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真瘋？假瘋？

    ()」

    裡面的傭人都不認識蘇沐，一見到她進去，都面面相覷，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貿然趕她出去。

    蘇沐看了他們一眼，一共有四個人，全都在樓下的客廳里坐著玩牌，他們的腳底下則是瓜子殼和菸頭，心裡有無名火更大了，就他們這樣的人，誰會真心照顧一個被簡老爺子打入了『冷宮』的人？拿著簡家的錢，做著可有可無的工作。只負責通知外面的人，有關簡母的生老病死。看著他們，也就明白上次為什麼這裡會失火！

    「全都給我出去！」

    有個膽子稍大點的對蘇沐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啊？這裡也是你隨便可以進來的？」

    「我還就進來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其中有個傭人對那個人輕聲說道：「如果不是老爺和管家的默許。誰敢進來？這個女孩可能是他們叫進來的，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出去？」

    蘇沐冷冷的看著他們：「簡小姐已經去請醫生了，你們都去前院等著吧。」

    蘇沐叫來了一個人，問清了簡母的房間，便趕緊往樓梯走去，在上到第一層的時候，她就小心翼翼的放輕腳步，慢慢的往上走去。

    門裡沒有一點聲音。她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門：「伯母，我叫蘇沐，是墨城的女朋友，我可以進來嗎？」

    在問的同時，她將手放在門把上，輕輕的轉動了一下，是從裡面鎖住的，如果簡母真的是病重，哪會未卜先知的鎖上房門？她的精神不正常，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防備意識？

    蘇沐再次說道：「伯母，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你可以告訴我嗎？我……」

    門開了，從門縫裡面露出一雙眼睛，灰暗，無神，嚇得蘇沐差點叫出聲，下意識的捂著嘴往後退了兩步，好不容易才穩定住心神，再次說道：「伯母，我叫蘇沐，是墨城……是簡墨城的女朋友，他知道你生病了，很擔心你，所以讓我來看看你。」

    門裡面的那雙眼睛只是死死的盯著她，將她從頭到腳看了幾遍。這才將門打開，蘇沐看著她，除了精神有些差以外，好像沒有哪裡不對勁，她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己的聲音放到最低，中間間隔的呼吸聲都放得放得很輕，就怕會嚇到她：「伯母，我聽他們說你好像病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晴晴，是你嗎？」

    蘇沐一怔。

    「晴晴，你終於來看我了是嗎？」

    晴晴？蘇沐知道媽媽的名字叫白語晴。而簡老爺子似乎又和外公一家人很熟悉，而且，聽說他很喜歡媽媽，簡母現在嘴裡所說的人，該不會就是媽媽吧？

    外公以前就說過，她和媽媽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簡母精神不太正常，或許真的有可能是把她認錯了。

    她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只有將錯就錯才可以得到她的信任，蘇沐抿唇一笑：「對，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晴晴已經死了，她難產死了。」

    簡母的嘴裡發出一連串的喃喃自語，蘇沐的嘴角不禁輕輕的抽了一下，都這樣了，還要逗她玩。

    蘇沐無聲的嘆了口氣：「伯母，我是晴晴的女兒，我叫蘇沐。」

    「你剛才說，你是墨城的女朋友？」

    「是。」

    蘇沐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之後。愣住了，她緊緊的盯著簡母，舌頭有些抽筋：「伯……伯母……他們……他們不是說你是……你……」

    「說我瘋了？對，我瘋了，我是個瘋子。你走吧，快走吧。」

    簡母的情緒突然之間開始有些激動，眼看她就要關門，蘇沐想都沒想，伸出一隻手去擋著門，被生生的夾住了，眼淚頓時飆了出來：「疼……」

    簡母陰森森的說道：「我不認識你，立刻離開這裡。」

    「伯母。我能來到這裡，已經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我知道在簡家，連提起你好像都是在犯罪。可是。你不知道墨城的心裡又背負著什麼，簡家的那些謠言，沒有一個字飄進我的耳朵里，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也從來都沒有從墨城的嘴裡聽到過有關你的任何消息。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查五年前的事，是因為他不想你再在這件事裡面承受任何的傷害。」

    蘇沐說著說著，情緒也有些激動了，更多的，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瘋了，跟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說這麼多話，根本就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又或者，剛才她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似的，其實都只是因為她瘋得不是那麼典型。

    簡母轉過頭去，蘇沐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她慘白如紙的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讓人心生寒意。

    但是她的手卻慢慢的從門把上鬆開，蘇沐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簡母轉頭看著她，蘇沐這才能夠將她的臉完全的看清楚，她臉色蒼白，眼睛裡面布滿了血絲，頭髮枯黃，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不堪，可是，卻也能從她的五官中看得出來。簡墨城的俊逸完全繼承了她姣好的氣質與五官。

    「沒想到啊，隔了這麼多年，我還有機會可以看到晴晴的女兒。你叫蘇沐？」

    「是，沐浴的沐，爺爺希望我可以接受潤澤，也是福澤。」蘇沐說完，微微側頭打量著簡母的表情，可是她的臉上連半點變化都沒有，她這才小心的問道，「伯母，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正常呢？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你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是個神經病？無所謂了，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怎麼說，怎麼想，又有什麼重要的？」簡母轉頭看著她，臉上的肌肉和唇角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可是因為太久沒有笑過，已經忘了應該怎麼笑了，「你說你是墨城的女朋友？」

    「是！」

    這個問題她已經是第二次問了，蘇沐也不厭其煩的回答。

    簡母緩緩的伸手，輕輕的理了一下蘇沐耳邊的頭髮，眼睛裡面慢慢的蓄著淚水，哽咽著：「好，很好，沒想到墨城居然可以和晴晴的女兒在一起。蘇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