彪兒有了底氣，可能就……」

    「不行！」等不到杜玥爸爸說完，杜玥媽媽打斷，「我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