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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上次他把忠勇王府的二管事趕了出去，實際上心裡並不想真的和靖國公府撕破臉。說到底，昭武將軍和靖國公府是血親，別看現在鬧得烏眼雞似得，哪天人家摒棄前嫌，又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他這個審案的就成了兩頭不落好的壞人了。

    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在京兆尹的精明職場生涯中，堅決不會犯，所以他才對刺殺之事一拖再拖。

    腦袋裡思索著如何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京兆尹臉上依然是一副端肅的面容，「蕭公子放心，這件事本官一定會詳細審問，還蕭公子一個公道。」

    蕭姝含笑，「草民相信大人。只是這背後指使之人不肯罷休，為了草民的小命著想，不知道大人什麼時候能審問清楚？這麼一而再的刺殺，草民實在是怕了。」

    京兆尹心說，他也怕，靖國公府這麼一再的鬧騰，他就是想拖延都費勁。

    但是嘴上不能這麼說，還得安撫蕭姝。

    「潘大人，老夫聽說刺殺蕭姝的刺客又有了別的眉目，我家牧之是冤枉的，既然如此，是不是該把我家牧之放出來了？」

    圍在衙門前的人群分開，一身常服的靖國公從門外走進來，沉聲道。

    －－－－－－題外話－－－－－－

    頭疼，明天回市里，恢復正常更新。

    第146章 進王府

    京兆尹敢把王府二管事趕出去，卻不敢對靖國公甩臉子，但也不可能就這麼著放任靖國公把人姜牧之帶走，只能笑著和稀泥，「原來是靖國公，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關於令孫的案子，確實是有了旁的進展，只是這還不足以證明令孫無罪。要不這樣，靖國公您在回去等等，等下官把這幾個刺客審問明白了，確定和令孫無關的話，下官親自命人將令孫送回去如何？」言外之意，要是有關的話，就不能放人了。

    靖國公不吃他這套，沉著臉道，「本國公聽說，這幾個刺客已經當中招認上一批刺客是他派去的，為的是葡萄酒的方子，事實俱在，潘大人你還想審問什麼？」

    京兆尹笑道，「這不過是他們的一面之詞，而且剛才蕭公子已經和這個刺客對質，證明這個刺客是滿嘴胡言，假借葡萄酒之事冤枉蕭公子。所以，這個……還請靖國公體諒則個。」

    靖國公這才頗為施捨似得打量蕭姝一眼，「你就是那個救了景淳的商戶小子？」語氣中的鄙夷憎惡毫不遮掩。

    眾人絲毫不奇怪他這種態度。首先，他跟万俟景淳並不親近，蕭姝是不是万俟景淳的救命恩人他半點不在乎；其次，像他這種老牌世家家主天生有一種優越感，瞧不起商戶很正常；最後，因為蕭姝的原因他的嫡長孫才被關進大牢裡面，他能喜歡蕭姝才叫奇怪呢。

    蕭姝半點不怵，笑吟吟的，眼睛上下掃視靖國公幾眼，直看的靖國公掛不住臉要動怒了，這才矜持的開口，說出來的話直戳靖國公的痛處，「您就是那位養了個跟外甥女扒灰的兒子的靖國公？」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這話問候的，真狠！

    靖國公暴怒，「你放肆！」

    蕭姝一臉無辜的眨眨眼，「難道我說錯了？」

    要不是她話裡面滿滿的惡意，人們還真以為她是單純的好奇呢。

    不過就是因為這幅樣子，才更氣人。

    靖國公氣的口不擇言，「當眾侮辱朝廷命官，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名？！」扭頭問京兆尹，「這件事情還請潘大人親眼看到的，還請潘大人給本國公一個說法！」

    京兆尹一臉懵逼，好端端的，怎麼又扯到他身上？這關他什麼事？！

    蕭姝不幹了，瞪著眼嚷嚷，「喂喂喂，就算你是國公，你也不能這麼紅口白牙的胡亂給人扣罪名吧？我哪句話侮辱朝廷命官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仗勢欺人？嘖嘖，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同樣扭頭瞅著京兆尹，一臉信任的模樣，「潘大人，草民聽說您是一位鐵面無私的好官，您一定不會在強權面前屈服，隨意欺辱草民這樣的老百姓吧？」

    外面一群人看著，京兆尹哪裡敢承認，忙著道，「那當然，本官做事向來一是一，二是二，絕對不會胡亂冤枉好人！」

    蕭姝點頭，順帶奉承一句，「潘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爺啊！」肉麻兮兮的語調噁心出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京兆尹聽得卻十分受用。

    靖國公氣的打擺子，沒想到眼前這個賤民竟然敢一句又一句的跟他頂，三兩句話的功夫就給他扣上了仗勢欺人的名聲，怒道，「你身上並無功名，見了本國公竟然不下跪，不是蔑視侮辱本國公是什麼？！」

    蕭姝看一眼站在兩邊的衙役，又瞅瞅外面圍著的一群跑過來聽審看熱鬧的人們，十分無語的瞅著靖國公，「敢問國公爺，樂國的律法有規定說平民見了國公就必須得下跪，不然就是藐視朝廷命官？」開玩笑，京城的達官貴人何其之多，要真有這樣的規定的話，生活在京城的老百姓整天跪著就成，就不用干別的了。

    靖國公噎住，樂國當然不可能有這樣的規定。實際上，除了特定的場合，那些王爺皇子們出行，平民見了也是不用跪的，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國公了。

    見靖國公不說話，蕭姝又瞅向京兆尹。

    京兆尹生怕她再搞事情，問出什麼他無法回答的問題來，忙搶先一步開口，「刺客的事情本官受理了，一定儘快給蕭公子一個答覆。蕭公子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案情有什麼進展的話，本官再派人通知蕭公子。」

    蕭姝見好就收，笑眯眯道，「那就有勞潘大人了。告辭！」

    瞅也不瞅靖國公一眼，帶著人離開，路過人群時，小聲嘀咕，「還說不是仗勢欺人，竟然想讓平頭百姓見了他就得跪，哼，皇上老爺微服私訪時，還沒這麼大排場呢！」

    一句平頭百姓，立刻把周圍看熱鬧的人圈進自己的圈子，引起這些人的共鳴。原本這些人沒有多想，現在聽了蕭姝的話也忍不住多想了。可不是咋地，戲文上天子微服私訪時，還與民同樂呢，現在區區一個國公竟然就想讓那些沒有功名在身的老百姓見了他就得下跪，譜也太大了！

    頓時人們對靖國公的觀感更差。上樑不正下樑歪，要不然靖國公府的人一個比一個奇葩啊！

    靖國公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蕭姝暗搓搓的坑了一把，還在公堂上和京兆尹嘰嘰歪歪，想著借這股勁把姜牧之撈出來。

    莫紅見蕭姝還有閒心看路兩邊攤販售賣的小零碎，忍不住擔憂，「公子，您今天這麼下靖國公的臉，等進了王府，萬一王妃記恨您怎麼辦？」靖國公可是忠勇王妃的親爹！

    蕭姝半點不在意，「就是沒有這齣，王妃也不可能喜歡我，反正我也不是討她歡心去的，隨便她怎麼樣，我無所謂。」

    雖然接觸的日子短，莫紅也知道蕭姝是個極有主意的人，做事又聰穎老練，跟她的年齡一點都不相符。

    看著蕭姝是真的不在意，莫紅心裡稍稍放鬆一些，暗自警醒自己，等進了忠勇王府，一定得好好看顧公子，小心姜氏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