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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39:17 作者: 風言染
    後背之人,乃尹太尉嗎?

    曼允陷入自己的猜測……

    「九王爺饒命,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也是聽人差遣而已。」老鴇看見事情敗露,就想坦白交代一切。

    醉風樓鬧出這麼大動靜,西街的百姓早就被吵醒,在門口圍滿一圈,三五成群的議論。

    後日就是先皇祭奠,計謀雖然定下,但難保尹太尉不會變卦。醉風樓乃是尹太尉開設的青樓,要是席旻岑真的查封醉風樓,那麼就是搬起石頭,砸尹太尉的腳。苦苦建立起的聯盟關係,恐怕會宣告破碎。

    曼允疑惑的望著父王,猜想要是換做父王,父王會怎麼做。

    曼允所想到的,席旻岑怎麼會想不到。

    但醉風樓敢買賣自家女兒的事情,想讓他不了了之,絕不可能。席旻岑突然抬腳,踹向老鴇的胸口。動作看似極慢,卻不過眨眼的功夫。

    僅僅一瞬間,曼允連眼皮也來不及眨,老鴇的胸口便濺出一灘鮮血。顯然是心臟爆裂,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

    「允兒,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席旻岑目光清冷,收回腳,鞋尖沒有濺到一滴鮮血。仿佛剛才取人性命的人,不是他。

    雲淡風輕之間,便可取人一條性命。在席旻岑眼中,老鴇的生命,沒有一絲價值。

    曼允說出原本的打算,「一把火,燒掉醉風樓。」

    眾人一陣抽氣,小郡主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註定醉風樓的結局。真是有什麼樣的父親,便有什麼樣的孩子。九王爺出手不留一絲情面,就連教出來的孩子,也是這般無情。

    很贊同曼允的話,席旻岑道:「朱飛,準備火把。除去受逼迫的女人,其餘人皆留在醉風樓,同大火一起……泯滅。」

    『泯滅』的意思,等同於消失。剛才攝於九王爺威勢的嫖客和青樓妓女,全部哭著求饒。

    一時間,醉風樓的地板跪滿了人。求饒聲,似要將醉風樓震垮。

    曼允愣神片刻,目不轉睛的看向他……父王的意思,不僅是醉風樓,還有裡面的人,全部一起燒死?

    其中有幾個朝廷命官,原本想等九王爺處理完事情,偷偷離去。聽見這話,再也耐不住性子,幾步站到人群前面,「九王爺,我們都有官階在身,是否可以離開?」

    幾個人說話還比較客氣,覺得九王爺肯定會賣這個面子。雖然他們不算重臣,但在朝廷之上也有點分量。

    曼允和席旻岑同時看向幾個人。

    席旻岑勾勒起一抹冷笑,「豐晏國律法條列,幾位可還記得?」

    冷冷的話,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潑下。

    官員逛青樓,原本沒有罪。但豐晏國律法規定,在皇室祭奠期間,大小官員嚴禁尋歡作樂。幾位官員硬生生打寒顫,仍是不肯罷休,喊道:「我們和這些賤民不同,就算要懲罰,也該由皇上說了算。你只是一介王爺,憑什麼定我們的生死!」

    誰都知道席慶麟乃仁君,做事向來留有三分餘地。逛青樓,不過是小罪。他們肯認罪,皇上一定會小懲以誡,定不會要了他們的身家性命。

    「憑什麼?本王現在就告訴你,到底本王憑什麼!」席旻岑一勾腳,踢起一張椅子。

    椅子在空中翻轉,席旻岑的腿猶如脫離弓的箭,踹向木椅。

    木椅突然之間,直衝那位官員射去,似有千鈞之勢。那位官員除了嘴皮子厲害,其他一無是處,看見木椅朝他射來,嚇得雙腿發軟,動彈不動。和木椅迎面撞上,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仰面倒下。

    父王這一腳,又快、又准。

    曼允吃驚的長大嘴巴……

    父王今晚的火氣,好大……

    其餘幾位官員嚇得往後連退幾步,「九王爺,你殺了周都尉。」

    「不止是他,你們也得死。」席旻岑牽起曼允的手,不顧醉風樓裡面的人大哭大喊,徑直朝外走去。

    揚起手,席旻岑一聲令下:「點火。」

    醉風樓周圍已經潑滿油,放滿枯木柴。朱飛舉著火把,跳躍的火焰,映紅了他半邊臉。遙看了一眼被阻擋在醉風樓裡面的人,遠遠的擲出火把。火把在空中形成一條拋物線,最終落在木柴上,火勢一觸即發,迅速燃燒。

    烈火攀附著醉風樓,熊熊燃燒。裡面的人,竭盡力氣慘叫,猶如惡鬼想要衝出束搏。大火將整條西街,照得通亮。

    曼允和席旻岑站在醉風樓之前,眼中倒影出火中燃燒的醉風樓。

    濃濃大煙飄上漆黑的天際,房梁燒得通紅,承受不住烈火的煎熬,哐當坍塌。

    曼允渾渾噩噩的看著醉風樓消失在火海之中,心中隱隱浮現疑問……這便是父王的怒火嗎?

    這麼火光沖天,發了瘋的燃燒。

    火勢滔天,為了防止大火的蔓延,王府的守衛和百姓一起提著水桶,往醉風樓邊緣撲水。

    席旻岑讓朱飛朱揚呆在西街,直到大火燃燒熄滅。自己則牽著曼允的手,漸漸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第三十三節

    除了看守大門的守衛外,王府里所有的守衛全去了西街。

    和父王並肩行走,曼允一句話也不敢說,周圍仿若實質的寒氣,處處壓制著她。

    婢女瞧見王爺和小郡主回府,全都上前行禮,而席旻岑未看一眼,徑直從她們身邊走去,就像沒看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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