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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1:04:27 作者: 我困
    梁昭月「嘁」了一聲,語氣輕鬆:「我有什麼可難過的?」

    陸青桉卻沉默了,不曾開口。

    這沉默算是心照不宣,他們都知道原因——是她在文善華這裡找到了不曾有過的短暫且愛屋及烏的母愛。

    是在這之前,梁昭月感受不到的。她寧可下意識地將所有的錯處歸於趙純,也不願文善華對自己的關愛只是客氣,甚至壓根瞧不上他。

    儘管嘴上說著不在意,她終究還是在陸青桉解釋之後鬆了口氣。

    房間安靜了好一會兒,梁昭月才恢復了平日的心情,見陸青桉還在一旁站著,笑問:「還杵那幹嘛?」

    陸青桉依舊不語,只是盯著梁昭月。

    她倒是被這目光看的呼吸微滯,她的氣息緩慢,心口莫名地顫了下。

    陸青桉微微躬身,左手放在床頭的扶手上,他抬起右手摟住她的腰,傾身向前,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你覺得我留下來為的什麼?」

    第27章 ◇

    ◎「是你主動送上門的。」◎

    梁昭月屏住呼吸, 指尖蜷縮,原本輕狂的神色收斂了些,她看著陸青桉的眼睛,聲音顫了顫, 分明開了口, 卻發不出聲音。

    她抿了抿唇, 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是、回你家嗎?」

    「太晚了, 我同母親說, 今晚和你在酒店休息。」陸青桉笑了聲, 還是那淡淡的語調,「你怕什麼?」

    「我有什麼好怕的。」

    梁昭月往後挪了下,別過臉,不肯看他。

    「那好。」陸青桉鬆了領帶, 將外套脫下來丟在床尾, 「不早了,休息吧。」

    「對、對啊。我去洗澡。」

    梁昭月穿上拖鞋,徑直入了浴室, 她剛關上門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洗了澡, 門上還有未散去的霧氣。

    也不知道陸青桉察覺了沒有。

    她打開閥門, 故意弄出水聲,在裡面足足待了半個多小時。

    等她再出來時,陸青桉只穿著那件白襯衫,領口松松垮垮的,她鮮少見他如此散漫不拘。

    陸青桉摘下眼鏡, 抬眸, 瞥她:「洗完了?」

    梁昭月問:「嗯, 你要洗嗎?」

    「不急。」陸青桉走近,「待會兒總是要洗的。」

    梁昭月開始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仗著陸青桉有教養便隨意勾引他,如今男婚女嫁再正常不過的事,她才想起後怕。

    她正矛盾的時間,陸青桉已經靠近,抬手將她抱到床上,一手捧著她的側臉,附身靠了過來。

    梁昭月下意識地往後退,為了不被陸青桉察覺自己的情緒,她儘可能的去克制住讓自己大腦放空,放慢心跳的頻率。

    兩人湊的很近,目光相撞,梁昭月注視著陸青桉,他的瞳色不深,許是因為長期戴眼鏡的緣故,眼睛深邃又寡淡薄情。

    終於在雙唇觸碰的那一刻,梁昭月避開了陸青桉的吻,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沒準備好。」

    她並非是拒絕的這吻,而是一旦有了開始便控制不住後來的事,她並沒做好那件事的準備。

    陸青桉忽地笑了,神色淡淡,抬起梁昭月的下巴,依舊是平靜的語氣:「當初是誰主動的?」

    梁昭月吞咽了下:「是我。」

    「現在怕了?」

    梁昭月不敢再看陸青桉的眼睛,她徹底慌了,如若他真要做什麼,她毫無招架之力。

    陸青桉一手捉住她的手臂,放置頭頂,同她的距離卻拉開了,眉眼間帶了幾分嘲弄和諷刺,狂風驟雨的姿態是他少有的模樣。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梁昭月,是你主動送上門的。」

    「可你應該……」梁昭月睜著眼睛,眼尾微微濕潤,「不會對我用強的,對嗎?」

    陸青桉一怔,鬆開她的手腕,他的指腹碰著她的眼尾,涼風從窗口吹進,他只感受到指尖冰涼,終究還是從她身上離開。

    他起身下床,抄起外套穿上,眼神似有似無地瞥了眼梁昭月,淡淡道:「明早我來接你回去,還有……」

    梁昭月抿了抿唇:「什麼?」

    「下次洗澡記得反鎖門。」

    梁昭月點了點頭,像是驚魂未定,聲音空了幾分:「好,我下次一定注意。」

    梁昭月沒敢抬眼,只聽見一陣關門聲,她才看過去,確認陸青桉已經離開,這才鬆了口氣。

    她撫了撫胸口,安慰自己:「臥槽,幸好我演技好,不然就被睡了。」

    梁昭月坐在床上發了會呆兒,視線落在床尾的領帶上,是陸青桉離開時忘記帶了,她拿在手裡玩了玩,順手纏在了腳腕處。

    興許是被陸青桉嚇到了,梁昭月這晚難得失眠,她側靠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夜空,漫天繁星閃爍,雲層後藏著半月。

    她索性不再逼自己入睡,起身跑去陽台上觀賞起夜空來,她的腳腕上還綁著陸青桉的領帶,走路時還拖在地面上。

    梁昭月抬了抬腿,她的腳腕纖細,很適合佩戴腳鏈,這纏上領帶,紅色襯得她皮膚白皙透亮,倒有別樣的風味。

    「果然陸青桉的東西就是好。」梁昭月打量著自己的腳腕,「和我簡直絕配,給他可太暴殄天物了。」

    正這樣想著,梁昭月瞥見在樹影后的有著一道孤孑的身影,她再熟悉不過了,是陸青桉。

    畢竟常人不會在只有自己的情況還能如此挺拔地站著,甚至沒有一刻鬆懈,像個時刻都在演繹自己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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