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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8:34:37 作者: 雲峰
    蕭姝一項項的規劃著名,隔了兩天,一匹快馬跑進清水村,竟是縣裡面來報喜的,牛娃考中了童生,縣太爺在府衙特意設宴,邀請這一屆新出爐的童生們過去慶賀。

    消息傳開,清水村里炸了鍋一樣熱鬧起來,牛娃今年虛歲才九歲就考中童生,以後妥妥的秀才公,舉人老爺啊!這樣文曲星下凡的人物竟然落在了他們清水村,了不得!

    那些家裡孩子沒有考中的自然有些失落,卻也知道自家孩子讀書確實比不上牛娃,在加上牛娃的兩個哥哥也都是不俗的,牛娃能有這本事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因此,心裡失落一下也就開心起來,不管怎麼說,他們家孩子和牛娃是同窗,只要相處好了,以後牛娃有出息了,也能拉扯他們一把。

    尤其是李秀才,聽了這個消息簡直都高興瘋了,逢人就夸,夸牛娃聰慧,更多的是夸自己有眼光,語氣得意非凡,「我說什麼來著?我一看田健這孩子就是個不凡的,今年必然能考中童生,果然讓我說中了吧?!」

    第105章 鬥智鬥勇

    蕭姝知道牛娃考中,心裡也十分高興。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邁上仕途的第一步,第一步走穩了,以後再走也容易一些。

    眼瞅著人們紛紛恭維牛娃,牛娃也仰著小臉,得意的尾巴要翹上天的模樣,蕭姝生怕他自此輕狂起來,不能再安下心學習,故此,把心裡的高興勁壓壓,敲打道,「你能一舉考中童生,說明你之前的底子還算紮實。可你也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童生不過是科舉的第一步,也是最容易的一步。我雖然沒參加過科舉,卻也知道科舉如同爬山一樣,越往上走越難,有多少人卡在童生秀才的位置上,終生不能再進一步?旁的不說,鎮子上的甘童生,十六歲就中了童生,到現在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童生的身份;還有李秀才,也是讀了一輩子書,考了一輩子科舉,最終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這個學生身上;還有你柏舟哥哥,里正在他身上也是寄予厚望的,十一歲的時候就中了童生。你柏舟哥哥有多聰明你也知道,現在不也跟著我打理生意,放棄了科考?要是科考那麼容易,他能放棄?這幾個人你是都知道的,你仔細思量思量。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打擊你或者否定你,而是告訴你,不要覺得自己一次就考中童生了,就覺得科舉很容易,要是你存了這個念頭日後不在努力,說不得你以後也就只能止步在童生或秀才的位子上。你要是想更進一步,還得更加努力才行。」

    牛娃被旁人吹捧了一通,想著那些人說的,他讀了一年書就能考中童生,八成是文曲星下凡,以後定然能考狀元。牛娃沒覺得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卻打心裡覺得科舉太容易了。心裡剛得意洋洋起來,就被蕭姝潑了一盆冷水,霎時間那顆驕傲躁動的心冷卻下來,點頭,「哥你放心,我一定踏踏實實讀書,不會就此驕傲的。」

    蕭姝摸一下他的頭,「哥相信你。縣太爺晚上在縣衙設宴,我不能陪著你一起去,讓添福跟在你身邊伺候。添福以前在大戶人家裡面伺候過,人也機靈,到時候有什麼不明白,多問問他。到了縣衙也靈活些,縣令要是讓你喝酒的話,你就說你年齡小,我不讓你喝,給推了。晚上吃完酒也不要多呆,我跟著你一起去縣裡面,等你們吃完飯了,我在門口接你。」

    牛娃一一點頭答應。蕭姝也不想給他太大壓力,打發他出去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許清德在府衙設宴款待童生的事情不太對勁。要知道,童生只不過是剛取得了科考資格,擱現代,就相當於得了一張准考證似得。認真說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功名。只有考中秀才了國家才承認,才會享受一定的特權,比如說見了知縣不必下跪,免除差徭,知縣不可對其隨便用刑等等。

    要是牛娃考中了秀才,許清德高看一眼,請秀才公們吃飯還可以理解,但只是區區一個童生,實在不值得許清德拉攏。

    最主要的是,蕭姝是知道自己和許清德之間的過節的,她手裡還拿著許清德的罪證呢。或許是心虛,她難免就多想一些,誰知道許清德會不會趁機刁難陷害牛娃,為的就是威脅她,好把她手裡的罪證奪回去。

    但是許清德的邀約,沒有正當理由又不能拒絕,故此,她也只能讓五個小廝裡面最為機靈的添福陪同,再多囑咐牛娃幾句,如果實在不行,她也就只能見招拆招了。

    但願,一切都是她多想。

    事實證明,蕭姝還真沒有多想。

    許清德從萬家那邊拿了錢疏通上司,剛得了一個準話下來,等五月份他任期滿了之後,就調進京城,任大理寺寺丞。大理寺寺丞是正六品,知縣是正七品,這是妥妥的升遷。更何況京城是天子腳下,巴結上貴人的機會多,只要他有手段善鑽營,不怕在京城裡謀不出來一條出路。

    得了這個准信,許清德自然歡喜萬分,高興之餘,又想起當初被黑衣人搜走的罪證,心裡就開始不得勁起來。有這麼一個把柄落在外面,始終是隱患,搞不好什麼時候這個隱患冒出來,就能絕了他的仕途。他籌謀多年,好不容易見到曙光,怎麼允許有這麼要命的東西攥在別人手裡。

    正好在童試前一天,他讓人打聽蕭姝的事情,知道這次童試,蕭姝認下的那個兄弟,小名叫牛娃的也參加了。許清德看了牛娃的文章,功底倒是紮實,寫的文章卻太質樸,不符合他的口味,不過為了設套,許清德還是提了牛娃做童生,並讓報喜的衙役傳信,讓他們晚上到衙門赴宴,他為這些新出爐的童生們慶賀。

    添壽駕車,添福跟隨,蕭姝和牛娃坐著馬車直接奔了上饒縣,察覺時間差不多了,蕭姝親自把牛娃送到縣衙----這個縣衙不是公堂,而是後面知縣一家子居住的地方,在側面另開了一個大門,平日裡知縣一家子在此進出。

    瞅著牛娃帶著添福進去,蕭姝回了鑫茗茶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剛要去接牛娃,就見添福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二公子,不好了,三公子出事了!」

    聽到這話,蕭姝第一個念頭就是,果然如她所料!

    因為事先早就設想過,事到臨頭,蕭姝反而不擔心了,「別著急,有什麼事慢慢說。」

    添福抹一把臉,一臉的沮喪自責,「具體的奴才也不清楚。奴才跟著三公子去參加宴會,一開始好好的,後來縣太爺說給考中的童生都準備了禮物,因為府衙里伺候的下人不夠,就讓奴才跟著一起去取。奴才等了半天,還沒拿到東西呢,就聽說三公子出事了。奴才沒有見到三公子,只聽說三公子偷偷跑到縣太爺的書房偷盜公文,現在已經被抓了。多的奴才也打探不出來,奴才怕他們把奴才也抓了,沒有人給公子報信,這才趁亂跑了回來。都是奴才沒用,沒有照顧好三公子。」

    蕭姝擺擺手,「這個事情不怪你,別人有心謀算,你就是提防了也沒用。是我大意了。」她實在沒想到許清德這麼不要臉,竟然光明正大的陷害。想也知道,牛娃不過九歲的孩子,沒事偷公文做什麼?他又是第一次去縣衙,如果沒人領路,他怎麼知道縣令的書房在哪兒?再說了,既然是書房重地,怎麼也得有人看守才對,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被一個小毛孩子闖進去?而且,既然許清德有心送這些童生禮物,又怎麼會不提前準備好,人來了就能送,反而要借用做客之人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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