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徐珊看著門口石板坐著的三個阿姨，她都是面熟，知道是誰家的媽，或者是誰家的媳婦，但之前她都沒說過話，所以這會她也沒主動去搭理，而那三個阿姨都是認得嚴彪的，儘管心裡好奇死了，卻沒人敢上來問話。

    直到嘴巴最大的方奶奶過來。

    她看到嚴彪直接無視了，把正在提竹籃的徐珊給拉住了，「徐珊啊，你這是要去哪？」

    「沒去哪，就是搬到村東頭去。」徐珊說著不著痕跡地甩開方奶奶的手，繼續往前走。

    方奶奶在邊上追，「好好的，怎麼要搬家呢？」說話時，她一直拿餘光在打量嚴彪和伍珍珍，越看越不喜歡。

    「就是在這裡住得不開心，所以想搬家。」徐珊現在不要和方奶奶做鄰居了，說話便更直接了一點。

    「我得老天爺，這過日子誰能天天開心。」方奶奶嘖了一聲，湊到徐珊耳邊，用自以為對徐珊好的口吻小聲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嚴彪不是好人，你跟他住，他要是把你賣了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嚴彪聽到這話，直接把徐珊拉到他身後。

    他平生最怕的就是愛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人，這會臉黑得像鍋底。

    方奶奶就算活了大半輩子，遇到嚴彪這種人，還是會害怕，忙退後兩步，和那三個阿姨坐到一起。

    伍珍珍過來拉了拉嚴彪的手，小聲說了句算了。

    從被褥到鐵鍋，還有廚房裡的小木墩，徐珊一個沒放過，全部搬到了牛車上。

    在準備要走時，她看到李廣坤站在籬笆牆後往她這裡看，大聲說，「大哥，現在我走了，你可以拆了籬笆牆了，不用再問我了。」

    她朝李廣坤揮揮手，李廣坤立馬把頭縮了回去。

    李家住在村西，去村東頭要穿過大半個村子。

    現在的時間，男人們都下田幹活了，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

    小孩看到李廣泉，大多會過來問怎麼了，李廣泉則會高興地說他要搬新家了。

    而老人則沒有過來搭話地，因為他們都在看嚴彪。

    新租的房子，是村部以前給知青住的一個地方，隨著知青們慢慢回城，就空了出來。這裡比李家要大，房屋設計有點像北方四合院，只是中間的院子更大，左右兩邊是睡覺的房間，中間是客廳和倉庫，廚房則是在客廳後面，邊上帶著一個五六十平米的空地，可以拿來當菜園。

    只不過因為房子快一年沒人住，地上都是雜草，房梁和窗戶上都是蜘蛛絲和灰塵，一天怕是打掃不完。

    「你們都愣著幹嘛，太陽都要下山了，還不快點幹活？」徐老頭拿著掃把和畚斗從左邊的房間出來，衝著徐珊他們大喊一聲。

    「來了！」徐珊和嚴彪夫妻一起應到。

    徐珊進了院子後，發現每個房間都有兩張床，便和伍珍珍提議，「伍姐，我們一天肯定不能打掃完，不如我們先打掃出一個房間和廚房，剩下的明天再干？」

    「行，那我和彪子負責高的地方，你就整理床鋪那些。」伍珍珍安排說。

    「那我呢？」李廣泉插進兩人中間，「伍姐，那我幹什麼？」

    伍珍珍看了眼房間，房間雖然不小，但如果加一個李廣泉在裡面轉悠，她怕會礙手礙腳，便露出一絲為難。

    徐珊知道李廣泉人雖小，但是幹活積極，若是不然他也干點活，估計會很生氣，看到滿院子的雜草，她指著說，「廣泉去拔草好不好？」

    「好啊。」只要有事做，李廣泉能證明自己不是沒用的，他就很開心。

    忙碌了一個早上，大家只是把廚房鍋灶邊上給收拾出來，和洗了左邊房間的窗戶和床板。

    中午做飯，本來伍珍珍說她做，但李廣泉非要徐珊做，因為他覺得沒有人做飯比他媳婦兒好吃。

    因為下午還有很多活要干，徐珊沒時間炒菜，就煮了鍋邊。

    她把香菇切成細絲，青菜切成拇指大小，還加了點伍珍珍帶來的鹹菜乾。香菇是最早放進鍋里的，時間煮久一點才會香。

    在鍋邊起鍋後，徐珊再把切成小丁的蔥花撒到上面。最後再用豬油熬著辣醬，若是會吃辣的人加一點會特別爽。

    等飯做好後，五個人沒人端著一個碗，坐在廚房門口的木頭長廊上。

    「徐珊，你這手藝還真不賴。」伍珍珍第一個吃，有些被驚艷到。

    一旁的嚴彪忙著吃飯，認同地點下頭，又迫不及待地吃下一口。

    徐老頭吃了也很驚訝，「是啊，只是很簡單的材料，怎麼徐珊的鍋邊薄又入味？」他好奇地看著徐珊。

    「這是秘密。」徐珊嘻嘻笑下，「徐爺爺若是喜歡吃，以後常過來就行。」

    她已經看出來了，徐老頭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傲嬌老人。

    徐老頭哼了一聲，沒接徐珊的話，低頭繼續吃鍋邊。

    吃完中飯後，徐老頭就要走了。

    嚴彪送他出門，「徐爺，以後趕集時，我就去看您。」

    「別了吧，話都是說說。」徐老頭坐上牛車，往前走了一會，才大聲說，「我記下你說的了。」

    「好！」嚴彪喊著回到。

    下午床板曬乾後，伍珍珍便和嚴彪負責搬進去組裝。

    徐珊開始給右邊房間掃灰。

    李廣泉因為累了，就跟在徐珊身邊。

    「廣泉你走遠一點，這裡灰塵大。」徐珊把李廣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